“你去哪去了?”
程爾林剛進了坐云閣的大門,沿著竹林向里面走著,突然聽人這么一問,嚇了一跳。
回頭看,原來是胤祉,坐在石凳上,小梅花鹿跪在地上,把自己的下巴放在胤祉的腿上,任憑胤祉撫摸著它的耳朵,看著享受極了。
“出去溜達了一下,外面真的挺熱鬧的”程爾林側(cè)著臉,不敢看胤祉。
“是么,你是怎么出去的?。俊必缝磉@種高高在上的詢問的姿態(tài),讓程爾林心里很是不爽。說話的語氣便也沖了起來。
“我昨晚要了你的腰牌啊,要不我能飛出去啊?”
“我怎么可能給你腰牌,讓你自己出去?”胤祉認定了程爾林故意趁著自己醉酒,拿了腰牌,激動的站起來,小鹿被猛的一驚,趕忙躲了起來。
“不是你親自解給我的,難道是我偷的不成?你每日醉醺醺的回來,只怕什么都不記得了吧!”程爾林并不示弱。他問胤祉要腰牌的時候,胤祉很痛快的就解下來給了自己,她并沒有意識到胤祉醒后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她很生氣,氣胤祉竟然懷疑她是用偷的辦法拿到了腰牌。
“我不記得,你這身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衣服是我不對,我拿你的穿了,你早上還沒醒,我沒叫你,我就是沒事閑的發(fā)慌,想出去遛一遛,喏,這個辮子”程爾林一把扯下來辮子,扔給了胤祉,“這個是我在外面買的”
“要不要我教你,你一點常識都沒有嗎?你不能自己隨便出去!”胤祉大聲的呵斥程爾林,趕過來的秦福兒看見兩人這個陣勢,嚇得趕緊跪了下來,不停的念叨著:“爺息怒,爺息怒!”他從來沒見過哪個人敢和三爺這么來勁,尤其是女人。府里的哪個女人見著三爺都不是低眉順眼的,他暗自為程爾林捏了一把汗。心想,我的好姐姐,你這是失心瘋了嗎。
“我賣給你了還是怎么著啊?我他媽想去哪就去哪!”說著扭過身,便往外走。
這句話一出,秦福兒更是呆若木雞,勸都不知道從哪里下口了。
當她轉(zhuǎn)過身準備向外走的時候,胤祉突然把她扯了回來。
“你臉怎么了?”
程爾林起初只是怕那邊被打的臉紅,不敢讓人看著,都是側(cè)著別人走路,胤祉再問的時候,她一摸,著實嚇了一跳,臉腫的就和包子差不多了,心里咒罵起剛才那個大漢,下手還真是狠啊。
當程爾林認真的摸自己的臉的時候,胤祉又大聲的問道:“我問你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程爾林倔強的又扭了過去。
胤祉看著她充血的臉,頓時心疼的不行了。
“好了,是我剛才脾氣不好了,可你知道我在這等了你多久嗎?秦福兒讓整個閣子里的奴才滿宮的去尋你!我還以為你丟了!”胤祉說的這話,雖然很嚴厲,卻字字暖著程爾林的心。
“我怎么能丟呢,就是出去閑溜達一下”她著看著胤祉,語氣和緩和了下來。
“你這是被人打了吧”
“哎呦,還真讓您猜著了”程爾林氣的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兒說給了胤祉,逗的他哭笑不得。
“你這膽子是真大啊,你就不怕他們奪了你的刀?”
“想想我也后怕啊,當時都是看熱鬧的,我面子也掛不住?。∥也慌麄円幌?,我憋屈”
“唉!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呢?你說你,就算你是好漢,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你總是知道吧?”胤祉心疼的摸著她那腫的老高的臉頰,嘆了口氣。
“噓,三爺,少說話,傷氣”程爾林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笑著說道。
“好了,你就別笑了”胤祉轉(zhuǎn)身對秦福兒說:“去,把那個什么消腫的清風散弄一些來”
秦福兒看著二人又向沒事了一樣,在嗓子眼兒的心臟也落回了肚子里。
“三爺和姐姐沒事了就好,剛才可是把奴才嚇壞了”說著哽咽了起來。
“你是好奴才,放心,我和你姐姐能有什么事,只是你以后給我勸好了她,這性子太烈了,哪天把爺我給氣死了”
“三爺,姐姐的心思我知道,她就是受不得一丁點的委屈,性子就烈了一些”
“死奴才!你的意思就是說我給她委屈了不是?”
程爾林看著這兩人沒完沒了的數(shù)落著自己的性格,倒也是覺得可愛了,剛才那種種不快也頓時煙消云散了。
胤祉給程爾林安頓好了以后,便親自去找了承德知府傅昌黎,知府看著內(nèi)閣大臣張廷玉前腳剛離開,后腳馬上又迎來了誠郡王,這輩子都沒這么熱鬧過,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聽誠郡王說完,才知道和張廷玉說的事一回事,大意就是行宮周圍的治安堪憂。
“不瞞三爺,剛張中堂才走,也是交代了這事兒”傅昌黎陪著笑臉在胤祉身邊說道。
胤祉一聽張廷玉也為這事兒來,便是也想不通怎么回事,卻又不好問,只能說道:“張中堂真是辛勞啊,早知道他來了我又何苦跑這一遭呢”
“是啊,三爺,張中堂說是今兒趕轎子過去,正巧看見有地痞當街鬧事,看著場面還挺大的,圍了百把號人看熱鬧呢,怕這幾日回鸞的時候驚了圣駕,便直接趕到奴才這兒了,呦,估計這會,都被鎖拿下獄了,三爺,您放心,沒幾年我不會叫他們出來?!备挡枰彩侨司珒海欢鄦栆痪湓?,卻讓胤祉知道他想知道的。心里也認定了,這幾個地痞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都這么興師動眾的。
“是啊,多關(guān)些日子吧,省的不長記性”胤祉笑著說道:“對了,還有,我看應(yīng)該也不止這幾個吧,你今兒多派了點人出去,在街上巡邏,省的明兒出什么事兒了,惹得皇阿瑪不快,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三爺放心,奴才已經(jīng)把整個承德府的人馬都牽過來了,保證清的干干凈凈的”
“行,有你這句話啊,走了”說罷,胤祉一撩袍子便出去了。
留著跪在地上傅昌黎在原地發(fā)呆,見胤祉走遠了,才趕緊爬了起來去叫師爺。
“今兒這是大事,快點,在多派些出去,街面上半個時辰給我巡邏一次!”
師爺麻利的打了個千兒,便下去張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