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白錦夜,我們就到這了
張之極神色有些落寞,“我撿到他時(shí),他除了說他家人都死了,他今年八歲以外,就什么都不說了,本來姓甚名誰,根本無從知曉,當(dāng)時(shí)匪患甚多,像他這樣父母雙亡的孤兒不在少數(shù),我也并沒想過去查他的身世?;貋碇?,便跟了張家姓氏,叫張明徹?!?p> “云銷雨霽,彩徹區(qū)明,明徹。我本是希望他忘記過往的苦日子,雨過天晴,以后好好生活。”
“或許,他本意并不是如此?!迸崆甯栝_口道,“他說他的家人都死了,也就是說,他這支的血脈就只剩下他一個(gè)人。他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要傳宗接代,延續(xù)血脈,納妾生子恐怕是迫不得已。”
張之極皺了下眉,才問,“這血脈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活不過二十二歲?那錦夜呢?錦夜今年就二十二了,他會(huì)不會(huì)……會(huì)不會(huì)……”
裴清歌搖了搖頭,“你放心,他死不了?!闭f完想了會(huì),才道,“這血脈的事,關(guān)乎到更大的秘密,知道了對你沒什么好處?!?p> 張之極瞇了瞇眼,“那你的意思,要么是他的家人都活不過二十二歲,他才會(huì)成為孤兒,又或者……有人即便能像錦夜一樣活下來,也被人追殺滅口?當(dāng)年,把圣湖水給我的人,就是追殺他的人是么?那些人知道他還有血脈尚存,想要以圣湖水一勞永逸?”
裴清歌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時(shí)他雖然死了,但你們相處多年,在你的身上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她說著頓了頓,況且國君又有辦法控制相同血脈的人,定然也知道張明徹身邊的人都有誰。
“若是我沒有把他帶回張家……”張之極頓了頓,又輕聲笑道,“恐怕再給我一次機(jī)會(huì),我在山洞里見到他,還是會(huì)把他帶回家?!?p> “雖然張家因此遭受無妄之災(zāi),但是你確實(shí)救了更多的人?!迸崆甯杩粗?,“這支血脈關(guān)乎蒼生,這世間百姓,都該謝謝你。”
張之極嗤笑一聲,“自我從軍以來,所作所為,便都不愧對百姓,我只是……愧對張家子孫,愧對張家列祖列宗。”
說到這,他搖了搖頭,神情更加落寞。
白錦夜轉(zhuǎn)頭看向裴清歌,詢問她是否還有什么問題了,裴清歌輕輕搖了搖頭,他才重新看向張之極,“外公,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p> 張之極站起身,白錦夜便扶著他離開了。
他又在張之極的房里陪了他半響,等他睡了,才回了房。
裴清歌也還沒休息,正坐在桌邊,顯然是在等他,在他的面前,放著一把一尺的短刀。
白錦夜看了看那刀,在一旁坐下,“這是沈易安的那把凌遲刀?”
“嗯?!迸崆甯椟c(diǎn)了點(diǎn)頭,“本該毀了,但我想,這刀倒是可以送給你。”
“送我?”白錦夜有些詫異。
“這刀殺氣重,因?yàn)闆]有及時(shí)封刀,導(dǎo)致這刀有了靈氣,只不過這靈氣不善,有弒殺之心。但我想毀了它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那劊子手的魂魄被封印在了這刀里,竟和刀融為一體,成了刀魂。若是毀了,就可惜了。普通人拿著這刀,可能被蠱惑心智,弒殺嗜血,但你不怕。”
裴清歌說著頓了頓,繼續(xù)道,“我這幾天,也淬煉了這刀魂,把它以往的記憶封印,如今它就是一個(gè)極度純凈的刀魂。”
白錦夜聞言也拿起了刀,握在手上仔細(xì)看著。
“你不會(huì)術(shù)法,我也不可能一直教你,有這刀魂在你身邊,很多事它都可以提醒你。我在刀上刻了幾道陣法,它雖然不能像七殺斬一樣可以破天下術(shù)法和法陣,但是對方的能力只要在我之下,這刀都可以幫你克掉?!迸崆甯杩粗族\夜,“所以,對方的能力若是在我之上,那我在與不在,都沒什么區(qū)別,一樣護(hù)不住你?!?p> 白錦夜的手微頓,“你什么意思?”
裴清歌沉默了一下,“明日,我便帶著阿鳶和楚星玄離開?!?p> 白錦夜一怔,手指本就在刀刃上摩挲,一不小心,刀刃就在手指上割了一條細(xì)口,他本是沒有在意,但卻瞥到有紅色的血珠滲了出來,“這刀……”
他立刻把手指伸到裴清歌的面前,冥尸本就會(huì)自愈,速度雖然慢,但細(xì)口本來也不大,即便這細(xì)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但掛在他指尖的血珠也說明了什么。
白錦夜欣喜,“你看,這世上除了七殺斬,果然還是有辦法可以割開冥尸的皮膚的?!?p> 裴清歌看著他的指尖,微微抿了下唇,“那你就好好保管這刀,若是被別人拿走,能殺你的人,就又多了一個(gè)?!?p> 白錦夜嘴角的笑容淡去,半響后才開口,“你來復(fù)州,就是為了問清楚我的身世,沈易安的事,只是順手,這凌遲刀也是意外所得?,F(xiàn)在你都知道了,那你是要去瓊?cè)A山吧?我知道我的身世,自然也要去瓊?cè)A山,還是順路不是么?”
“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迸崆甯枵f著站起身,“白錦夜,我們就到這了?!?p> “不行!”白錦夜抬手拉住她的手腕,“裴清歌,你不能說走就走?!?p> “你還想怎么樣?”裴清歌看著他,臉上沒有什么多余表情,只像是在看著一個(gè)無理取鬧的人。
“我……”白錦夜擰了擰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把刀放在桌上,站起身,出了門。
左辭剛睡下,就被白錦夜抓了出去喝酒。
坐在宅子后院的小涼亭里,左辭撐著下巴打著瞌睡,自從知道月舞樓的酒是加了料的以后,他最近都不想碰酒,于是就看著白錦夜自己喝。
瞌睡了半響,他終于回過味來,“少爺,你這是不開心么?”
白錦夜抬眼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左辭想,那確實(shí)是不開心的,畢竟都已經(jīng)寫臉上了,“有什么不開心的?你跟少夫人吵架了?”
“有什么可吵的?”白錦夜輕笑一聲,“在她眼里,我有什么值得讓她動(dòng)氣吵架的?!?p> 聽聽這話,就是單方面的心情不好了,“小兩口吵架,床頭吵床尾和,你這大半夜的跑出來喝酒,解決不了問題啊?!?p> 白錦夜沒說話。
左辭撓了撓頭,他連心儀的人都沒有,除了從道理上勸勸白錦夜,剩下的話都不知道怎么說,隔了好一會(huì),他才又問,“你和夫人這幾天不是挺好的么?出雙入對同吃同住的,這不是比在王府那會(huì)關(guān)系近多了么?”
御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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