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閉目養(yǎng)神的管家華松終于睜開了眼睛,他從椅子上離開,走到了少年們的身前。
與此同時,那些正在動手的仆役們,則是不發(fā)一言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默退開。
華松單手背在身后,看著少年們,說道:“那些哭出聲的,你們可以離開了。”
此時,那些哭過的少年們驚呆了,只能無力的看著剛才那些動手的人過來,兩人一起把自己拖出了院子。
他們不敢反抗,甚至沒有想過反抗。
蘇信沒有回頭,跟那些少年們相比,他根本沒有后退的資格,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等到那些少年被迫離開后,華松伸出手指數(shù)了數(shù),臉上露出了一些滿意的神色。
“還有九人,不錯不錯,連院子里都寬敞了許多,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一道考驗?!?p> “也許你們會不解,挨打,挨打算什么考驗,其實不然,挨打,一是看你們的忍耐力,二是看你們會不會反抗,考驗的是你們的忠誠,都給我記清楚了,華府之內(nèi)尊卑有別,就算是你們成為了華府的一員,也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這一刻,蒼老的華松身上,突然爆發(fā)出了一種特別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蘇信也是順從的低下了頭,心中有些悲涼,不過也對,王叔說過,人生來,本就是不公平的,更何況,大齊也從來不是一個講公平的國度!
華松看著低著頭的少年們,不止一次覺得,自己仍然很年輕,那些豪情和壯言還在,只是,當(dāng)他走動一步,發(fā)現(xiàn)自己無力的雙腿和手臂之后,也只能悠悠的嘆息一聲,歲月無情。
就在這時,兩個仆役扛著許多木板,跑到了華松面前,華松微微點頭,看著少年們說道:“這就是第二道考驗,識字。”
“把木板攤開,任由他們辨認(rèn)?!?p> “是。”
兩個仆役順從的把木板在幾名少年身前攤開,幾個少年對視一眼后,開始把目光放到了木板上。
華松說道:“我大齊國的文化博大精深,而究其根本,最大的奧妙,就在這文字身上,你們來辨認(rèn),靠運氣也好,靠學(xué)識也罷,只要識得的字夠多,你們就能成為我華府中人?!?p> 這句話,少年們都聽的明白,蘇信也能感受到,這些人身上蓬勃的心跳,他們似乎很激動。
果然,話音剛剛落下,就有一個少年跳了出去,指著一塊木板上的字說道:“我知道,這個字讀尚?!?p> 華松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欣賞的表情。
隨后,其余的少年也都不甘示弱,一個個走上前去,開始辨認(rèn),院子里又開始熱鬧起來。
而蘇信,則是淡淡的皺起了眉頭,這場考驗,似乎有些太容易了些,但他沒考慮太久,便也同那些少年一起,開始辨認(rèn)木板上的文字起來,但他卻留了個心眼,一直默默的記著其他少年認(rèn)出文字的數(shù)量,就這樣,在他有意無意的隱藏下,所辨認(rèn)出來的文字?jǐn)?shù)量,一直處于前列,但并不是太過驚艷。
過了大致有一柱香的時間,少年們已經(jīng)沒了剛開始的雀躍,皺著腦袋冥思苦想起來,要過很長時間才能勉強辨認(rèn)出來了一個文字。
“這個字讀戰(zhàn),戰(zhàn)斗的戰(zhàn)?!?p> 蘇信舔了舔嘴唇,在辨認(rèn)完文字之后又退了回來。
此后的幾分鐘里,院子有了短暫的空暇,因為沒有一個少年,能夠辨認(rèn)出來場內(nèi)還剩下的任意一個文字,蘇信可以,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華松得到了少年們認(rèn)字的數(shù)據(jù),她抬起頭來,目光有些奇怪的看了蘇信一眼,然后走到少年們跟前。
蘇信心中一驚,一種不安開始從心底里蔓延。
“你們很不錯,下面,我來公布你們的成績,當(dāng)然,僅限通過了考驗的前三名。”
“徐林,識字48個,張闖,識字64個,李海,識字八十五個?!?p> 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蘇信有些懵了,他很清楚,自己辨認(rèn)出來的文字?jǐn)?shù)量,至少在七十以上,可是,華松讀出來的數(shù)據(jù)又是怎么回事?
少年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華松正在合攏手上紙張,似是察覺到了蘇信的眼神,他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像是嘲諷。
“黑幕。”
蘇信在心里暗罵一聲,來不及細(xì)細(xì)考慮,他就突然大聲喝道:“先生稍等,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可否請先生告知,在下究竟識得了多少文字?”
他這一叫,吸引了院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那些少年,那些仆役以及管家華松。
華松微微側(cè)目,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語氣不輕不淡的說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蘇信的姿態(tài)更加恭敬了,他再次拱手,說道:“先生,我自問辨認(rèn)出來的文字在七十以上,但剛剛先生所說的前三名中,并沒有我,所以我想請先生解惑?!?p> “哦!”
華松淡然地笑了笑,他甚至沒有再看手上的紙張,就朗然說道:“可是這上面說,你只辨認(rèn)了38個字,怎么?你覺得,是負(fù)責(zé)記錄的人錯了,還是我看錯了?”
他說這話雖沒加重語氣,但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點,從那些仆役們不善的眼神里就能察覺。
蘇信深吸口氣,他如今已經(jīng)確定,這個華松就是在有意刁難,而且偏偏,他還是現(xiàn)在這個院子里權(quán)力最高的人,一切看起來,都難以善了了。
但少年卻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路已經(jīng)走到了這里,他不想回頭,只是少年還沒說話,華松就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無需再爭辯,剛剛我說的前三名已定,你們……”
“不?!?p> 蘇信大喝一聲,說道:“先生,時間還未截止,這些文字我還能辨認(rèn)?!?p> 華松則是直接皺起了眉頭,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時曾被一個連仆役都不是的人打斷對話。
蘇信則是趁機上前,用一種肆意而張狂的姿態(tài),指著那木板上的文字說道:“此四字,為錦繡山河?!?p> “此四字,為精忠報國?!?p> “此四字,為鐵膽忠魂?!?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