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生日過后沒多久,秦老爺子就告別了這個世界。按照老人的遺囑,秦無衣從老人臥室里的床板下取出其一生的積蓄,用來打點安排其后事。
站在墓碑前。墓碑上正中央寫著秦老爺子的名字:秦思宏,右下角豎寫著“徒:秦無衣”,其余則空白一片。
“老爺子你活得敞亮,連死后的身后事都安排得干脆。小子我佩服”,秦無衣笑道:“原本想說很多話,可咱華夏人都說‘死者為大’。你走前不想擾我這活人未來的生活,我記這個情,現(xiàn)在也不哭哭啼啼的擾你往后的清凈”。
話落,又囑咐一句,“對了,你的刀可是陪著一起下葬的,我沒留下。去了那地界,有啥小鬼閻王惹您老不高興了,提刀砍他。哈哈哈~”
說完。正對墓碑,跪下磕三個響頭。
“走了。逢年過節(jié)再來看你”
……
吳嶺縣菜市場
秦無衣微抬頭瞟了眼太陽,又看著攤鋪上昨天賣剩下的菜品。心里想“今天得全部處理了……”
拿起喇叭,大聲吆喝道:“鄉(xiāng)親們~來看一看嘍,特價大處理的白菜、土豆、西紅柿了!好吃又便宜!來看一看,來瞧一瞧……”
這一陣吆喝,可把菜市場的眾人一嚇。
“喲,小子~”,旁邊同樣賣菜的胖大嬸嗤笑道:“沒發(fā)燒吧?怎么大中午的就降價?”
秦無衣瞥了對方一眼。都說同行是冤家,尤其是挨著做生意的同行。
“大嬸,我身子骨健朗得很~”,秦無衣懶得理她。
恰時,被秦無衣這陣吆喝聲吸引過來的客人問道:“小兄弟,白菜怎么賣?”
對著對方白發(fā)蒼蒼的樣,秦無衣喊道:“大哥,白菜八毛錢一斤”?;焐鐣@幾年,對這些稱謂秦無衣摸個門清。只要看起來比自己大的,男的一律叫“哥”,女的一律叫“姐”。
對方拿起一顆白菜掂了掂,心里對這個價格還算滿意。
“給我拿這一顆吧”
“好嘞~”,秦無衣一邊接過這顆白菜,一邊好奇的問道:“大哥買白菜回去做啥?”
“給我孫子煮個三鮮湯”,客人和藹可親的笑道:“這小家伙現(xiàn)在正長個呢,營養(yǎng)這些得跟上”。
“這樣……”,秦無衣點頭笑著迎合。把菜放在秤上秤好,“大哥,這菜一斤半,一塊六”。
“好”,來人拿出布包掏錢。
將菜包好,或許是想盡快把貨清空,又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大哥,我給你撿個西紅柿,回去切了放湯里面”。
旁白那賣菜的大嬸正聽到這個呢,心念念“假仁假義的……”
“哎!小兄弟,這要不得”,客人推辭著。
“大哥,這是感謝你照顧我生意。我明天以后不來擺攤了,這些菜要是賣不出去,那晚上只有丟掉的份。這還不如給你拿回去發(fā)揮他的價值”
見如此說,客人接過,把錢遞上:“謝了,小兄弟~”
“哎,您滿走~”,秦無衣把錢收下。
旁邊賣菜的胖大嬸驚訝的問道:“你明天以后都不來了?”
“那是自然,大嬸。你可千萬別想我”
“呸”,胖大嬸碎了一句。又好奇的問:“打算干什么去啊?”
“去看看世界”
話落,胖大嬸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這時候,秦無衣想到什么。緩緩的轉(zhuǎn)過頭對著胖大嬸,特別甜的喊了一句:“姐~”
胖大嬸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以后這家伙又來了個女顧客。
秦無衣加大了聲繼續(xù)喊:“姐~”
胖大嬸一愣,轉(zhuǎn)頭看到,接著便是一驚,“這小子今天不會沒吃藥吧?!”,只見對方和藹可親的看著她,那表情像見了親人一樣。
“你……你……要干嘛”,胖大嬸有點虛。
“姐~我就覺得你今天特漂亮~哎,這頭發(fā)是去那邊的‘小美發(fā)廊’做的吧?吱吱吱,特別有品味!”
“是嗎?!”,胖大嬸一喜。每天在這人來人往的菜市場,看著那些青春靚麗的小姑娘們頭發(fā)都精致柔順,她也眼熱。哪個女人不愛美呢?皮膚和氣質(zhì)是比不上,所以她把追逐點放在了頭發(fā)上。
“對??!真的好看。我一直想去她家哪里做個造型,人小美姐的手藝真的沒得說”,夸造型師等于變向夸被造型的人。
“是啊”,胖大嬸摸著自己頭發(fā),“我也是這樣覺得”。
“不過還是人好,都說‘好馬配好鞍,寶劍贈英雄’,這頭發(fā)還是和姐般配”。
“哈哈哈~”,胖大嬸大笑,“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小子真會說話~”
“姐,我這是實話”,秦無衣說到這,露出了目的,“姐~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幫忙”。
“啥事?”
“是這樣,我這不是明天的火車嗎?而這堆菜吧,我又舍不得扔掉。這樣,姐你來挑一挑,就當進貨……”
“呵~”,胖大嬸反應(yīng)過來了。
“合著你小子剛剛說那么多漂亮話,原來目的在這啊~”
“沒啊姐,你漂亮歸漂亮,咱們生意是歸生意,這就不是同一件事!”
“切”,胖大嬸白了他一眼,看著對方那有些放低的身段,耳邊那陣馬屁又還在,便問:“那咱瞧瞧選選?”
秦無衣說:“選選~不喜歡咱還不要”。這話說的,像是他跟胖大嬸是一伙的。
胖大嬸挑挑看看,把新鮮合適的稱好計價,便放入自己的菜攤。
秦無衣也不像這個被挑選的菜攤主人,“姐,這菜不新鮮。你摸摸,里面軟趴趴的,咱不要”。
如此,秦無衣的菜攤好的被選走,折價轉(zhuǎn)賣給了胖大嬸。
最后,胖大嬸意猶未盡,指著那秤說:“小子,我覺得這秤不錯,賣給我咋樣?”
“額……”,在一旁賠笑的秦無衣一愣,便搖頭說:“姐~對不住、對不住。這秤我還有大用”。
“有啥大用?”,胖大嬸取笑道:“你要去看看世界,難道還要帶著他給你稱量世界???”
“姐你這話說的……”,秦無衣賠笑著,但也不答應(yīng)。
胖大嬸見他如此,也不強買。
如此折騰,秦無衣菜攤上的菜品少了大半,畢竟都是昨天早上進的新鮮貨,而且還是低價賤賣。
下午時分,秦無衣選了些還可以吃的菜打算回去當晚飯,然后將剩下的倒入垃圾桶。
抱著那個陪著自己做了三年生意的秤往家走。
……
三年前,離了孤兒院的秦無衣給秦老爺子借了點錢,用于生意的初始資金和租房的房租費。
房子租在吳嶺縣靠山的一個棚戶區(qū)里。
進屋關(guān)門,“砰”。
先將這個秤放入屋子里的一個小房間里。
秦無衣喜歡收藏東西。但他收藏的東西都是陪伴著自己成長的玩意:老院長送的《論語》、兒時玩伴送的手琴、在孤兒院吃飯用的專用碗筷……
將這個秤放入其中,掃視一遍后,出了這個房間。
晚上用完飯,休息片刻后。他提著戰(zhàn)刀,調(diào)用體內(nèi)源能腳步輕盈的往山間而去,利用腳底源能釋放產(chǎn)生的反作用力而起,飛行幾米待降落在一顆樹間時再調(diào)動源能釋放,如此重復(fù)。
降落到平時訓(xùn)練的一塊空地,先微調(diào)呼吸讓身體平復(fù)。便開始了每日的訓(xùn)練。
秦老爺子說:“咱華夏的直刃細體戰(zhàn)刀原本起源于與北方草原部落的戰(zhàn)爭中,演變于雙刃的直劍。馬上作戰(zhàn),最常用的攻擊手段不是直刺,而是劈砍。這也是咱這種刀的用法。當然,比劈砍力他比不過大砍刀,卻多了幾分輕盈靈活。隨著熱兵器時代的來臨,咱這些冷兵器退出了歷史舞臺,原本想著老祖宗的這點東西以后只能進收藏庫。誰又能想到老天爺開了個大玩笑,‘源能’突然出現(xiàn)……”
…
秦無衣曾經(jīng)問秦老爺子“源能是什么?”,秦老爺子說他也不知道。世上很多人都在找這個答案。
…
拿起木刀,不調(diào)用源能,對著木樁橫向劈砍。
“別太倚靠源能,這東西有好有壞。同級別的戰(zhàn)斗,源能的攻擊手段大同小異,沒什么區(qū)別,最后比的還是個人的素質(zhì),什么素質(zhì)?心理素質(zhì)、格斗素質(zhì)、體格素質(zhì)等等”。
“啪!”,木刀與木樁相碰。
他輕皺眉,“再來”。
“啪!”
深吸一口氣,“再來”。
“啪!”
“……”
……
“老爺子”
“嗯?”
“真正的刀法大家是什么樣的?”
“你問這個干嘛?安心練你的刀,這個還不是你小子能接觸的”
“我就是想問問,看我境界到哪了”
“你真想知道?”
“嗯嗯”
“木刀給我”,秦老爺子伸手。
秦無衣遞過去。
“好好感受”,秦老爺子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突然猛的發(fā)力。
一招橫砍向秦無衣。
秦無衣一愣并是一驚,想要躲閃已經(jīng)來不及,感受到空氣中越來越進的殺氣,心想“完了……”
這時候,他沒精力想秦老爺子為何如此,他閉眼,靜待死亡降臨。
一秒……
兩秒……
三秒……
感覺中應(yīng)該來臨的疼痛并未到來。他輕睜眼,便見秦老爺子戲謔的看著他。
手中木刀則離自己的脖頸半分。
這一死一生的轉(zhuǎn)換,讓他打了個冷顫。
秦老爺子把木刀丟給他,秦無衣愣愣的接住。
“這刀你握得住嗎?我問的是不論什么時候。小子,知道自己的境界了嗎?”
“……”,秦無衣愣在那。
……
第二天,提著裝滿衣物的箱子,提著自己的戰(zhàn)刀。
看了一眼這屋子,關(guān)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