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梓衣上前道:“我聽說,但凡是超凡的工匠,都是極熱愛自己這門手藝,才能將自己的心血,靈魂,注入做成的器物中,使人愛不釋手,流傳百世。以嚴(yán)工匠的名頭,必然也是愛的,如果有機會做自己喜歡的事,何必強迫自己去打鐵呢?”
嚴(yán)老頭停了自己手里的活,沉重的吁了一口氣:“樣畫呢?拿來我看看?!?p> 付梓衣趕緊將畫從懷里掏出來遞給他。
嚴(yán)老頭看了畫,瞇著眼睛問:“你這是什么?只有正面,背面呢?每片尺寸多少?厚度多少?都沒有讓人怎么做?”
付梓衣從沒有做過這些,哪里知道,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這個……這個不是工匠看著考慮的事嗎?”
嚴(yán)老頭眼看就要發(fā)飆,繁翠趕緊說:“嚴(yán)工匠,你忘了,我們是選工匠留的活兒,就是看各位依憑自己的經(jīng)驗,能發(fā)揮成什么樣。所以尺寸什么沒有細(xì)明。這個是金銀分量,您看著辦就行?!?p> 繁翠將手里的小布包遞給他。
嚴(yán)老頭熄了火氣,反而有興趣起來:“這不錯,看著同樣的東西,我做出來定然比別人強,你放心吧,十天后來取。”
等待的這幾天,付梓衣和柳婉婉都過的膽戰(zhàn)心驚,柳婉婉因為瞞著鴇母將樓里的財產(chǎn)送出去,又挨了一頓針扎。疼的撕心裂肺還得抓緊練自己的曲技,練舞姿,練姿態(tài)。
付梓衣則每日去嚴(yán)老頭那里,拉煤生火打下手,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精疲力盡,再將自己收拾干凈,回到姨母家還得裝作自己去街上玩了,講一些事情哄她開心。
但當(dāng)嚴(yán)工匠將那精美的頭簪遞給她的時候,一切都值了。
火樹銀花,月宮仙桂,不過如此。付梓衣拉著自己的袖子哭了。
嚴(yán)老頭感慨的說:“女娃娃,也難為你了,本來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幾天弄得自己滿手的血泡。這頭簪畫的不錯,頗有靈性,比那些不明所以的俗物強,拿去吧,不收你錢?!?p> 付梓衣驚訝的看著他:“你知道我是女娃?”
“老漢我又不瞎。”
“那你知道我……我……”
“我是看你的這頭簪畫的不錯,手癢了,自己想做來試試。至于其他,我沒抱什么希望。”
付梓衣哭的稀里嘩啦:“我真的是太命好了,碰見的人都愿意幫我,嚴(yán)工匠你放心,我答應(yīng)你的一定會做到的。”
后來,柳婉婉戴著頭簪順利登臺,以清冷矜貴的面容和嫵媚撩人的姿態(tài)反差,當(dāng)然還有那天上人間少有的歌聲,降服了一眾男人的心,連其他女人也自嘆不如,成功獲得了第一。順便也以天價拍賣了自己的初夜。
而付梓衣也從柳婉婉那里,獲得了自己第一份定契。
柳婉婉從冷清的后院,搬進了云兮樓最華麗最大的房間,屋里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禮物,金銀珠寶。連鴇母也陪著笑臉,恭維著她。
她說的沒錯,她終于成了眾星捧月的那一個。
可是付梓衣看著手里沉甸甸的金銀,心情卻有些沉重:“婉婉……你……你……還好嗎?”
她偷瞄了一眼柳婉婉雪白的肩膀上青紫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