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夕,請原諒我涼薄的自私】
看著荒蕪的土地,落依依眼中傷痛一閃而逝,長夕,你好自私,任憑我們受著這無盡痛苦。你怎么舍得。
她黑色繡銀紋的靴子踩過荒蕪大地,高束的長發(fā)在夜風(fēng)中飄搖,她墨色瞳孔遠(yuǎn)遠(yuǎn)望去,入目是繚繞靈氣的仙山,青霄。
“青霄啊,沒想到,青霄的人還是這么卑鄙無恥,這種事也敢做,呵呵呵,那咱們走著瞧”落依依冷冷一笑,身形在夜中緩緩消失。
魔界,明倫圣宮,落依依一進(jìn)宮殿就看見淵冉怔怔出神的樣子,心中輕嘆。她靴子在殿中敲出清脆的響聲,淵冉才回頭揉了揉眉心道:“依依,情況怎么樣”?
落依依搖搖頭:“人跑了,我沒抓住”
淵冉挑眉:“是誰?居然在你手中跑了”?
落依依道:“對方藏的太深,我沒查到,而且看身手,功力不下你我”
淵冉聽了這話,眉頭便鎖了起來:“這樣的功力,九霄不多,為何要抓一些實力不上不下的長老呢?”
落依依道:“或許是個陰謀,那個人是往青霄的方向去的”
“青霄?你沒看錯?”
落依依搖頭:“你知道,魔族很難隨意越過邊界,尤其是通往青霄的邊界,可那個人去的那么輕松,顯然不是我族之人”
隨著四萬五千年那場大戰(zhàn)后,魔族退到此地,雙方皆設(shè)邊界,以防外族,青霄位于九霄中央,四周有天地禁制,神族也在邊界設(shè)了不少禁制,是以,除非功力通天,如洛瀾,長夕等人才有可能如入無人之境,但現(xiàn)在的情況有兩種,一種,此人功力深厚,可隨意翻越邊界,另一種便是邊界駐守者,才有可能打開禁制。
淵冉道:“若按你的意思,他們是想故意挑起魔族和青霄的戰(zhàn)爭了”?
落依依:“極有可能,我們不得不防”。
淵冉起身,黑色斗篷,血色流蘇在空中劃出流暢的弧度:“那就加緊邊防,不要再給那些人可乘之機(jī)。這件事由你負(fù)責(zé)”。
落依依頷首:“好,你放心”半餉,她才道:“阿冉,尊皇,怎么樣了?”
淵冉搖頭:“還是老樣子,看不出什么”
落依依道:“聽下邊的說,找到一個,在人間,有時間的話,你去看看吧。”
淵冉忽的回頭,邪魅的眼泛出危險而嗜血的殺氣,半餉,他用力閉了閉眼,才道:“我曉得了,你先退下吧?!?p> 落依依無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轉(zhuǎn)身離去。
阿冉,你為什么總是這樣,要這么無窮無盡的折磨自己,明知道,有些事,不是以你一人之力可以逆轉(zhuǎn)的,可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見她走了,淵冉才扶著椅子坐下,他一手捂住眼睛,仿若在抑制著什么,喃喃自語:“長夕,請原諒我涼薄的自私,為了讓你能夠早日回來,我不得不用這種方法,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他一手撐住額角,眼角的花瓣越加鮮紅欲滴,仿佛早晨落下的晶瑩露珠,在眼角生華。
他在長夕身邊整整十萬年,那夜,她消瘦的肩膀在長夜中顯得如此脆弱,以至于他忘了那是魔皇,九霄之中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他幻化出人形,落在她身旁,道:“我可以跟著你嗎?”
那人輕輕一笑,淡漠的雙瞳在夜中生華,櫻花色的唇在露齒一笑中化為絢爛緋糜的朝陽,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曾經(jīng)發(fā)誓保護(hù)她,如如今卻以這種殘忍的方式讓她回來。這對誰來說都太過殘忍。
“不論是怎樣的方式,我都會讓你回來的,無需等太久,長夕”。
這天,浮生正拿了新武器練劍,很多時候她都是用法術(shù),很少用武器,但很奇怪,每次練劍,都如同練了幾千次,幾萬次一般的熟悉,連九華都有些驚奇,劍道一途,入門容易,要學(xué)精卻很難,想要登堂入室更難,但浮生上手極快,而且學(xué)得快,不過學(xué)了幾個月,劍術(shù)變突飛猛進(jìn),讓幾位師兄連連稱奇。
尤其她能找到對方極其脆弱的一面,予以重?fù)?,連蘭亭都被打上好幾次,她將飄逸的身法融入劍術(shù),每每看著要擊中了,她又輕盈的躲過。氣的幾位師兄再也不愿與她對戰(zhàn)了。
過了幾日,連蘭亭見了她都躲著,怕陪她練劍,因為總是被打,誰也受不了。
于是,萬能的洛瀾神尊出現(xiàn)了,擔(dān)起了被打的大責(zé),但九華功力深厚,浮生也奈何不了他。于是,二人不時便打上幾架,浮生也是致力于打敗九華,還樂此不疲。
她在練武場練劍,那身影翩若驚鴻,柔弱無骨的纖細(xì)腰身向后一彎,漾成一片春水,寬衣廣袖在空中劃出一道素色月華,烏黑長發(fā)席地而起,混成一副高潔的水墨畫,她身輕如燕,足尖輕點,便飄然而起,或飛舞,或旋轉(zhuǎn),一姿一容,曼妙的如同清風(fēng)中柔軟的柳枝。妖嬈又清冷。
只見一只手忽然接住她飄風(fēng)的身影,不自覺的身子被帶著走。
“近了她的身卻沒有被打出去的,或許只有他了”。
“不要走神,用心體悟,”九華嗓音如同山間流水,清悅的不像話。
這幾天九華總是突然出現(xiàn),搞得浮生嚇了一跳,但幾天下來,她習(xí)慣了。
而后,劍光如銀屑四處翻飛,九華按著她執(zhí)劍的手,一招一式緩緩展開,水墨和冰藍(lán)色交織纏綿,劍光粼粼,衣袂飄飛。這一擊,如九天驚雷,華麗卻又致命,兩只同樣白皙的手執(zhí)一把劍,獵獵劍光碎了無聲煙云。
九華劍法伶俐,一招一式極為干練,殺氣凌然,但浮生劍法飄逸,空靈肆意,兩種截然相反的風(fēng)格,卻又同樣的效果。
浮生嬌小的身材靠在九華身旁,看著小鳥依人。
她仿佛是許多小人拼成的,喝醉了酒的樣子想讓人護(hù)在懷里,武起劍,斗起法來,卻如同換了個人似的,森然殺氣,肆意狂放,一招一式,圣潔如青蓮,嫵媚如羅剎。果然是個矛盾至極的人啊。
遠(yuǎn)處有人大喊:“神尊,梅山信使求見。”
九華放開手,對她道:“你先自己練,我過去看看?!?p> 浮生摔了個劍花:“去吧”。
九華見她不受影響,倒有些開心:“那我走了”。話罷,身形在一片煙霧中消失。
浮生見他走了,也不在意,反正他神出鬼沒的,誰知道他干嘛去了,懶得管。
于是,她接著練劍。雖說,沒人陪她練,但她還有許多劍術(shù)要學(xué),沒必要找人練,上次把幾個師兄打傷,她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也不敢輕易找人練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