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們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既是想要這少主之位,針對我就好了??!為何還要去害阿辭!”
一想到沈辭之前發(fā)燒的那一晚,沈楠竹就止不住的心疼。
“彼時少主羽翼已豐,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老奴只好另辟蹊徑。”
“便是用阿辭來對付我,是嗎?”
沈楠竹的眼睛里滿是寒冰與怒氣。
她從未想過,有人能喪心病狂至此!
“是”
“因為要對付我,所以你要害死阿辭,原來...是因為我?”
“不,少主,是因為江逆?!?p> 戴華說出了最后的誅心之話。
因為江逆。
這幾個字砸在了沈楠竹的心頭上,讓她有些恍惚。
沒有江逆,就不會有這一切。
沈家會和饒家聯(lián)姻。
饒楓會是沈家主君,沈楠盈會是少主,沈栗會是嫡子。
饒?當初也不會死的那么早。
一切都是因為江逆。
因為江逆...
這句話一直在沈楠竹的心頭縈繞,讓她魂不守舍,走出了地牢,不知去了何處。
......
宗蘭將在地牢發(fā)生的事情如實稟報給了在錦瑟堂等消息的沈吟初。
等到宗蘭全部說完,抬頭看向主位上的沈吟初。
她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但宗蘭卻知道,戴華對家主來說意味著什么。
只見沈吟初站了起來,身形卻虛晃了一下。
宗蘭大驚,連忙過去扶住了沈吟初。
沈吟初站穩(wěn)之后放開宗蘭,唇瓣微張。
“他...”
沈吟初有些說不下去。
還能說什么?
“家主,少主出了府,不知去了何處。”
宗蘭知道這件事對家主打擊很大,于是想用沈楠竹的事情讓沈吟初振作起來。
“隨她去吧,她也大了?!?p> 沈吟初頗有些無力地說著。
“家主,那戴華,該如何處置?”
宗蘭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沈吟初一陣沉默,過了好久才開口。
“帶他來見我。”
“是?!?p> ......
錦瑟堂,戴華被帶到了這里。
沈吟初早已恢復常態(tài),背對著戴華,看著掛在墻上的上善若水四個字。
這還是當年父親親手教她寫的。
“家主?!?p> 戴華一如既往地平靜,心中甚至有一絲欣慰。
他是見過沈吟初在江逆死了之后的瘋狂之狀的。
他也設(shè)想過沈吟初知道真相后會是如何的憤怒。
他沒想到,沈吟初會這么平靜。
主子,您的女兒長大了。
“您當年也是看著我長大的?!?p> 沈吟初依舊淡淡的說道,聲音卻有些喑啞。
當年的清風堂里,是她常去偷懶的地方。
那里有疼她愛她的父親,有寵她護她的戴先生。
“人老了,記性不大好了?!?p> 我都忘了。
我希望,你也忘了。
“你說你都是為了父親?!?p> 沈吟初的話中有著一絲悲涼。
“你可曾想過我?”
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結(jié)果被我最親近的兩個人所害。
父親,戴華,你們可曾想過我!
“當年救老奴的,是主子,不是家主您?!?p> 所以他忠心的,只有一個饒?。
沈吟初努力站穩(wěn)自己的身體,終是無奈的問了一句。
“為何要保饒楓?”
“主子臨死前的遺愿,是讓老奴護側(cè)君安好,所以老奴不會讓自己做過的事牽連到側(cè)君?!?p> “再者,無論是北凡還是劉老頭,他們本就是老奴的人,不過是老奴將他們派去到側(cè)君身邊的罷了?!?p> “當年之事,華簾也是替罪羊吧?!?p> 她恨這個人恨了十幾年,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最該恨的,竟是自己的父親。
“當年之事,也是老奴所做,主子不過是為了保住老奴,才犧牲了華簾。”
事已至此,恨我一個就夠了。
“主子心軟,家主你是知道的,是老奴一心護主,一切都是老奴的自作主張?!?p> “他心軟?”
沈吟初自嘲的笑笑。
“是啊,他最心軟了,卻唯獨對我,最是心狠?!?p> 一手將所有的親情撕裂開來,用著愛的名義傷害著她。
他不心狠誰心狠?
“家主!”
戴華的頭磕在了錦瑟堂的大理石瓷磚上,發(fā)出了咚的一聲。
“還請家主不要記恨主子,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您要恨,就恨老奴一個就可以了?!?p> “你以為是你做的就可以讓我不恨他了嗎!”
沈吟初轉(zhuǎn)身蹲下抬起戴華的頭,死死的盯著他。
“你是報恩了!你是護主了!你可曾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個什么地位!”
“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看著我長大的人!一個是我深愛的人!”
“你們,有哪一個想過我的感受!”
江逆為了護著沈辭死了。
父親為了護著饒楓死了。
現(xiàn)在,戴華跑出來認罪?
你們倒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老奴...無話可說?!?p> 戴華又磕了一個頭,聲音微顫。
沈吟初小時他是疼愛過,可那也只是因為她是主子的女兒。
自始至終他所要報答的,只有饒?一個。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錦瑟堂里,沈吟初沒有讓人點燈。
昏暗的環(huán)境里,沈吟初眼中的墨色也漸漸融入在了夜色中。
看著跪在地上的戴華,沈吟初冷笑一聲。
呵。
不能接受又能怎樣?
他們終究是個死人了。
“戴華,你夠狠!”
“來人,將戴華帶下去!”
沈吟初在說完這一句之后,便轉(zhuǎn)身離去。
......
楓園,沈楠盈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到這里。
“五小姐?!?p> 守門的兩人紛紛開口道。
“讓我進去?!?p> “這...”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放心,有什么事我擔著,不會牽連到你們的。”
沈楠盈如是說著,還塞給了兩個守衛(wèi)幾兩銀子。
那兩人收了銀子,覺得放沈楠盈進去也無甚大礙,便打開了鎖,順便叮囑道。
“還請五小姐快一點?!?p> 沈楠盈點了點頭,想告訴她們其實不用那么擔心。
娘和姐姐如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便也就什么都沒說,徑直走了進去。
“盈兒?你怎么來了?”
看到沈楠盈,饒楓甚是欣喜,不過轉(zhuǎn)眼想到不對。
“你今天不是該回宮了嗎?”
“明天回去。”
沈楠盈應了一聲。
聞言,饒楓笑了,柔聲說道。
“明天回去也好,可以多陪陪爹,安書,倒茶來?!?p> “爹,劉緹父女今天下午被帶了回府。”
聞言,饒楓手上一頓,沒能接過安書遞給他的茶。
杯盞摔落在地,茶水灑出。
安書當即跪在地上。
“側(cè)君,您沒事吧!”
“爹爹!”
沈楠盈也頗為擔心道。
“沒...沒事,你先下去吧。”
饒楓強顏歡笑道。
安書收拾了地上的茶盞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了饒楓和沈楠盈父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