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到洛陽了,你沒什么想法嗎?”郭慧慧站在王洛英的身邊小聲問她。
“什么想法?”王洛英不解。
“許大人啊,我覺得他人不錯,長得好看為人正直有勇有謀,我看你們平時挺有默契的,要不要考慮一下?你也該成親了?!?p> 王洛英白了她一下:“姐姐,你想什么呢?就像你說的,他長得好看,為人正直,有勇有謀,你認為這樣的人會沒有娶妻嗎?”
“或許沒有,要不我去幫你問問。”說著,郭慧慧就要去找許伯彥被王洛英拉住。
“回來!我是很欣賞許大人,因為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都是蠢貨,聰明人實在不多??赡莾H僅也只是欣賞而已,并無兒女私情,所以你就別亂點鴛鴦譜了。不然,我就……我就……我就給喬大哥也介紹一個女的?!蓖趼逵⒕婀刍邸?p> “好好好,我不摻和。”郭慧慧舉手投降,“我只覺得你們倆很合拍,就這么錯過太可惜了。”
可惜嗎?
王洛英的目光看向李顯,其實這里有個人比許伯彥更優(yōu)秀,他聰明,他重情重義。
只是這個男人已經(jīng)有了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哪怕她王洛英再努力也無法在他心中占據(jù)一席之地。
就算日后他稱帝,自己最多也就是封個昭儀。
一入宮門深似海,金絲雀似的日子并不是王洛英這樣的江湖兒女想要的。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王洛英唱著民間小調(diào),走遠了去打水。
喜歡一個人有時候并不需要占有,只要遠遠的看著他幸福就好。
茍勛醒來時,發(fā)現(xiàn)李顯坐在床邊,他想坐起,李顯卻示意他好好躺下。
“別動,大夫說你受傷太重需要好好休養(yǎng)。”
“這是哪兒,回到洛陽了嗎?”茍勛一直昏迷直到剛剛才醒,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不過已經(jīng)離洛陽不遠了。我從韋府調(diào)來了兩個丫環(huán),你先好好在這里養(yǎng)傷,等傷好了以后我再派人來接你?!?p> 茍勛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種身體狀況跟著李顯只會拖累他,點了點頭說:“好?!?p> “王爺準備什么時候動身?”
“馬上?!崩铒@覺得武承嗣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有進宮見了武皇他才能徹底擺脫危險。
進洛陽宜早不宜遲。
“那小的先在此預祝王爺平安進宮,心想事成。待我傷好之后,就去找王爺?!?p> “有你這樣的忠臣,本王一定大業(yè)得成?!?p> 李顯對自己的手下很滿意,但是天另一頭的武承嗣就未必了。
“你說又讓李顯逃了?”武承嗣看著武義,那樣子恨不得殺了他。
“前幾次你說別人無能,這次你自己帶隊居然也讓他逃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自己也很無能?”
武承嗣一腳踹在跪在地上的武義身上,將他踹翻。
“老爺,那李顯實在狡猾讓韋氏扮成他引開我們,等我想殺了韋氏繼續(xù)去追的時候韋浩、韋洞帶著人馬趕到了,老奴經(jīng)過奮力拼殺才逃了回來?!蔽淞x起身重新跪在武承嗣面前解釋道。
武承嗣不想聽解釋,他要的是結(jié)果,結(jié)果就是李顯的項上人頭。
“你怎么不死在那里,逃回來干嘛?”
“老奴也是為了將情報帶回來給老爺,否則定和韋家的人戰(zhàn)至最后?!?p> 聽完武義的話武承嗣笑了,不過那笑聲卻聽得武義心里發(fā)毛。
“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你可以死了?!?p> 武義睜大眼睛看著武承嗣,然后低頭,不知何時武承嗣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那匕首正好插在他的胸口。
“你……”武義怎么也沒想到武承嗣會這么輕易地殺了他,畢竟他已經(jīng)跟了武承嗣靠二十年了。
“廢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蔽涑兴冒纬鲐笆?。
武義犯任何錯,他都能忍,唯獨讓李顯跑了,他不能忍!
讓李顯跑了,就等于把要他武承嗣命的黑白無常從陰曹地府里給放了出來。
李顯活著,他武承嗣離死還會遠嗎?
武義放大的瞳孔里充滿了驚詫和不甘。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處理掉?!蔽涑兴妹税盐淞x的尸體抬了出去,找個亂墳崗埋了。
“李顯!咱們走著瞧!”武承嗣一掌拍在桌子上,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城門之外。
“洛陽?!?p> 李顯撩開車簾看到城門上刻的兩個大字,臉上露出了笑容。
終于回來了,他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正是這令人懷念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父王,我們到了?!?p> “是的,我們到了。”李顯摸摸李裹兒的頭,“等下就可以見到你皇奶奶了?!?p> 韋氏看到洛陽忍不住熱淚盈眶,她離開得太久了,久到已經(jīng)快忘了洛陽是什么樣子。
在她的印象里,洛陽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牡丹。
韋氏被貶黜房州之后,曾不甘心地在房州那片貧瘠的土地上栽種過牡丹,可是任憑她如何澆灌,房州開出來的牡丹總是蔫蔫的,不及洛陽的雍容華貴。
“我們進城。”李顯下令進城,李裹兒撩開車簾好奇地打量著洛陽的一切。
在進入洛陽城之前,韋氏兄弟提議,不如由騎馬改為坐馬車,這樣更有利于掩人耳目。辦法雖好,只是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馬車?
韋氏兄弟拿出隨身所帶的錢財,好不容易才從一個農(nóng)戶那里買來一個平板車,經(jīng)過一番改裝,勉強看起來有些馬車的樣子了。
洛陽實在太繁華了,在武皇的大力發(fā)展之下,繁華程度已經(jīng)超過了當初大唐的都城長安。
城里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李裹兒還看到了許多金發(fā)碧眼的胡人,這些胡人竟然也能說一口流利的官話。
李裹兒覺得太新奇了!
她好像剛進城的鄉(xiāng)下姑娘一樣,怎么看都覺得看不夠。
“母親,你說,以后我能出來玩兒嗎?”李裹兒已經(jīng)開始暢想未來在洛陽的美好生活。
“當然可以?!表f氏攬過她的脖子靠在自己的肩頭。
“已經(jīng)回到洛陽了,王爺怎么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韋氏發(fā)現(xiàn)李顯只有在剛進城的時候高興了一會兒,沒過多會兒又皺起了眉頭。
“我是怕武承嗣還不肯善罷甘休。”李顯不無擔心地說道,“離目標越近,也就離危險越近?!?p> “不會吧?”韋氏覺得不太可能,“我們已經(jīng)回到洛陽了,相信陛下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他再猖狂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動手吧?”
“說不準?!崩铒@握了握拳頭。
這些年武承嗣恃寵而驕的事還干得少嗎?
“去唐家子孫,誅大臣不附者”的建議,他不止向武皇提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