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軍械
李開最后將一副紙甲往四方桌上一放，朝向兩人道：“二公子、林師傅，這些就是鄉(xiāng)勇們平時所用的全部武器了?！?p> 周顯呵呵笑道：“還真不少，光是這武器都有十幾樣了吧！師傅，你看這鋤頭，還有這糞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農(nóng)具展覽會呢？”
林豹沒有理會周顯語氣中的戲謔，轉(zhuǎn)向李開道：“鄉(xiāng)勇團不是由城中富戶掏錢裝備的嗎，為什么裝備會如此之差？”
李開摸了摸頭，略顯尷尬的回道：“我剛來的那時，所用的還都是長槍、大刀之類武器。但后來潘縣令來了，說是縣兵武器不足，就在和大公子商量之后，從鄉(xiāng)勇團拿走了五十把鋼刀和五十桿長槍。沒有武器的人，就暫時從家中拿了這些過來應(yīng)付?！?p> 周顯臉帶吃驚的問道：“大哥竟然讓他那么輕易拿走？”
李開臉露難色道：“這個小人就不太清楚了。但據(jù)傳，是大公子用那些武器在潘縣令那里換了三十枚萬人敵？”
“那又是什么東西？”
林豹淡淡的說道：“是一種守城利器。用泥巴制成空心圓球，周圍留有很多小孔，曬干之后裝填火藥。在敵人攻城時，點燃引信后拋到城下?；鹧嫠拿鎳娚?，并不斷旋轉(zhuǎn)，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燒灼敵軍。因為它制作簡單，又有殺傷功能，所以才有了‘萬人敵’這個稱號?！?p> 李開豎起拇指稱贊道：“還是林師傅有見識?！?p> 看著咋舌的周顯，林豹繼續(xù)說道：“但這種武器也有缺陷，消耗極快，而且只能灼傷，很難殺死敵軍。最多也只能算是延緩敵軍進攻和守城的輔助性工具?！?p> 周顯臉帶笑意，興奮的說道：“那就行了，到時候?qū)⑺鼈兺鶖橙巳褐幸蝗?，那場面肯定比放煙花刺激多了?！?p> 林豹啞然失笑，懶的再理會自己的這個徒弟。走上前去，將桌上的紙甲拿在手中，用力拍打了幾下。然后轉(zhuǎn)向李開道：“李開，這些紙甲的厚度不夠，而且內(nèi)部也沒有壓緊致。你下去將鄉(xiāng)勇團里所有的鎧甲收集到一起，命人將厚度給我增加一倍，并且一定要擠壓緊致。在擠壓的時候，在紙張之間灑少量水，這樣可以做到更加緊密?！?p> 明朝的紙甲和滿清的綿甲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前者擠壓的紙張，后者擠壓的是棉布。制作的時候?qū)⒓垙堃粚訉拥寞B在一起，然后用巨石或者別的東西進行不斷擠壓，直到所有紙張都緊密的折疊在一起。這樣制作成的鎧甲雖然防護作用比著鐵甲或者皮甲，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但有總好過沒有。再加上它的造價便宜，而又極其輕便。導(dǎo)致大部分鄉(xiāng)勇，甚至有些正規(guī)的明軍裝備的都是這種鎧甲。
李開笑道：“這個好辦，就是多加一點紙，小人一會就讓師傅們趕做?！?p> 林豹點了點頭，轉(zhuǎn)向周顯道：“試試你眼前那個小梢弓？”
周顯拿起來，拉了一個滿圓道：“師傅，這個弓太輕了，我看至多只有七斗力。就算拉滿，也僅能射出一百二十步?！?p> 明朝弓箭多為小梢弓，相比于滿清長弓注重穩(wěn)定性和破甲力，它更加注重的卻是射程和持續(xù)性。明軍之中普通士卒裝備都是九斗之弓，射程可以輕松過一百五十步。
在這里有個簡單的概念，古代衡量一張弓的弓力，一般是將弓固定在墻上，然后往弓弦上懸掛重物。等到弓弦完全被拉開時，弓弦上所懸掛重物的重量，就是這張弓的弓力。十斗又組成一石，力數(shù)越大，射程也就越遠。
但射程遠也會帶來別的問題，例如準(zhǔn)確度和發(fā)箭的頻率。畢竟弓箭力數(shù)越大，每次發(fā)射所耗的體能也就越多。因而，雖然有些精兵可以輕松拉開一石往上的勁弓，但他們?nèi)耘f選擇九斗之弓。但有些專門專門用來射殺敵方主將就完全例外了，一石到四石的都有。
林豹聽到周顯回話，他沉思了一會，望向周顯道：“小顯，你能不能命人立即趕制二十張九斗勁弓？制作費用可能會有點高，但這個很重要。”
周顯微微一笑道：“沒問題，反正有大哥在呢？沒錢了我就去問他要?！?p> 李開摸了摸后腦勺，心中暗想，有大哥真好。
林豹又看了看地上的武器，轉(zhuǎn)向李開問道：“目前軍中有多少盾牌、長槍還有大刀？”
李開想了想道：“長槍大約有七十多桿，大刀有八十多把！至于盾牌，基本上人人都有，只不過都是那種木制的，而且樣式也有點不同?！闭f著他自己便嘿嘿傻笑了起來。
周顯疑惑的看著他問道：“看把你樂的，到底是都是些什么樣式？”
“有些在外層套了一層牛皮，有些就是簡單的木盾，百步以內(nèi)可以被弓箭射穿的那種。還有一些最了不起，就是平常百姓家的鍋蓋。圓的、方的，千奇百怪，各種樣式的都有?！?p> 周顯頓時被驚的瞠目結(jié)舌，半天沒說話。
林豹擺了擺手道：“那種外側(cè)套了牛皮的，大概有多少？”
李開沉思了一下，道：“大約有三十多個吧！這個我真的記不清了，要不等我數(shù)好了，再回來給您說?！?p> 林豹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太陽落山之前，你告訴我就行。還有，鄉(xiāng)勇團是怎樣的規(guī)制？也就是平時是怎么傳達命令的？”
“張師傅是鄉(xiāng)勇團長，下面是十個小隊長，我就是其中的一個，每個小隊長管轄三十個鄉(xiāng)勇。平時都是張師傅得到命令，然后將命令傳達給我們，再由我們告訴各自下面的士卒。這其中有一隊是雜兵，一般做飯、洗衣之類的事情都歸他們管，不參與平時訓(xùn)練?！?p> “他一個人管理十個隊長，管理的過來嗎？”周顯略帶好奇的問道。
李開嘿嘿笑道：“二公子，平時鄉(xiāng)勇團也沒什么事情。用張師傅之前的話說，平時就是裝裝樣子，有什么管不過來的?！?p> 周顯望了一下林豹，后者臉上陰晴不定。過了一會，他轉(zhuǎn)向李開道：“你能不能以二公子的名義將十位隊長全部請到這里來？”
李開連忙回道：“這個好說，只不過，要不要通知一下張師傅？”
周顯還未等林豹說話，便先開口說道：“當(dāng)然要通知，只不過你讓他們一個鐘之后再過來，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和師傅商量一下?！?p> “小人知道了，我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