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餅咯,蒸餅?!?p> “來看看咯,上好的肉,看看。”
吵吵嚷嚷的集市,穿著粗布麻衣的平頭百姓們拿著幾板銅錢,采購著自己需要的東西。別說,這種年頭,家里還能空出幾板子錢買東西,已經(jīng)是為數(shù)不多的奢求了。到處都在打仗,沒個盡頭,人活得更是連個盼頭都沒有。
街上的人多是面黃肌瘦,人群中一陣推搡,一個格格不入的家伙擠了出來。說是格格不入,不仔細(xì)看倒是也沒什么,身上穿著的也是粗布頭,腳上纏了些布條穿著雙草鞋。年紀(jì)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
這是個“少年”,但是說少年確實在太過奇怪。奇怪在哪?這少年長的太過俊美了些。水透的皮膚,面孔像是玉琢的精致,一米七幾的身材,任是誰看了不得夸贊一聲,出落得好一少年郎。
此時的少年郎卻是一臉的晦氣,灰敗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袖口上沾滿了灰塵。
“還真是夠擠的?!鳖櫮掀擦似沧约旱淖彀停碇约旱念I(lǐng)口:“該死的,所以說我到底是到了一個什么地方啊?!?p> 顧南就是少年的名字,此時的她站在街道上看著四處陌生的場景,又是一正頭大。
她并不是一個少年,說是少年,只是她臉上沾灰又有些男子氣的原因。她本身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妙齡少女才對。
所以說為什么是少女啊!看著自己被微微撐起的胸口,顧南就有一種想要張口罵人的沖動。
一切的起因,發(fā)生在幾天前。
那時候的他還是他,還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良好青年。
好吧,并不能算良好,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做的是設(shè)計專業(yè),你們懂的設(shè)計這種工作,就是一遍一遍的作出成品,然后一遍一遍的被老板發(fā)下來重改的郁悶工作。
那天晚上十二點,恩,左右吧。他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睡覺了,誰知道郵箱又跳了跳,那個zz老板又讓他重新修改他新做的海報。說實話,修改意見提出的好的話,他也沒有這么多怨言。可是他的老板根本就不懂啊,每次都是提一些含糊其辭的主觀意見,沒有明確的修改方向,只是說還差點感覺,你說怎么改。
當(dāng)然,誰讓別人是老板呢,即使顧南一萬個不愿意,還是只能又泡了一碗面,坐在電腦前準(zhǔn)備通宵出個稿子。
他記得他做的是一款古代戰(zhàn)場游戲的海報,老板的要求是在做出一種古戰(zhàn)場的歷史和滄桑感。
“歷史和滄桑感啊?!鳖櫮戏隽朔鲎约旱难坨R,自言自語著。
嘛,不管了,加幾個濾鏡,然后調(diào)一下色彩平衡,畫面偏暖色調(diào),加一點灰度,最后鋪上一層顆粒,應(yīng)該會有一點感覺了吧。想著將原圖拖進了軟件中。
一修改就是幾個小時,不知不覺中,顧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睡了過去。
誰知道,當(dāng)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一幅模樣,穿著一身古代的布衣,昏倒在一條小路上。從初中以來就保持了十二年不變的近視度數(shù)不見了,短發(fā)變成了長發(fā),身高也縮水到了一米七左右。
欲哭無淚的發(fā)呆了許久,她四處看了看,小路上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正好是正午時分,天氣炎炎。
抬起了自己的手空握了一下。力氣變大了許多,沒有參照,只是她這么感覺。一個翻身就從地上跳了起來,皺了皺眉頭,就連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所以。”半響,顧南抬頭看著一望無際的蔚藍(lán)色的天空:“我應(yīng)該罵娘嗎?”
沒有目的,沿著醒來的小路往下走,走了大約三天,她才遇到了第一個有人的地方。
就是她現(xiàn)在身處的城市。
城市絕對不算小,從外面高聳的城墻,和翻騰著的護城河就可以看的出來。顧南光是進來,就是經(jīng)過了外面的衛(wèi)兵好幾遍檢查,確定只是一個平民之后才走了進來的。
說實話,要是說穿越這種事情給她造成了什么困擾,倒也沒有。畢竟他前世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的狀態(tài)。但是要說讓她興奮,也絕對是萬萬沒有的。
不說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就連性別也變了。
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連自己到底身處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和環(huán)境都完全不知道,這根本就沒法生存下去不是嗎。
“看裝束和他們說的話,應(yīng)該是中國古代吧?!鳖櫮险驹诮纸?,看著街上來來去去的人,不確定的喃喃著。街上的人偶爾會有一些交流,用的語言顧楠聽的懂,確實是中文沒錯,雖然夾雜著一些方言,但是還不至于嚴(yán)重影響她的理解。
“咕咕。”肚子里傳來一聲怪叫。顧南郁悶地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已經(jīng)有三天沒有吃過飯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身體并沒有出現(xiàn)嚴(yán)重的不適,似乎還能餓很久。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她現(xiàn)在確實很想好好的吃上一頓。
“不說吃上一頓。”顧南耷拉著眼睛:“現(xiàn)在我可是一個子都沒有啊混蛋?!?p> 本來俊美中帶著些英氣的面孔此時正有些猥瑣地打量著街道,一雙好看的明目認(rèn)真的掃視著每個人的腰間:“沒辦法,必須得弄點錢來了?!?p> 一邊說著,她的眼睛一邊已經(jīng)落在了一個衣著不凡的老人身上??瓷先?yīng)該有五六十歲了,但是腳步依舊給人一種穩(wěn)健的感覺。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獨特的氣勢,走在人群之中顯得特別顯眼,很容易讓人注意到他。
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花白的頭發(fā)被打理的很整齊,面孔雖然蒼老,但是眼中卻是沒有半點老人的渾濁。六、七尺(一米八幾)左右的身高對于一個老人來說可以算是非常魁梧了。他的身邊沒有帶什么人,但是身上的衣著卻讓顧南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不管對方什么氣質(zhì)和長相,顧南此時的眼里只有對方腰上那個看起來沉甸甸的錢袋。
手里拿著不少錢,還是一個“手腳不靈便”的老人,簡直就是完美目標(biāo)。
顧南無父無母,所以小時候日子過得很不容易,為了活命,也做過小偷小摸的事情。本來也是已經(jīng)常年沒有干過這種事了,沒想到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會用上。
當(dāng)然選擇這個老人,也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除了對方是一個老人,各方面地身體素質(zhì)比較“差”,反應(yīng)也不如年輕人敏銳這一點之外。
更重要的是對方看上去也是一個富貴人家,想來偷他一點錢,也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困擾。相對的,能弄到的錢也要多一些。
老人家,抱歉了,千萬千萬別放在心上。顧南舔了舔嘴唇,悄悄地跟了上去。
很多年之后,顧南回想起這段經(jīng)歷,總想拍自己一巴掌,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去偷這個老頭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