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晴空萬里下,初春的清風徐徐吹氣,讓人忍不住有股想睡的感覺。
然而在這樣一個應(yīng)該愜意的時刻,一座小山丘下的簡陋木屋前,密集站著的近百個衣衫襤褸甚至就是破布掛身的人卻沒有任何愜意的想法,他們抬著頭看著簡陋土臺上身披黃衣,頭戴黃巾的大漢大多或是以目瞪口呆、或是震驚的瞠目結(jié)舌以及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對方。
因為剛剛對方說了一番在場眾人都不敢置信、甚至重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想的事情,造反這種只在傳說中的事情竟然就怎么悄然間降臨到這些流民乞丐的身上。
然而也就在下面眾多流民乞丐因為震驚而交頭接耳的吵鬧的時候,在流民隊伍的最邊角有一個身材消瘦的普通青年卻沒有任何的動容。
他不想其他流民有著那樣激動、緊張、恐懼的情緒,面色平靜的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剛剛的那番造反言論一般,只是他那微微抽搐的臉頰卻是在時刻提醒著他身邊的人,他也不是沒有任何觸動的。
“果然還是發(fā)生了嗎?黃巾起義?!笨粗鴦倓傉驹谕僚_之上高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大漢,青年心中喃喃自語道。
這青年名叫蔡旭,并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他是來自水球的異世界來客。
異界的旅途過程就不多說了,反正他就是那么赤條條的來了。
時間回到三天前,剛剛靈魂穿越過來并附身在這個剛死的小乞丐身上的時候,蔡旭心里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畢竟在水球時,雖然也是孤身一人的他生活雖然并不算多好,但在那個文明的社會中,勉強自三流大學畢業(yè)的他也至少能混口飯吃。
雖然他也時常自嘲自己每天活的就像個螻蟻一般,純粹就是在為了生存而麻木的活著,但麻木歸麻木,自從離開孤兒院后的他卻也再也沒有餓過肚子。
但穿越后他有什么,雖然這具身體經(jīng)過穿越后好像有些變化,但也改變不了他本身就是一個快餓死的乞丐的事實,何況他還穿越到了一個類似于古代的封建社會,別說這次是不是穿的歷史,就算是,只會簡體字基礎(chǔ)認知文學的他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古語文盲。
可以說真真是要背景沒有背景,要文化沒有文化,本身還是個快要餓死的廢物。
然而作為水球上新時代無數(shù)宅男大眾的一員,蔡旭也繼承了宅男的最強天賦,那就是對環(huán)境變幻超乎尋常的接受能力。
俗話說的好,不渴望穿越的宅男不是一個合格的宅男,沒有一顆淡定的面對末世演變,喪尸上門的內(nèi)心的宅男不是好宅男。
而蔡旭雖然不是個好宅男,但他是一個合格的宅男,當現(xiàn)實無法改變之時,雖然他做不到歡天喜地的去迎接生活的凌辱,但默默的接受卻還是能做到的。
因此穿越半個小時之后,蔡旭就認清了現(xiàn)實,雖然當時他還不知道為什么穿越這種事突然間出現(xiàn)了,但他穿都穿了,他也只能接受了。
只可惜當他開始想辦法找出路之后,環(huán)顧周身的他就無奈的發(fā)現(xiàn)自身正處于即將餓死的狀態(tài),衣衫襤褸的乞丐毫不疑問是沒有背景甚至家人的也就是說沒人會來救他,而體虛乏力的樣子也沒有其他做工的可能。
無奈的蔡旭只能重操前身這個倒霉蛋的舊業(yè),開始了前世據(jù)說除了資本運作和搶劫外來錢最快的職業(yè),一名受人萬人矚目的乞丐。
至于結(jié)果嗎!看看他那餓死的前身就知道了,蔡旭也同樣沒有讓往來的人們心甘情愿的為他掏上一個銅板。
要不是后來有人拿半塊麥餅給他,恐怕此時他已經(jīng)和他的前身一樣餓死街頭了。
當然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白吃的午飯,蔡旭一直都記得當初那個長相粗狂的豪邁大漢給他半塊麥餅時所說的陰狠話語。
“半塊麥餅,吃了,從此之后,你小子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命也是大爺我的了?!?p> “日后跟著大爺就有飯吃,服從就有酒喝,要是敢違抗,大爺就讓你知道生不如死的下場是什么?!?p> “記住,大爺叫黃虎,日后叫我大人?!?p> 就這樣當天本就快要餓死的蔡旭在行乞不成又餓了半天之后,總算是在入夜之前因為半塊麥餅被一名叫黃虎的人收為了手下,于他同行的還有十來個同樣衣衫襤褸的乞丐。
一行人被帶出未知的小縣城后就被黃虎和他的一眾手下在一處離縣城不遠的荒野間的破舊木屋內(nèi)安置了下來,在沒有允許下不能離開的同時他們也得到了兩天休息恢復(fù)的時間。
也正是借助給黃虎給的這兩天休息的時期,勉強解決溫飽問題的蔡旭才算是挺過了穿越前最艱難的時期。
同時他也順利的從身邊這些大多幾乎沒有多少復(fù)雜心思的簡單漢子中了解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用半塊麥餅買下他命的黃虎是何許人也,他們要加入的隊伍什么,將來要做的是什么。
黃虎,原本是幽州鄉(xiāng)間某處劫道的強人,因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感恩于黃巾道的偉力,成為了黃巾道在幽州眾多的小渠帥之一。
當然他們現(xiàn)在還不叫黃巾,而是叫太平道,以冀州巨鹿張角三兄弟為靈魂人物開創(chuàng)的教派,以符水救人,以治世救民為口號的良善教派。至于要做什么現(xiàn)在這里還沒人知道,聽命就是了。
當然作為水球中沒事就喜歡看網(wǎng)文的蔡旭來說,當蔡旭聽清楚身邊人所說的大漢、北疆、幽州、太平道、張角、十常侍等幾個字眼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身處的到底是怎樣的環(huán)境之中了。
黃巾起義,東漢末年,諸侯爭霸,三國亂世,甚至不用等之后的五胡亂華出來,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千里無雞鳴,白骨露于野的可怕世道,想想就讓蔡旭顫抖不已。
別誤會,那絕對不是興奮,蔡旭發(fā)誓當他確定自己極有可能身處在哪里的那一刻,他想痛快死的心都有了。
這他媽就是一個連混日子都不能混的時代,雖然很多人都說這是個群英薈萃的大時代,但蔡旭雖然也有過熱血,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他更怕自己只會成為那路邊的白骨。
不,應(yīng)該說從六千萬人口中就選出的那幾個所謂的精粹,而代價卻是幾乎亡族滅種的結(jié)果,在蔡旭看來所謂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那都是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