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的話,讓孫明華很舒服。朱慕云在情報科,雖然沒干什么正事,但也沒給他搗亂。之前他只把朱慕云當(dāng)成可有可無的人,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朱慕云與李邦藩的關(guān)系后,發(fā)現(xiàn)任何人,都不能無視的。
“朱慕云,知道嗎,趙文華的位子快坐不穩(wěn)了?!睂O明華為了拉攏朱慕云,告訴了他一件事。
與別人分享秘密,會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
“不會吧?!敝炷皆企@訝的說。
“不會?他不被關(guān)起來,就是燒高香了。”孫明華嗤之以鼻的說,他看了看周圍,在朱慕云耳邊低聲說:“據(jù)可靠情報,共黨的三名高級干部,是被一個叫‘副科長’的人送走的?!?p> “什么?!”朱慕云差點跳了起來,他很清楚,此“副科長”說的正是自己。
胡夢北一直強調(diào),他的身份要絕對保密,自己的代號才用了多長時間?怎么就被情報科掌握了呢?
“趙文華到了情報科后,可一直擔(dān)任‘副科長’。”孫明華悠悠的說。
“趙副科長剛立新功,不可能是共黨的人?!敝炷皆茍远ǖ恼f。
“你可別說得這么絕對,共黨無孔不入,為了打入我們內(nèi)部,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孫明華搖了搖頭。
“這件事,日本人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朱慕云問。
“當(dāng)然。但很快,他們就會知道?!睂O明華一愣,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朱慕云看趙文華一直不順眼,只要有機會,他絕對不會錯過。而此次,正是一次絕佳的機會,朱慕云如果不問,他還沒想到。
朱慕云當(dāng)初選定“副科長”這個代號時,就曾經(jīng)想過,可能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情況。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代號,這么快就被掌握??磥?,根據(jù)地那邊,給特務(wù)處提供情報的人,能量不小。
這個情況,得及早告訴胡夢北。自己這邊的每一次反饋,都能讓根據(jù)地重新調(diào)整調(diào)查的方向。
孫明華離開后,朱慕云與吳國盛、賀清和會合,一起去搜捕。上次搜捕的是湘鄂豫邊區(qū)高級干部,今天搜捕的卻是日本士兵。當(dāng)然,他們的身份,日本方面已經(jīng)不再承認(rèn)。
“朱老弟,今天是你牽頭,你看該怎么查?”吳國盛笑吟吟的問。
“我牽個屁的頭,這方面你是行家,我聽你的。”朱慕云說。
“看看,賀清和,知道你為什么還是個巡警嗎?多學(xué)著點。”吳國盛對朱慕云的話很享受,明明手里有權(quán),卻知道放低姿態(tài),這樣的人就算資歷淺,也不會被人忌恨。
“老賀是我的老師,沒有他,哪有我?”朱慕云謙遜的說。
“慕云的變化,確實很大?!辟R清和說。
他與朱慕云有一段時間沒碰面了,這段時間朱慕云,確實發(fā)生了一些變化。雖然這些變化很細微,朱慕云也刻意保持著原來的狀態(tài),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些。朱慕云,比原來更加成熟,更加圓滑。
可惜,朱慕云不能為軍統(tǒng)所用,否則的話,軍統(tǒng)又將增加一名干將。
“吳隊長,還是你下命令吧。”朱慕云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在所有路口設(shè)立封鎖線,然后逐戶檢查,不能有漏網(wǎng)之魚?!眳菄⒄f。
“吳隊長果然是專業(yè)人士?!敝炷皆菩χf。
長塘街和太古街,朱慕云都非常熟悉,這里的每一戶人家,有幾口人,他們的相貌特征,朱慕云幾乎都知道。在入戶搜查時,朱慕云向吳國盛提出,大家都是熟人,不要太粗暴。這一點,得到了吳國盛的認(rèn)可。
“老弟,干咱們這一行,心可不能軟。”吳國盛拍了拍朱慕云的肩膀,心腸不硬的話,在這樣的世道,只會被別人吞噬掉,連骨頭渣子都不會有。
“只要目的達到,何必呢?!敝炷皆菩α诵?,順手遞了根煙過去。
“老弟,你今天一句話,兄弟們損失可不小哦?!眳菄⒁馕渡铋L的說,粗暴的搜查,自然有好處的。
“今天晚上……,不好意思,晚上約了經(jīng)濟處的李處長在巴黎飯店吃飯,中午我請大家在好相聚吃飯,明天晚上再去古星飯店吃頓好的?!敝炷皆普f,他故意說出與李邦藩的約定,也是不想讓吳國盛得寸進尺。
“你認(rèn)識李邦藩?”吳國盛大為吃驚。
現(xiàn)在的李邦藩,絕對是警察局炙手可熱的人物。但聽說此人目中無人,連曾山、何梁這樣的人物,他都沒放在眼里,怎么會跟朱慕云一起吃飯呢。
“以前的舊友,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沒想到他竟然成了經(jīng)濟處的處長。”朱慕云笑了笑。
“這個李邦藩不簡單,有機會的話,老弟給引見一下。李健生,告訴兄弟們,他媽的都給我注意點,不要壞了咱們行動隊的形象,這可是朱老弟的地盤?!眳菄⒁姷嚼罱∩?,突然大聲說道。
“吳隊長,你對法租界熟么?”朱慕云問,他到古星快一年時間了,但對法租界的情況,還真不是很了解。
“哦,你晚上要在巴黎飯店陪李處長吃飯。我跟你講,巴黎飯店的消費,不是一般的高。只要有錢,你能在那里享受一切。”吳國盛笑著說,他雖是行動隊的小隊長,但法租界去的也不多,以他的收入,在里面吃頓飯,跳次舞,差不多就沒了。
晚上,朱慕云如約去了巴黎飯店。他到的時候,李邦藩和張百朋已經(jīng)到了。
“我們正聊到你,沒想到你就來了。正應(yīng)了句古話,說曹操,曹操就到?!睆埌倥笳酒饋?,笑著說。
“說我什么?”朱慕云隨口問。
“我在跟張君討論,你是否愿意來經(jīng)濟處幫我。”李邦藩問。
經(jīng)濟處的權(quán)力很大,也是個富得流油的單位,但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光桿司令。想要把經(jīng)濟處控制在自己手里,必然要啟用信得過的人。而朱慕云,就很合適。
“現(xiàn)在警察局的所有人,都愿意來經(jīng)濟處?!敝炷皆莆⑿χf。
“別人是別人,你呢?”張百朋問。
“我怕到時候會犯錯誤?!敝炷皆茮]有隱瞞,進經(jīng)濟處,都是想撈好處。
而一旦撈了好處,當(dāng)然會犯錯誤,這是無法避免的。朱慕云雖然也很想進經(jīng)濟處,但他卻不能表現(xiàn)得太積極。有的時候,不爭就是爭。太過急切,反而會讓李邦藩拒絕。
“從上到下,哪個不貪,只要不貪得無厭就可以?!崩畎罘獙χ炷皆频奶拐\,很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