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毅是良好的品格,許果沒有夜間上過山,即便是跟著旅游團(tuán)去旅游,也多是白天到山上轉(zhuǎn)轉(zhuǎn),而今天黑夜里抹黑上山,許果這是第一次。這次有些冒險的行動,能夠走過來,靠的是他性格中的堅毅。
許果已經(jīng)感到自己是一個流浪的人了,處身于茫茫森林中,不用想世事,靠著篝火,心情松快,精神愉悅,這密室,隨著火堆的燃燒,越來越暖和了。
驢哥的登山包里塞了不少東西,那包塞得鼓鼓的,他是一個富有經(jīng)驗的登山者,每次出行,都做充足準(zhǔn)備,這是他的習(xí)慣,是可敬的近乎職業(yè)的習(xí)慣。驢哥主業(yè)是獵人,他是一名獵人,以打獵為生,所以,登山只能算他的副業(yè),但他有職業(yè)人那般的品格,每次登山,都認(rèn)真準(zhǔn)備,毫不含糊。
剛才他從登山包里取出的酒,都喝完了,包里已經(jīng)沒有酒,吃的東西也寥寥無幾,驢哥每次出行,飲食物品很少,一頓、頂多兩頓,就能吃完,這里說的是一個人,一個人一兩頓就能吃喝完,這樣的量,是很少的。衣服需要帶,有一個必須要帶的東西,就是槍。他是一名獵人,槍是他謀生的工具,寧可不穿內(nèi)褲,也不能不帶槍,帶著槍,是他的習(xí)慣,這是獵人的習(xí)慣。
現(xiàn)在世界分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是外面下雨的世界,這是不太嚴(yán)格的說法,因為外面下的是雨夾雪,一個是密室內(nèi)有火光的世界。其實(shí)山子想出去打獵,但外面下著雨呢,出去打獵,會淋濕了身體,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自己的身體,如果露天燒烤,天上下雨,就不好了,吃東西的同時,身體會被雨水淋濕,如果在打籃球,天上下雨,也會把身體淋成落湯的雞,天上一掉雨水,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去做,打獵也一樣。
驢哥則不太在意,他反倒喜歡雨天出行,他是一個天生的冒險家,哪里危險,就愿意去哪里,越是有山洪,越要往有山洪的地方去,哪里有泥石流,就越要往哪個地方去,在別人眼里的自然災(zāi)害,在驢哥眼中,則是藝術(shù),是壯觀的自然界,因此,他拍攝暴風(fēng)來時的情境,觀看火山爆發(fā)時的場面,深入地震時的地域,他是一個不要命的人,而他屢次幸運(yùn)的是,很多次的天災(zāi),都沒有給他造成絲毫傷害。
有那么一段時間,驢哥認(rèn)為吃東西是個對牙齒不公道的事情,老讓牙齒去做這件事情,對牙齒不公平,所以,他就不去吃東西,而是喝東西,喝羊奶、喝果汁,喝各種有營養(yǎng)的液體,就是不吃。
當(dāng)許果了解了驢哥的這些故事,許果就感受到,這個驢哥,是一個奇怪的人。而驢哥看自己,可不這么認(rèn)為,他說還有比他更奇怪的人呢,驢哥所指的更奇怪的人,是這森林里的原始部落,那些原始部落里的人,過著原始的生活,他們穿少量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他們不看電視,因為沒有電視,他們不上網(wǎng),因為不知網(wǎng)為何物,他們也不開小汽車,但是他們騎各種動物,有人,能騎著動物過橋、在草地上奔馳,速度,跟汽車比的話,也差不多。更奇怪的是,竟然有部落中的人,能駕馭一種鳥,這種鳥,是被他們馴服的鳥,可以騎在鳥背上,那鳥,就能載著他們在天上飛。他們獨(dú)特的交通工具,帶給許果的是神奇的想象。當(dāng)許果確認(rèn)驢哥所講的這些奇怪的人是真的的時候,他急切地想要見到這些奇特的人,想要看看他們怎么樣騎著犀牛在地上奔跑,看看騎鴕鳥的孩子,看看坐在白天鵝背上的幼童,這些,都使得許果很好奇,許果此刻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自己的啤酒廠是對的,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不光有啤酒,還有一群獨(dú)立于庸俗之外的人,而這些人,對許果構(gòu)成極大的吸引力。
驢哥有個想法,在林子里掛一塊肉,吸引野獸來吃,血淋淋的肉,對野獸們來說,是有很大誘惑力的,這是一種生理誘惑,它們喜歡血淋淋的肉,只要在林中掛一塊血淋淋的肉,就能把那些野獸吸引過來,它們聞著味兒就能找來。當(dāng)有野獸過來,驢哥就會出去,一槍斃了它。打死這野獸,吃肉是次要的,主要是它們身上的零件,能夠賣錢。動物的身上,很多東西都被人珍視,比如驢肉,可以用來做驢肉火燒,羊肉可以用來做羊肉湯,牛肉也可以做牛肉湯,鴨可以做烤鴨,雞可以做雞湯,豬可以做臘肉,魚可以做烤魚,等等吧,這些動物,對人類有用,人就殺死它們,得取利益或者營養(yǎng)。另外,像熊膽、蟬蛻、蝎子、簸箕蟲、蜈蚣、虎骨,等等,都可以入藥或者入飲食,給人提供營養(yǎng)、救治,使人延年益壽。
驢哥、山子所要捕獲的動物,有的可以吃肉,肉,賣給飯店,有的皮毛可以進(jìn)入服裝業(yè),做成各類服飾,有的動物可以入藥,就賣給造藥的人,有的動物可以賣給馬戲團(tuán),進(jìn)行訓(xùn)練,然后表演獲利。等等啊,動物給人類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改變,各個方面,都能看到動物的身影。說的不好聽,是人類殘害動物,說的好聽,動物是人類的朋友,因為朋友可以相互幫助,朋友可以使得自己獲取很多利益,正因為有很多動物存在,人類的飲食、文化、醫(yī)藥、服飾等等,有了很大的改變,所以,人類離不開動物,所以,動物是人類的朋友。
既然這樣,山子、驢哥就有了發(fā)財?shù)穆纷?,這個門路,是他們探索出來的,只要拿上一桿槍,就可以致富,他們經(jīng)常開玩笑說,他們的錢財,不是賺來的,他們的錢,都是打來的。事實(shí),確實(shí)是這樣。
這個過去躲避戰(zhàn)亂的密室,現(xiàn)在可以躲避外面的風(fēng)雨,外面的雨,遲早要停的,本來山子計劃上山就打獵,但沒有想到雨就那么不留情地落下來,這樣也好,在密室里呆著,歇歇腳,磨刀不誤砍柴工,充足休息,是為了更好地工作。
在這個森林中,有一些樹木,被雕刻成藝術(shù)品,姑且稱之為樹雕。這些樹雕,猛一看,都是枯木,不知是樹枯了之后,雕刻的,還是因為雕刻,樹死了,然后枯了。這樹雕上下,大到粗粗的樹干,小到細(xì)細(xì)的樹枝,都被雕刻成藝術(shù)品,各種人物、仙物、魔物,都栩栩如生。這樣的藝術(shù)品,在樹林中,如果有陽光的天氣,陽光照在樹雕上,整個樹雕都熠熠生輝,幾十米甚至幾百米的樹雕,相當(dāng)驚人。
此時下雨,森林里的那些原始部落,用樹葉、樹枝制成的遮雨的用具,用獸皮制成的防寒的物品,使得他們在這個寒氣逼人的季節(jié)里,能獲取足夠的溫暖。他們也會生火,燒烤食物,也會唱歌跳舞,每天都過著歡快的日子,他們的生活,總是透著一股子原始的放蕩。
這森林中的部落,有吧吧戶族,有嗚嗚哈族,有嘰嘰啊族,吧吧戶族,是由于他們這里很多人嘴里常發(fā)出“吧吧戶”的聲音,嗚嗚哈族的人民,之所以有這個名字,也是因為這個民族中的很多人常發(fā)出嗚嗚哈的聲音,有趣的是,這原始部落中,有些民族有語言,有些民族,連成系統(tǒng)的語言也沒有。不管有語言沒有語言,他們都生活在廣袤的森林中,他們是森林中幸福的人。
許果從驢哥口中得知那些民族,他知道,嘰嘰啊族的人,沒有成系統(tǒng)的語言,經(jīng)??谥邪l(fā)出嘰嘰啊的聲音,所以,他們是嘰嘰啊族的人,就像有人口中唱出歌,就是歌手,有人口中吟出詩,就是詩人,口中脫口而出很多臟話的女人,就是潑婦,在森林中,對民族的大致劃分,就是這樣,嘴里出來什么,就是什么。
許果知道天色漸漸變晚,在這里烤火是暖和,但晚上得睡覺啊,他就看看旁邊的驢哥,問了一句:“驢哥,您說,咱們今天晚上在哪兒住啊?”
“本來嘛,晚上是要打獵的,”驢哥說,“我記得那時候夏天,愛逮蝎子,在山里逮蝎子,蝎子可以賣錢?,F(xiàn)在,我們計劃的是晚上逮動物,但現(xiàn)在下雨,沒有辦法,實(shí)在沒有辦法。至于今天晚上睡覺,就坐在這里睡吧?!?p> “這么艱苦?”驢哥的話,出了許果的意料,許果以為他們有什么好的過夜辦法呢,原來是讓在這里坐一宿,這可夠受罪的。
許果十七八歲那會兒,住在學(xué)生宿舍,當(dāng)時,因為自己違反了紀(jì)律,老師就打電話把許果的爸爸從很遠(yuǎn)的地方叫來,來了到宿舍,當(dāng)時,許果的意思是,自己坐在馬扎上,看一宿電子書,讓父親睡床上睡一晚。當(dāng)然,結(jié)果是,許果和他爸,在外面的旅館過了一夜。
許果坐在這密室的火堆前,又想起一個事兒來,當(dāng)時,他也是十七八歲,那時,他有一天晚上,來到畫室,想要畫一晚上畫,就是想體驗一下同學(xué)口中的那種感覺,是這樣的,有同學(xué)說,某個老師,在上大學(xué)的時候,晚上,拿一包煙,到畫室,畫一晚上畫,第二天早上,畫好了畫,一包煙也抽完了。當(dāng)時的許果,就是想體驗下那種一晚上畫畫、吸煙的感覺,那時,他一邊畫畫,一邊吸煙,同在畫室的有四個人,兩個女生,坐在一起,他們一邊聊天,一邊畫畫,聊的是音樂、日常生活等,另外兩個人,是一男一女,這兩個人,是對戀人,兩人面前,是擺放藝術(shù)品的桌子,現(xiàn)在,這個桌子上沒有擺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