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走在地獄邊緣

第八章女鬼池玉娟

走在地獄邊緣 康寧心語 3251 2016-08-23 11:07:42

  在地府里,白無常娘子曾說過,每只惡鬼胸中都積滿怨氣,只要能像剝橘子一樣一層層解開它們的心結(jié),就能釋放它們的怨氣,沒了怨氣,也就沒有殺戮。

  說到底,做人還是簡單、善良一點(diǎn)好,好人多了,怨鬼就少了,人世間也就會平和許多。

  女鬼似乎有所觸動,一雙鬼眼透著寒氣凝視著田九,看似在轉(zhuǎn)動著腦筋考量田九的話。半響,只見它深深的吐了口氣,猙獰恐怖的外表慢慢的轉(zhuǎn)化成一個清純,淡雅,面帶憂傷的姑娘。她雙眉擰緊,眼里凈是凄楚之情,長時間的情感壓抑幾乎令她癲狂,田九的幾句話像黑暗中燃起一盞明燈,讓她看到了希望。

  女鬼又急急問道:“你真的可以幫我?”女鬼太需要有人能聽它說話,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排解,她等待的時間已經(jīng)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快要甭不住了。

  田九肯定的點(diǎn)點(diǎn)頭,鼓勵她說下去。

  女鬼沉默了一會兒,終于敞開心扉開始述說,時間拉回到兩年前。

  兩年前,也是在這個房間,年滿二十六的農(nóng)村女孩池玉娟與二十三歲的本地男孩周海濱坐在床沿,兩人淚流滿面,相擁而泣,床頭柜上放著一瓶已開啟的紅酒和幾張揉成一團(tuán)的白紙。

  這是一對不被男孩父母所接受的姐弟戀。從一開始,他們就愛得非常辛苦,特別是被周海濱父母發(fā)現(xiàn)以后,他們的戀情更是受到了兩位老人極力反對和阻撓,周海濱的母親甚至以死相逼來脅迫他們分開。

  周海濱上有一姐姐,他父母近四十才生下他,所以父母對他是百般疼愛,也寄予無限厚望。未料事與愿違,周海濱竟會愛上一個年齡比他大,家境也不好的農(nóng)村女孩。兩位老人憎恨這女孩,詛咒這女孩,他們甚至跑到女孩的單位去辱罵,吵鬧不休······。

  但這對年輕人受到的阻力越大,愛的卻越熾熱。他們深信,只要他們堅(jiān)持,終究會感動父母,成全他們。

  女鬼敘述著她的戀情,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回憶當(dāng)中,臉上現(xiàn)出一片祥和之色。田九看著也為之動容,這是愛情的力量,愛能毀滅夢想同樣也可以點(diǎn)燃希望。

  他們山盟海誓,如膠似漆,縣城周邊的景區(qū)都留下他們愛的足跡。但在愛得熾熱的同時,他們所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周海濱的母親拿著老鼠藥跑到池玉娟的單位威脅自殺時,他們才如夢初醒,他們的愛情是難成正果,是不可能被海濱的父母所接受的。

  最終,迫于感情壓力,父母壓力,社會壓力,池玉娟和周海濱萌生了殉情的念頭。

  “如家旅館”317房,一抹夕陽灑落在地板上。池玉娟死意已決,但她不確定周海濱是否已經(jīng)下定決心,重新又詢問了一遍:“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死?你若后悔現(xiàn)在還來的及?!?p>  周海濱堅(jiān)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都不在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起死去后重新投胎?!?p>  “好,我們一起死,記住了,過奈何橋時,你千萬不要喝孟婆湯,喝了孟婆湯就會忘掉彼此。只要我們不喝,重新投胎后就能找到彼此。我們下一輩子一定要在一起,誰也不能再把我們分開?!?p>  兩個對下一世充滿無限憧憬的年輕人。很快達(dá)成約定,共赴黃泉。熟不知,今生都難于把控,又何以寄托下一世。

  池玉娟一把抓過酒瓶說道:“我先喝?!币谎鲱^,咕咕咕地喝了半瓶,看著池玉娟喝完半瓶,周海濱也一把接過酒瓶昂頭就喝,但摻了老鼠藥的紅酒,味道并不好,兩口下肚,周玉濱一陣惡心,吐了一大半出來,他只好停頓一會兒,咬著牙又猛灌了幾口,但這次的份量已經(jīng)大打折扣了。

  此刻池玉娟藥力開始發(fā)揮作用,她的肚子劇烈的絞痛起來,蜷縮著身子倒在床鋪上來回滾動,臉色慘白,額頭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眼前的情景令周海濱開始懼怕起來,對于死亡的恐懼瞬間占據(jù)了整個腦海,他猛然轉(zhuǎn)身,撥通了服務(wù)總臺的電話。不一會兒,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在恍惚中,他聽到了幾聲刺耳的尖叫聲····。

  當(dāng)池玉娟重新有了意識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奈何橋旁了,她左右環(huán)顧,始終看不見周海濱的影子。池玉娟內(nèi)心一陣收緊,擔(dān)心和他失散,但轉(zhuǎn)念又想,也許周海濱早已先她一步進(jìn)入地府,就在前面等她。

  此時,孟婆湯已經(jīng)舉到池玉娟的眼前,幾個鬼差和黑白無常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她。池玉娟避無可避,只好接了過來。但池玉娟卻是何等聰明,看著碗沿靠在嘴邊喝得津津有味,實(shí)際上,湯水順著下巴全部流進(jìn)衣服里了。

  池玉娟很快混過了這一關(guān),進(jìn)了地府,她開始尋找周玉濱的魂魄,但尋遍了整個地府,卻始終找不到。最后她擔(dān)心起來,難道周海濱的魂魄還留在陽間沒有進(jìn)入地府。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池玉娟就開始想方設(shè)法要逃回陽間。無奈,地府鬼差看管非常的嚴(yán)格,根本找不到逃脫的機(jī)會。

  過了一段日子后,池玉娟被投入輪回道,投胎到了一戶人家。剛下娘胎,池玉娟就拼命啼哭,不吃不喝,到了第四天,她的魂魄終于掙脫出嬰兒的身體,開始在陽間游蕩,尋找周海濱。白天她呆在周海濱的家里,晚上再回到“如家旅館”。

  起初,她信心百倍,以為很快就能找到周海濱。豈料,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至始至終見不到周海濱,周海濱仿佛在天地間蒸發(fā)了。

  池玉娟開始失去耐心,她恐嚇、驅(qū)趕進(jìn)入317房間里的客人,變著法兒不讓旅客住進(jìn)317房間,在她的意識里,這個地方是屬于她和周海濱的。她堅(jiān)信,終有一天,周海濱一定會回到這里與她團(tuán)聚。

  “回到陽間后,你除了周海濱的家里和這家旅館,還有到別的地方找過嗎?”田九一直等到池玉娟述說完,才開口發(fā)問。

  “有,到過他上班的地方。你也知道,太陽光底下,魂魄的磁場相對就弱,縣城人家又多喜歡貼些符咒,所以白天也不敢瞎逛,只能躲在陰暗處等他。但始終沒有任何有關(guān)他的消息,也未曾聽到他的同事提起他。后來,我就白天躲進(jìn)他的家里,晚上回到這里,我相信,只要我耐心等下去,他終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

  “在陽間的這段日子,你有沒有禍害過凡人?”田九神情嚴(yán)肅地問她,他擔(dān)心,池玉娟的怨氣會令她失去理智遷怒凡人進(jìn)而禍害凡人。若是如此,私自逃脫及禍害凡人,這兩罪并罰,池玉娟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永不托生。

  池玉娟急忙搖手道:“沒有,白天我躲在海濱的房間里,他的房間里有一個衣柜,我基本上都是躲在里面,偶爾出來也沒驚嚇過他的父母。我愛海濱,盡管他父母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我決然不會去傷害他們,這一點(diǎn)我懂。”她頓了頓,接著說:“至于這里,我也只是恐嚇和驅(qū)趕,從沒有傷害到人······”

  某夜,兩個中年男人住進(jìn)了317房間,兩人是驢友,愛好攝影。白天爬山涉水采到不少風(fēng)景,晚上興高采烈的回到縣城,入住旅館,準(zhǔn)備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投入下一站采風(fēng)。

  兩人進(jìn)入317房,聊的非常起勁,根本感覺不到有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正盯著他們。池玉娟的鬼魂就立在窗簾邊的陰暗處,眼睛直勾勾的死盯著他們。

  入夜,經(jīng)過一天的奔波爬涉,兩人很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池玉娟的鬼魂慢慢地從陰暗處飄了出來,站在兩張床鋪的中間,夜光朦朦朧朧的投射在墻壁上,氣氛詭異到了極點(diǎn)。

  池玉娟飄在兩張床中間,甩開一雙瘦如干柴的鬼手,開始搖晃床鋪,驅(qū)趕他們:“出去,出去······?!逼鄥柕陌Ы新曉诜块g里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其中一男人似乎蘇醒過來,他睜開惺忪的眼皮。一張披散著頭發(fā),七孔流血,面如白灰的臉龐慢慢移到他的眼前,冷冷的盯著他看,男人頓時失去方寸,驚慌失措的彈坐起來。

  男人定了定神,掃了一眼房間,用手掌抹去額頭上的虛汗。夜,靜悄悄的,月光陰冷的撒落在墻上,泛著一層白光,隔壁床的男人打著鼾聲睡得正香。男人自嘲的哼了一聲,原來是南柯一夢。

  他俯下身子想拉起掉在地上的被子繼續(xù)睡覺,卻被眼前飄浮著的一雙腳給震攝住了。他突然感到呼吸困難,血液慢慢在血管中凝固,后背也陣陣發(fā)涼,他機(jī)械般的直起身子,驚恐地盯著眼前的鬼魂發(fā)愣,冰冷的汗水順著鬢角淌了下來。

  鬼魂慢慢地往前挪動,嘴里發(fā)出凄厲的哀叫:“出去,滾出去,滾出去·····?!?p>  “媽呀,···”男人驚聲尖叫,連滾帶爬竄到墻邊,打開大燈。隔壁床的男人這會兒終于被驚醒了,側(cè)過身子揉著眼問怎么回事。

  受了驚嚇的男人指著角落,哆哆嗦嗦地說:“有鬼,有鬼······?!?p>  后醒的男人臉色驟變,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池玉娟的鬼魂露出猙獰的面孔正幽怨地盯著他們,渾身上下散發(fā)出陰冷潮濕的氣息。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驚叫一聲,顧不得穿件衣服,半光著身子,連滾帶爬沖出房間。身后,房門“怦”的一聲,輕輕的被關(guān)上了,一聲凄厲幽怨的哀笑在漆黑陰森的走廊間盤旋、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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