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時辰前離開相府正北方向第五進(jìn)院子的那名白衣男子此時又回到了棠園來,還是一進(jìn)屋就徑自坐到了屋子北面的主位上,先是倒了一杯冷茶昂頭一口飲盡,隨之繼續(xù)吃那大半個時辰前他沒有吃完的海棠花模樣的糕點(diǎn),待他將一整碟的糕點(diǎn)都吃到肚子里后,才見他拍拍胸口,如松了一口大氣般長長的吁一口氣,“嚇?biāo)览献恿?,還以為死在外邊回不來了?!?p> “還不是因為你把咱兒子氣跑了!?”男子說著,一臉怒氣地瞪著屋子西面的曳地紗帳的方向。
紗帳后響起的依舊是男子平平無波的聲音,“這個雨夜可沒有打雷,還有什么能嚇到你的?”
“你去被狗——”男子正憤憤地要說什么,忽然又不說了,只靠著椅背翹著腿昂著下巴道,“我還偏不告訴你了?!?p> “原來是遇著了狗,難怪夾著尾巴竄回來了?!蹦凶拥穆曇粢琅f平平靜靜的,沒有嗤笑,亦沒有驚奇,“怎么,找到阿離了?”
“當(dāng)然是找到了,別拿我和你們這些愚蠢無能的人做比,我想做的事可還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哼?!蹦凶訉⑾掳桶旱酶吡耍贿呥€伸出手想要去拈手邊茶幾上的糕點(diǎn),卻只是摸到了一個空碟,這才發(fā)覺他方才已經(jīng)將糕點(diǎn)全都吃完了,不由嫌棄道,“虧得你還是丞相,居然小氣吧啦的用這么小的碟子裝糕點(diǎn),都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你就算把整個相府的糕點(diǎn)吃了一樣覺得不夠塞牙縫,我這裝糕點(diǎn)的盤子是大是小可不見得有多重要?!币返丶啂ず蟮哪凶右琅f冷淡。
“那可就大大的不一樣了?!卑滓履凶雍鋈恍α似饋?,笑吟吟的,“小傾傾屋里的糕點(diǎn)在我心里可是獨(dú)一無二的。”
“滾。”
“你看看你,又兇人家,你再兇人家,人家可就不把咱兒子的消息告訴你了?!卑滓履凶有σ饕鞯啬笾约旱南掳?,一邊輕晃著翹起的腿,一臉的得意。
紗帳后的男子沉默了,似乎不想與其再說一句話。
只聽白衣男子嘖嘖道:“小傾傾,你這可就不對了,總是動不動就當(dāng)我不存在,真是好傷我的心哪,再怎么說我都是看著你從小長到大的,就差沒和你同床共枕生娃娃了,你怎能總是對我這么冷淡?!?p> “你要是再多一句廢話,日后遇到狗或是遇上打雷,別找我。”男子雖然冷淡,可這說出的話……
若是有第三人在場的話,怕是不想誤會……都難。
“呿!咱兒子長大了,你以為我還稀罕你?咱兒子的身子暖得可以,可不像你那冰塊身子?!卑滓履凶佑质桥闪思啂さ姆较蛞谎?,而后擺擺手道,“行了,告訴你咱兒子在哪兒吧,你們父子就是會耽擱我的時間,害得我都不能窩著好好睡覺?!?p> “我今夜還發(fā)現(xiàn)個秘密,怎么樣?想不想一塊兒聽了?”男子面上笑意濃濃,“可是關(guān)于咱兒子他那絕情負(fù)心的娘的喲?!?p> “啪——”曳地紗帳后忽響出瓷杯墜地碎了一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