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繁星似錦,鑲嵌在天幕之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蘇天還在圣山下,不過此刻并沒有鑿圣山,每入夜,他都會停下來,靜靜的注視著天空,遙望著無盡星域的另一端,或許,那里,就是家。
今晚蘇天離開的比較早,畢竟明天還要比試,今夜就早點休息,養(yǎng)精蓄銳。
皓天宗現(xiàn)在的殿宇已經(jīng)不多了,而且弟子也算少,所以所有弟子都住在一起,這里是新建的一順矮房。
沒過多久,烏云卷來,盛夏的天氣變幻莫測,剛才還繁星似錦,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烏云壓頂了,天邊不斷閃爍著雷光,看來有一場暴風雨了。
這時屋外有人在說話,聲音不大,卻讓蘇天無法入眠,他推門走出去,只見兩個師弟正坐在屋前的草地上。
其中一個說:“師弟你看,烏云遮蔽天日,好似要將天地吞盡,狂風肆虐,欲將人間毀滅。”
另一個點了點頭說:“沉寂的云層中閃爍電光,好似一道細長的神劍橫貫蒼穹,那股壓抑之感從天而來,這是大兇之兆!”
“明天就要跟玄冥教比試了,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么?”
“看來,要變天了?!?p> “恩,要變天了?!?p> 蘇天聽到這一番談論,真的是被雷的虎軀一震,他走過去說:“你倆能不能不要這么逗,不就是要下雨了嗎,趕緊回屋睡覺去!”
兩人見是蘇天,急忙起身,行禮道:“大師兄,你也沒睡啊?!?p> “還不是被你倆吵的?!?p> “我們這就回去,師兄明日還要比試,也趁早休息吧?!眱蓚€弟子慌忙回屋去了,蘇天笑笑道:“別說,這倆人還真是文青范兒?!?p> ……
第二天正午,烈日當頭,天空一片晴朗,在經(jīng)歷晚上的一場暴雨之后,山中的空氣格外清新。
蘇政洗漱之后,趕到演武場,他可是踩著點去的,這時演武場的比試早就開始了。
“怎么,不再睡會兒?”沈晴見蘇天走來,笑吟吟道。
“不是說正午開始嗎,怎么這就打上了?”蘇天岔開話題。
“說是正午就一定得掐著點嗎,再說也不是就你一個要比試,難道還非得等著你啊,更何況,玄冥教恐怕還不知道咱們這還有你這號人物呢。”
“不知道更好,低調(diào)低調(diào)?!?p> “你都敢為天下先了,還低調(diào)什么。”
“說正事,說正事。”蘇天實在不好接茬,于是問道:“什么時候到我上場?”
“這種比試沒啥規(guī)矩,你想上就上?!?p> “那我再等等看?!碧K天找了個地兒坐下,趙恒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道:“大師兄來的可真早啊,下一場就給我們露幾手如何,也好讓眾師弟都見識見識大師兄的風采。”
蘇天正襟危坐道:“那怎么行,作為大師兄當然得壓軸了,要是有你們都打不過的人我再上場。”
“哼,昨天說的振振有辭,現(xiàn)在卻臨陣退縮了,還說什么敢為天下先!”
蘇天也不怒,只是一笑,道:“會讓你見識的?!?p> 場上的比試幾乎沒有懸念,皓天宗的弟子落敗,被大成了重傷,是被人抬下來的,幸好他在最后關(guān)頭說出了‘我認輸’三個字,否則一定小命不保。
這讓所有人都憤怒,玄冥教的人出手真的太狠毒了,這哪里是切磋比試,分明就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殺人。
“皓天宗真的就沒人了嗎,就派出這么個人來應戰(zhàn)?”場中玄冥教的弟子十分張狂,目空一切。
趙恒一躍而上,臉上寫滿了憤怒,“皓天宗,趙恒討教!”
“玄冥教,陳碩!”這個人模樣身高都算普通,唯一特別的就是那一身健碩的肌肉,看得出來,他的力量很大。
“你有必要每次都報一次名字嗎?!”皓天宗有人不干了,這人一共比了三場,每次都要報一下名諱。
“我必須要讓對手知道我是誰,否則到時候死在誰手里都不知道!”陳碩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休要廢話!”趙恒雙手虛空一劃,一道白色光芒從指間迸射而出,蕩起一陣罡風,聚己身之氣,成御敵之術(shù),此便是聚氣境。
這修真一途,第一層便是聚氣,先賢認為,人體算是一個小世界,體內(nèi)有靈氣流動,一旦將之控制,便算踏上修真路了。
原本人體內(nèi)的氣息是雜亂無章的,毫無規(guī)律可循,聚氣之說,就是要將這些氣引到進特定的經(jīng)脈同時按照一定的路線運行。
在此境界,修者需要調(diào)理自身的氣息運轉(zhuǎn),將潛在的力量發(fā)揮出來。
這一階段,共分九個周天,初學者便是聚氣一周天,可運轉(zhuǎn)自身氣息一個大周天,以此類推。
聚氣境大成便是九周天,自古以來,九為極數(shù),當跨過九周天之后,自身體內(nèi)的氣息便可無限制的運轉(zhuǎn)了,從而也變踏入了下一個境界——納靈。
蘇天看了看,搖頭自語道:“這等內(nèi)力也算是有天賦?”
“內(nèi)力?”饒是蘇天再小聲也被沈晴聽見了,她做出奇怪的表情問道。
“在我的家鄉(xiāng),我們把體內(nèi)的氣叫做內(nèi)力,并沒有具體劃分境界,只以內(nèi)力雄厚程度來判別一個人的強弱。”
“真的嗎?你家鄉(xiāng)在哪兒,可不可以帶我去玩玩?”
“要是我有機會回去的話……”
在兩人談話間,陳碩和趙恒已經(jīng)廝殺在了一起,沒錯,只能用廝殺這個詞來形容,兩人招招直逼要害,臺下的人都看的膽寒。
隨著時間的推移,趙恒逐漸處在下風,兩人雖然都是聚氣五周天的境界,可陳碩在力量上更甚一籌,他趁趙恒愣神之際,一拳暴打過去,只聽嘎嘣一聲,趙恒肋骨斷裂,一口逆血吐了出來。
“哈哈!”陳碩狂笑,大步跟進,單腿橫掃,趙恒躲避不及,只得將雙手橫于胸前,但卻依舊被擊飛出去數(shù)米遠。
陳碩掌中一道白光凝聚,化作一把利刃打?qū)⒍ィ馊袆澠瓶臻g,帶著尖銳的聲音,劃拉一聲在趙恒肩上割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正所謂一步輸,步步輸,趙恒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處在了下風,根本還不了手,勝負已分。
“師弟快認輸吧!”沈晴擔憂的喊道,幾乎就要沖上去制止了,可規(guī)矩在那,旁人不得插手。
蘇天也是眉頭緊皺,他高聲道:“這位道友,你已經(jīng)贏了,為何還要咄咄逼人?”
“哼,你是何人?也敢對我指手畫腳?!”陳碩根本就不理他,一拳又一拳打過去。
“我……我認,阿噗!”趙恒也自知敗局已定,有心認輸,可這三個字總說不完,每到最后一個字陳碩就一拳打的他逆血上涌。
趙恒奄奄一息,現(xiàn)在連話都說不出了,如此下去,必定命喪黃泉,皓天宗的人皆垂下了頭,不忍直視。
“掌門,你還不出手制止嗎?”蘇天心急,沖著云承喊道,雖然趙恒這個人對他沒什么好臉色,但畢竟是師兄弟,他也不忍就這么看著趙恒死在眼前。
弟子們也都握緊了雙拳,個個雙眼通紅,要是沒人前去制止,趙恒怕是要喪命于此了。
“比試約定,旁人不得插手,哎……”云承搖了搖頭,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很多東西都比性命更重要。
“什么狗屁的約定!”蘇天罵了一句,他沖了過去,抓住陳碩的手,怒道:“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你是何人?”陳碩怒瞪蘇天,叫囂道:“這是我與他之間的比試,他就算是被我打死了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
陳碩揮動另一只手,握緊拳頭,直接朝趙恒的腦門砸去,這一拳要是打?qū)嵙?,趙恒估計腦漿都得被打出來。
“滾!”蘇天抬腿就是一腳,把陳碩踹飛出去,“你們所謂的狗屁規(guī)矩,在我這兒行不通!”
“大師兄!”這一刻,皓天宗內(nèi),幾乎所有弟子都對蘇天都充滿了敬意,就連一些長老也是,蘇天的所作所為,是他們想?yún)s又不敢做的事。
趙恒與這些弟子可謂朝夕相處,感情甚深,然而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救他的人卻是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一個他不認可的大師兄!
可以說,皓天宗的人現(xiàn)在都被復雜的情緒所籠罩,他們一方面慚愧于自己的袖手旁觀,一方面又振奮于蘇天的挺身而出。
“你是何人?膽敢破壞規(guī)矩!”陳碩大怒,要知道,這種事是以前從未發(fā)生的。
蘇天沒有答話,倒是沈晴激動地喊著:“他是皓天宗的大弟子,我們的大師兄——蘇天!”
“對,他是我們的大師兄!”這一次,皓天宗所有弟子全都站了起來,以整齊劃一,雄渾有力的聲音喊著:“他是我們的大師兄!”
振奮的聲音在空谷間回蕩,蘇天這一舉動,換來了所有弟子的認可!
玄冥教的長老默默的走了出來,叱問道:“皓天宗真的落寞到這種地步了嗎,怎么,一個打不過就上兩個?這比試還有公平可言嗎?”
這話問得皓天宗鴉雀無聲,的確,他們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蘇天揚起頭顱,不卑不亢道:“你們也好意思說公平?這種比試分明就是你們單方面的欺壓,欺負皓天宗沒人!今天我也不占你們便宜,你覺得剛才我們是二打一了,那這一場你們也可以派兩個人上場,你要是覺得吃虧的話,三個也行,要是還不愿意的話,你們所有弟子就一起上,生死由天!”
此話一出,驚駭全場,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狂妄!簡直就是狂上了天!
當真是:曾經(jīng)從來無作為,偏安一隅自悠悠。一旦放肆豪氣顯,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