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一定是那個少年
江之唯繞過沈念辭,趾高氣昂地進(jìn)了房間。
房間里還洋溢著藥香,屋子的溫度也比屋外高上許多,他手握長劍,從屋外裹挾進(jìn)一陣寒氣。
房間里空無一人。
看樣子,杉萊和裴豐華已經(jīng)躲好了,沈念辭心微微放下一些。
江之唯皺著眉,用劍依次推開了房間里緊閉的柜門。
吱呀的聲音依次傳來。
所有的柜門都被江之唯依次打開,依舊是空無一人。
江之唯蹙著眉,站在原地沉思起來,“你把景王藏哪里去了?”
“我說了,我這里沒有什么景王。”沈念辭挑眉看向江之唯,嘴角難掩笑意。
沒人知道,安定侯府是有密道的,直通往京城外。
此刻景王恐怕已經(jīng)通過密道走了很遠(yuǎn)。
“沈念辭。”江之唯從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他氣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哐當(dāng)一聲。
似是金屬落地的聲音,兀自打斷了江之唯的怒氣。
江之唯手中的長劍,沒有絲毫遲疑地朝聲音來源處飛去。
不好!
沈念辭兀的站了起來。
江之唯陰沉著的臉,終于露出一抹笑容,他朝聲音來源處一步一步走去。
是一個木柜子。
江之唯正要打開柜子,吱呀一聲,柜門卻自己開了。
杉萊額頭滲著密密的汗水,小臉微紅,從柜子里探出頭來,“江公子當(dāng)真要趕盡殺絕???”
柜子里狹窄的空間讓杉萊有些透不過氣來,打開柜門,她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是你?”
看到柜子里的人是杉萊,江之唯疑惑出聲。
他派人把守著安定侯府,并沒有見著杉萊什么時候進(jìn)了安定侯府。
莫不是,安定侯府,有密道?
江之唯狹長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他靠近柜子,拔出自己的劍,冷哼了一聲,“你們倆,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p> 在安定侯府發(fā)現(xiàn)杉萊,江之唯已經(jīng)自動把杉萊劃為了和沈念辭一樣的人,連帶著對杉萊的語氣也極度惡劣。
環(huán)顧一周,實(shí)在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江之唯黑著臉撤退了。
見江之唯撤退,杉萊從柜子里探出了身子。
太久的密閉環(huán)境,讓杉萊有些喘不過氣。
見狀,沈念辭連忙上前扶住了杉萊。
杉萊看了沈念辭一眼,微微笑了笑,情緒卻有些低落。
“怎么了?”
看出了杉萊情緒的變化,沈念辭有些疑惑。
杉萊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凡事樂觀勇敢,沈念辭還沒見過杉萊這個模樣。
杉萊望著江之唯離開的方向,深深嘆了一口氣,“沈姐姐,我好像找到他了?!?p> “什么?”
“我找到了幼年時救過的少年,但他,卻不似年少時那般純凈。”
杉萊周身都透著一股淡淡的愁緒。
沈念辭愣了愣神,望著杉萊,抿了抿唇,思索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她沒有想到杉萊竟這么快認(rèn)出了江之唯。
【你快阻止他們相認(rèn)】
系統(tǒng)的聲音,不咸不淡,出現(xiàn)得非常及時。
沈念辭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小聲對系統(tǒng)說,“我和你打賭,杉萊看不上江之唯?!?p> 【消除警告】
“……”
沈念辭歪頭看向杉萊,小心翼翼道,“人嘛,總是會變的,說不定,他本就不是你救的那個少年呢?!?p> “不,他一定是?!?p> 杉萊卻很堅(jiān)定,她看著江之唯的眼神,難掩落寞。
隨即,杉萊又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靜起來,“沈姐姐,我們開始吧?!?p> “?。块_始什么?”
杉萊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沈念辭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疑惑地望著杉萊。
“給你爹治病。”
杉萊的眼神認(rèn)真起來,閃爍著一股興奮的光芒。
“我想過了,雞血藤,說不定真的對你爹的病有用?!?p> “具體一點(diǎn)呢?”
想起白白剛剛說的解毒方法,沈念辭莫名有些害怕。
稍有不慎,自己就沒爹了啊。
希望杉萊說的方法能夠靠譜一些。
“只需要把雞血藤搗碎,在人瀕死時刻,和著之前的毒重新喝下去?!?p> “……”
聽到杉萊信心滿滿地說出和白白一模一樣的方法,沈念辭覺得天都塌了。
這世上,還真有如此毒的醫(yī)治之法?
果真,醫(yī)生治病的時候,有些細(xì)節(jié)不能讓病人知道,特別是病人的家屬。
沈念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深深地看了安定侯一眼。
爹,不是我不救你,實(shí)在是沒辦法了。
想著,沈念辭背過身去,把時間交給了杉萊。
漫長的等待,沈念辭在房門外踱步而行,一晚上過去,直到旭日再升起,房間里終于傳來了杉萊的聲音。
沈念辭終于忍不住,小跑著朝屋內(nèi)跑去。
“怎么樣了?”
其實(shí)沈念辭的內(nèi)心是有期許的,畢竟杉萊和白白說的解毒方法如出一轍,那就說明這方法不是空穴來風(fēng)。
杉萊的眼中,也有欣喜之色。
她看向沈念辭,笑得如釋重負(fù),“毒解了,雞血藤,是真的有效?!?p> “謝謝你,杉萊?!甭犅勆既R話語的一瞬間,沈念辭覺得眼眶溫?zé)?,一股酸澀直沖腦門。
重壓面前,沈念辭從不敢放松,只是緊繃著弦,生怕出了差錯。
如今有了希望,她反倒感性起來。
沈念辭想,還好有杉萊。
杉萊笑得甜甜地,自豪地?fù)P起了小臉,“我就說了,我的醫(yī)治方法雖然兇險,但是有效。”
“不過?!鄙既R話鋒一轉(zhuǎn),眼里又漾出了幾絲愁緒,“按道理,你爹應(yīng)該醒了才對?!?p> 杉萊望向安定侯,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念辭聞言,也疑惑了起來。
自己的爹爹,她最是清楚不過了,他平日里便閑不住,一醒來就要操練,根本不存在醒了裝睡。
可如今,爹爹卻緊閉著雙眼,臉色依舊還是那般慘白。
沈念辭的心不由得跟著不安起來。
“那只有一種可能?!鄙既R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他自己不愿醒來?!?p> 安定侯的體質(zhì)本就比常人好,突然毒發(fā),只能說明是他自己不想再堅(jiān)持了。
沈念辭輕輕捏起了拳頭,沉默了半晌,她堅(jiān)定地抬起頭。
“看來,我得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