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會是他
沈念辭猛地怔住了。
一個一直以來藏在沈念辭心里的疑問，溢了出來。
她來到這里之后，幾乎記得原主所經(jīng)歷所有事，偏偏不記得穿越當天及當月發(fā)生了什么。
丫鬟只是說她生了一場大病。
她問府中人，沒人細答，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也不知道。
楚為卻問——“哪個”？
沈念辭抓住背角的手指微微發(fā)白，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靜下來，卻不敢抬頭看楚為，“楚相真是說笑了，沈念辭就是沈念辭，世上只有一個沈念辭。”
“那為何我的沈妹妹，上月未肯赴約？”楚為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語氣仿佛一把利刃，朝沈念辭脖頸，一步更近一步。
沈念辭覺得有些窒息。
上月的事，她沒收到系統(tǒng)的傳輸。
她哪知道原主和楚為有什么約定，她哪知道原主為什么敢不赴這個大灰狼的約！
怒罵系統(tǒng)十遍無果后，沈念辭認命地閉上了眼，“上月......”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案情有發(fā)展了！”
門外傳來了侍衛(wèi)天使般的聲音。
沈念辭倏地睜開了眼睛，朝著楚為齜牙一笑，“丞相大人，有人找。”
聞言，楚為皺了皺眉，他幽深的眸光中，隱忍了幾分怒意，片刻，又散了去。
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沈念辭不由自主有片刻晃神。
不會是他。
拍了拍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沈念辭跳下床，快速朝門外跑去。
今日的案情，格外重要，不僅是對于男女主，也是對于安定侯府。
她記得，清水縣案之后，楚為徹底和安定侯府撕破臉皮。
小命當頭，沈念辭片刻不敢歇息。
待她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時，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
杉萊穿著白衫，神情專注，正在解剖尸體。
江之唯在一旁關(guān)切地看著她。
而楚為，在一旁冷臉看著所有人。
沈念辭默默選擇了離楚為最遠的對角線。
好巧不巧，挨著了江之唯。
江之唯帶著殺意的眼神，剜了自己一刀，大步往旁邊移了一段距離。
......
小氣鬼。
沈念辭心里白了江之唯一眼。
“死者本身就中了慢性毒，但是又被人用鈍器所傷，最近才被發(fā)現(xiàn)?！?p> 杉萊眼神專注，拿著一個解剖的小刀，一絲不茍道。
說實話，沈念辭有些暈血，她只看了杉萊那邊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遠處。
有山有水，定能緩解暈血。
喲呵，樹上還站著幾個烏鴉呢。
沈念辭東張西望，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樹枝上竟齊刷刷地站了一排烏鴉。
“能看出死于什么時間嗎？”杉政廉滿面愁容。
清水縣毗鄰京城，卻連連出現(xiàn)命案，如今連當朝的宰相都驚動了，他怎能不急。
再下一步，他這個縣令該當?shù)筋^了。
懸案未決，他又該如何對含冤死去的百姓一個交代。
杉萊沉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按尸體來看，應(yīng)當是上月，但尸體有太多蹊蹺?！?p> “怎么說？”
“死者面容、內(nèi)臟都完好，但身上的腐臭味，不應(yīng)當是上月死亡。”
“死于前前月。”沈念辭不知何時已經(jīng)踱步到了五尺外的大樹下，雙手環(huán)抱胸前，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九月，下旬?！?p> 天知道，她有多暈血，站這么遠，沈念辭還是覺得有些頭暈。
“沈念辭，你可別搗亂?！苯ㄟ@次倒是沒有暴怒，他只是壓低了聲音，白了沈念辭一眼。
“你可有什么證據(jù)？”急壞了的杉政廉不肯放過一絲證據(jù)，朝沈念辭投來了熱切的目光。
沈念辭被盯的有些尷尬。
她能告訴大家是樹上的烏鴉告訴自己的嗎？
“呃......”
就不該裝這個杯。
“沈姐姐，但說無妨，查案就是要暢所欲言，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線索?！鄙既R見沈念辭不語，輕聲鼓勵道。
大家齊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沈念辭，沈念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她隨即望向了樹上的烏鴉。
烏鴉們感受到沈念辭的目光，紛紛也看向了她。
但，只是看向了她。
烏鴉兄，怎么不說話了......
算了，瞎謅吧。
“烏鴉喜歡吃腐肉，清水縣山脈綿延，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烏鴉，但據(jù)傳言，十月初清水縣出現(xiàn)了第一次烏鴉群，所以，這個尸體肯定是九月下旬死亡的?！?p> 答案都有了，編個過程不是簡簡單單？
沈念辭一席話說得自己都快信了。
“你這么說，這應(yīng)該是清水縣的第一起命案了。但清水縣一共三起命案，你怎么就確認這一起是最開始的一起？”江之唯還在嘴硬，不過態(tài)度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
“額......”
“這確實是最開始的那一起！”杉萊那邊響起了興奮的聲音。
謝天謝地，沈念辭只覺得自己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不愧是我的女主。
“你們瞧，這幾個尸體和前面發(fā)現(xiàn)的尸體并無不同，但看他們的腳底腐爛程度，的確是他們最先死亡?！鄙既R白凈的臉蛋上洋溢著一種不可言狀的喜悅，她講得口若懸河，“兇手應(yīng)當是用了特殊的手段保持尸體原貌，但清水縣九月底護城河水猛漲，受潮嚴重，十月底才消去?！?p> “三起命案按時間，應(yīng)當是九月底，十一月初，以及十二月底?！?p> “沈姐姐，你真厲害！”
杉萊講罷，還不忘cue一下沈念辭。
沈念辭摸了摸額頭：我謝謝你啊。
“他們都是普通百姓，殺他們的動機出自什么呢？”一陣喜悅過后，杉萊陷入了自責。
她畢竟是縣令之女，百姓的興亡，也被她牢牢記掛在心里。
相比之下，沈念辭顯得就要淡定很多了。
當然，比不上一旁臉更臭的楚為。
“沈姐姐，你能推斷出他們的死因嗎？”杉萊含著淚光的雙眸，徑直朝沈念辭尋來。
“我......”
我真是服了！
你是女主還是我是女主！
沈念辭被氣得齜牙咧嘴，她本想走上前去叮囑杉萊幾句，別有事無事cue自己，沒想到，一個腳滑，徑直朝前摔去。
是楚為的方向。
很好。
楚為第一時間躲開了。
沈念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面前便是解剖的尸體。
濃重的血腥味，熏得沈念辭一陣干嘔，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沈念辭舉起手重重地砸了砸自己的腦袋。
什么？
下一秒，沈念辭像是被抽干了靈魂般，癱坐在了地上。
為何，自己的腦袋一瞬間出現(xiàn)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那個手拿玉盞，在雨夜里行兇的少女，和自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