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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046 真·奶娘

金夫 非10 3721 2016-02-15 21:04:16

    小茶是府里的家生子,起初她曾問過小仙一些有關(guān)小茶爹娘的情況,據(jù)小仙說小茶的父親早年已經(jīng)去世,其母也在園子里做事,似乎還是個(gè)管事的職位。

  于是馮霽雯雖起初疑惑,但隨后又想到大概是有什么難處需要她幫忙。

  她點(diǎn)頭示意小茶說下去。

  小茶似有些緊張,低著頭,垂下來的雙手在衣袖中攥成了一團(tuán),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她讓奴婢跟姑娘說,當(dāng)年之事全是她的疏忽,她自覺對不住姑娘,但還是想求得您一句原諒……”

  馮霽雯這下是真的傻眼了。

  聽這話,似乎里頭還牽扯到了陳年舊事?

  可這一點(diǎn),小仙似乎沒有給她進(jìn)行過任何科普啊。

  望著連頭都不敢抬的小茶,馮霽雯糾結(jié)了片刻之后,不置可否地說道:“我知道了?!?p>  試問除了這個(gè),她還能說什么?

  只是這句話落在小茶耳中,卻讓她心底涌現(xiàn)了一抹淡淡的失望來。

  果然姑娘還是不愿意原諒嗎?

  她還想說些什么,卻被馮霽雯制止了:“此事改日再說,我這兒還有些賬目要核對,你先下去守著吧。”

  多說只怕多錯(cuò),還是等她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明白了之后再談的好。

  小茶卻將此當(dāng)作了她不愿聽到與當(dāng)年之事有關(guān)的話,想到以往的種種,頗有些手足無措地道:“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不該說這些的……”

  說罷,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叩頭道:“請姑娘責(zé)罰奴婢……”

  這到底是玩兒的哪一出?

  完全跟不上節(jié)奏啊……

  馮霽雯云里霧里地看著跪在那里,不勝自責(zé)的小茶,強(qiáng)自鎮(zhèn)定地道:“你沒什么錯(cuò),且下去吧?!?p>  強(qiáng)行掐斷話題才是上策。

  小茶聞聲唯有起身行禮退了出去,卻仍是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表情,仿佛是自己犯下了十分不可饒恕的過錯(cuò)一般。

  馮霽雯心下疑竇叢生。

  “姑娘,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毙∠蛇M(jìn)來說道。

  馮霽雯點(diǎn)頭,直待躺進(jìn)了浴桶中,耳房中只留了小仙一個(gè)加水的丫鬟,方才開口詢問起了心中的疑惑來。

  “我記得你同我講過小茶的母親乃是后花園管事,對么?”

  站在浴桶后的小仙聞言忽怔了一下。

  “之前可是同我有過交集?”馮霽雯又問道。

  小仙這才口氣猶豫地道:“姑娘怎么忽然問起這個(gè)來了?”

  馮霽雯一聽這話便知里頭果真有事兒,不答只問道:“你只管將你知道的說給我聽便是了?!?p>  “奴婢說了,只怕姑娘不愿意聽……”

  之前的姑娘,是最忌諱聽人談起那段時(shí)間里所發(fā)生的任何事情的。

  卻聽馮霽雯道:“只管說罷。”

  小茶因此事找到了她跟前,已然不是她愿不愿意聽的問題了。

  她執(zhí)意要問,小仙也不好再繼續(xù)隱瞞,唯有道:“那時(shí)奴婢雖然尚且未進(jìn)府里伺候姑娘,但這兩年來也聽人說過不少回,縱有些出入,但應(yīng)也差不了太多……小茶的母親秦嫫現(xiàn)如今確實(shí)在后花園里做管事,可她之前是……是姑娘您的奶娘。”

  馮霽雯驚愕地問道:“我的奶娘不是桂嬤嬤?”

  她一直以為桂嬤嬤因?yàn)槭邱T霽雯的奶娘,所以才得到重用的。

  “不是啊……桂嬤嬤只是管事嬤嬤而已。秦嫫才是將您奶大的奶娘?!?p>  “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

  “姑娘您也沒問啊……”

  馮霽雯表情復(fù)雜地沉默了片刻,只有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姑娘您六歲之前,秦嫫是一直待在您身邊伺候的,只是那年……老爺夫人在外地遇難,秦嫫的丈夫也在那場意外中喪生,當(dāng)時(shí)府中上下亂作一團(tuán),秦嫫或許是因悲傷過度,一時(shí)沒能照顧好姑娘您,有一回更是因?yàn)樗氖杪尮媚锊簧髀淙肓饲霸旱哪强诖缶校U(xiǎn)些因此而喪了命……”

  “從那之后,老夫人便不再讓秦嫫伺候姑娘了,本是給了她們母女一筆銀子放她們出府去的,可秦嫫不知道為何不愿離開馮府,苦苦求了老夫人甘愿留在府中做一個(gè)粗使婆子。老夫人念她奶過姑娘,才網(wǎng)開一面讓她們留了下來?!?p>  因提到此事難免會牽扯到馮霽雯父母去世時(shí)的情形,故而從此后馮霽雯便對秦嫫小茶母女二人很是排斥忌諱,雖沒有刻意為難,但也不愿與她們再見面。

  這也是小仙一直未有主動(dòng)同她說起此事的原因所在,便是不愿她平白想起那些讓人不開心的往事來。

  可因馮霽雯到底不是本尊,故此時(shí)聽她說起這般前因后果來,雖有感慨,卻并無太多傷懷。

  “奴婢聽說秦嫫為人處事很有手腕,是個(gè)極有能耐的人,縱是出了府去應(yīng)也不必發(fā)愁日后生計(jì),她本可以拿著老夫人給的銀錢去做些小生意,得個(gè)自由身,可卻一直留在馮府不愿離開……”小仙說到這里,悄悄看了眼馮霽雯的臉色。

  秦嫫不愿意離開馮府的原因,其實(shí)并不難猜想。

  不外乎是對馮霽雯心懷愧疚心結(jié)未了,或是看重感情。

  這一點(diǎn),通過今晚小茶代她轉(zhuǎn)述給馮霽雯的那句話便可看得出來,這些年來她對當(dāng)年的失誤一直無法釋懷。

  “姑娘,事情過去多年,您就不要因往事而傷懷了?!毙∠奢p聲安撫道。

  馮霽雯點(diǎn)頭回了聲“嗯”。

  ……

  另一邊,丁子昱被汪士英親自請去了汪府做客。

  席上汪黎雋被父親強(qiáng)逼著跟丁子昱當(dāng)面賠了不是,那一臉心不甘情不愿卻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樣,丁子昱看在眼中,無奈之余,又隱隱覺得挺痛快……

  但他作為一介勢單力薄的書生,深知自己的身份與處境,故對于汪黎雋的致歉,他唯有表露出既往不咎的豁達(dá)甚至是謙卑的態(tài)度來。

  汪士英見他如此識趣,很是松了一口氣。

  若此事當(dāng)真鬧大,對他產(chǎn)生的影響不可估量。

  宴畢,汪士英這邊剛讓人送走了丁子昱,后腳便對長子一番教訓(xùn)。

  “你這個(gè)只知道給我惹麻煩的不肖子!你可知經(jīng)此一鬧,險(xiǎn)些就毀了為父我等了多年極不容易才等來的升遷機(jī)會!”

  “……我哪來能料得到會被人發(fā)現(xiàn),我不過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罷了,又非什么大事,再者說他一介寒衣,父親怕他作甚?”汪黎雋反倒還因自己被迫同一位窮書生道歉而深感憋屈。

  “若只是普通寒衣還且罷了,可他再不濟(jì),卻還是英廉府上請來的先生!有著這層關(guān)系在,事情若真鬧大,要如何壓的下去?”汪士英恨鐵不成鋼:“如此淺薄的道理都看不明白,是也不知你這些年來學(xué)的東西都到哪里去了!”

  說罷,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扇了過去。

  沒有防備的汪黎雋往后踉蹌了兩步,察覺到面頰上的陣陣刺痛感,既驚且怕地看著滿面怒容的汪士英。

  他的父親雖不比母親那般溺愛于他,但當(dāng)著這么多下人的面對他動(dòng)手卻是頭一遭。

  “此事暫算作罷,可你若再膽敢胡作非為,做出如此不顧大局之事,休想再如今日這般輕易揭過!”

  汪黎雋心下羞惱交加,可在父親面前卻不敢發(fā)作半分,唯待汪士英離去之后,沒膽去摔那些擺件瓷器撒氣,只狠狠地踹倒了兩張椅子,怒氣沖沖地出了飯廳去。

  不知自己走后飯廳中還上演了這么一出兒的丁子昱,在途經(jīng)汪家花園中一方淺塘邊之時(shí),隱隱聽得了一陣夾雜著呵斥的嬉笑聲。

  凝神一聽,像是少女的聲音,丁子昱不敢失禮看去,唯有將頭又垂了幾分,隨著引路的仆人向前走去。

  只是眼睛不去看,耳邊的幾道談話聲卻隨著腳步的靠近越來越清晰。

  “瞧瞧三姐這帕子繡的,針腳兒可越發(fā)細(xì)致了,明年大選,沒準(zhǔn)兒還能憑著這手繡技脫穎而出,得了宮里哪位貴人的青眼呢?!?p>  “嘁,我倒沒聽說過宮里哪位主子是憑著繡技好上了位的,到底不過是下人就能做的低賤活兒罷了?!蓖衾柚闈M臉不屑。

  “四姐……你怎么凈說實(shí)話呢?”

  涼亭中其余幾名年紀(jì)稍小些的女孩子咯咯笑了起來。

  汪黎蕓坐在圓桌旁,嘴角緊緊抿著始終未有說話。

  就因?yàn)樗辉敢夂推渌龅慕忝靡粯臃畛邪徒Y(jié)汪黎珠,便遭到了府中姐妹的排擠,出言嘲諷欺負(fù)不過只是家常便飯。這種生活她早已習(xí)慣,只要她們做的不是太過分,她總能按照姨娘交待的那樣,一忍再忍。

  丁子昱雖不知是什么情況,卻也深知大戶人家兒女成群背后的矛盾,只是這同他并無干系,故仍然垂首前行。

  背后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焦急慌張,丁子昱下意識地避讓到一側(cè)。

  小丫鬟提裙疾奔,全無半點(diǎn)冷靜可言,還未近得前方?jīng)鐾ぃ泐澪∥〉睾暗溃骸叭〗?!靜姨娘她自縊了……您快回去瞧瞧?。 ?p>  亭中的笑聲戛然而止。

  片刻,丁子昱便察覺到有人迎面跑了過來,腳步踉蹌不穩(wěn),在經(jīng)過他身側(cè)之時(shí),還重重地撞到了他傷勢未愈的肩膀。

  丁子昱惶恐之余下意識地抬了頭,視線中一張?bào)@懼而蒼白的少女面龐迅速掠過。

  “靜姨娘上吊了?”

  亭中其它幾個(gè)女孩子回過神來,這才嘰嘰喳喳地走了出來。

  “好端端的為何要上吊,該不會是故意嚇唬人的吧?”

  “就是,大半夜的瞎鬧騰什么呢?”

  “咱們也快去瞧瞧!”

  幾人邊說邊匆忙地走,待來到了丁子昱跟前,這才瞧見了還有外男在,只當(dāng)是府上的文客,又見他低著頭一副謙恭的模樣,便未有多加注意。

  待幾人走遠(yuǎn)了些,丁子昱方才抬起了頭來。

  想到方才那一閃而過的臉龐,似隱隱帶著幾分熟悉感,他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

  是那日同他道歉的小姐嗎?

  汪府南苑偏僻一角燈火微顫,小小的院子里亂作了一團(tuán)。

  府里真正受到影響的主子卻是沒有幾個(gè)。

  汪黎雋聽罷,不過也只是冷笑了一聲,旋即帶著小廝出了府去。

  他最厭煩的便是這些后宅之事,又因才挨了汪士英一耳刮子心下難平,便思索著出府找個(gè)‘清凈地兒’平復(fù)平復(fù)。

  小廝跟在其身后,不必去想,便知自家爺定是要逛煙花巷吃花酒,也不敢多嘴,只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在后頭。

  只是剛出府門兒沒走上百十步,卻見走在前頭的汪黎雋忽然頓下了腳步。

  兩座府邸之間的走道小巷中,狹窄而昏暗。

  巷中再次傳來了女子的幽幽一聲呼喚。

  “汪公子……”

  汪黎雋方才便是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方才停下腳步,眼下證明不是自己的幻覺,瞎燈黑火的卻不免生出了幾分懼意來,往燈火通亮處移了幾步,適才凝著眸子問:“巷中何人?”

  身后的小廝也一臉戒備地望著巷口處。

  極輕的腳步聲響起,巷中緩緩行出了一道深灰色的身影來。

  對方裹著偌大的舊披風(fēng),卻依稀可辨是女子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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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這章算是兩章合并的~然后謝謝【006060】和【zhichun-2003】的打賞~謝謝大家的留言和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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