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苦啊
林春川苦頭婆心一一數(shù)落著蔡怡給他們家?guī)淼闹貏?chuàng)。
每一次何美妮聽信她讒言，他們間感情就裂一道縫，任由他怎么補都補不起來！
偏偏還有個胳膊往外拐的女兒搗亂。
想要后媽？！
他先當她親后爹吧！
林春川苦啊！
他幾年的委屈在此刻全傾訴出來。
“你還抱著閨女跟我分房睡！每天說話都說不上幾句，我上晚班累，回來想跟你說說貼心話還有廠里聽來的事，你抬手就把門關了！說累了要睡了，卻和文柚在房里吵！”
兩人身份瞬間調換，林春川趴在何美妮肩頭嗷嗷哭起來，給何美妮整得又是尷尬又覺得好笑。
想同情他，更想笑。
本來身體還抵觸林春川肢體接觸，這下伸到他背上拍著：“我那會魔怔了不是，你多纏著我不就能和好了，都說烈女怕郎纏……”
林春川直起腰，受傷看著她：“我試過，結果你懷疑我，怎么都不讓我靠近，還讓閨女來應付我！”
何美妮快把自己憋過去了，臉部扭曲，被瞪了一眼，她才小聲說：“我現(xiàn)在清醒了……”
“你都不讓我碰?！绷执捍ɡ^續(xù)控訴。
“讓碰讓碰！”何美妮自己本人就沒什么感情史，對林春川這類，只好順著應。
林春川順桿爬，把人摟住，淚眼朦朧看人都帶上模糊美，增添了部分他從前沒察覺到韻味。
何美妮的名字來源于她生的美，又是個妮子，就這么叫美妮了。
后頭妹妹們順著妮字，叫二妮，三妮的。
跟蔡怡走近后的何美妮總下壓嘴角，看著苦相好似誰欠她錢，面對指指點點也不敢吭聲，本來好看的大眼睛也無神垂著，像行尸走肉般日復一日做一些事。
現(xiàn)在的她眼睛發(fā)亮，帶著清澈想算計人的小心思，整個人清清爽爽的，會哭會鬧，才像有血有肉的人。
林春川更喜歡有脾氣，會沖他打鬧的何美妮。
他手碰了碰何美妮的臉，從眉眼往下摸，在沒什么血色的唇上點了點：“我給你買的口紅也不用，還讓文柚送給蔡怡！”
何美妮被他觸碰到嘴唇就已經(jīng)傻了。
身體一時也沒給出回應。
聽到話也只是啊一聲。
林春川低頭懲罰似的啃咬著，不舍得咬太狠，見嘴唇粉了些，他才接著親吻上，像是對待珍寶一樣，開啄。
何美妮：“……”
他還小心翼翼的。
搞得她不好發(fā)揮。
林春川想著她病著，依依不舍又啄了幾下唇，三步兩回頭去洗了把臉騎上自行車上班去了。
再不去得記曠工。
留下何美妮風中凜亂。
林春川怎么轉性了？
不等她調整好，一堵墻擋不住隔壁嫂子的八卦心，暫且忘了昨天的不愉快，屁顛屁顛推門進來，親熱喊著：“美妮啊?！?p> “嫂子有事？”何美妮到底是哭過的，眼睛紅彤彤的。
楊招娣看了一片唏噓。
果然是兩口子吵架了！
她暗自竊喜，面上擔憂：“哎呀，不瞞你說，你們在院里的談話我都聽見了，你怎么把文柚給蔡醫(yī)生照顧了？”
何美妮吸了吸鼻子：“嫂子，以前聽人說病去抽絲還不懂，現(xiàn)在是真真體驗到了，只覺得做什么都提不上勁啊。這才把文柚交給蔡醫(yī)生照顧，我放心?！?p> 楊招娣大驚，悄悄后退一步，跟何美妮拉開距離。
他們只知道是發(fā)燒，不知道這么嚴重，連孩子都顧不上托外人照顧了！
也不知道會不會傳染！
“你別想太多?！睏钫墟贩笱芑亓艘痪?，好奇壓過頭，也不怕啥病。
她壓低聲音試探問：“林同志要去出差?。磕氵@病還沒好，他能放心嘛？”
廠里重視林春川，能讓他去出差，肯定能賺一筆，要是讓她家男人陪同……
何美妮知道她的心思，只回了后頭那句：“死不了?！?p> 楊招娣摸了摸鼻子。
她跟在身邊，喋喋不休：“那蔡醫(yī)生說的也沒錯，外邊不太平，像林同志這種骨干技術工，怎么也得保護好……我家男人別的本事沒有，高大粗壯，還十分抗揍……”
“噗！”
何美妮想到楊招娣的男人，一米六的高大，白胖的粗壯，有一層厚厚的脂肪確實抗揍。
“嫂子，不是我不幫你說，你都猜到我跟春川吵架了?！焙蚊滥菖合伦旖?，拉住想掛臉又有事相求不愿走的楊招娣。
“蔡醫(yī)生說的有道理，命就這么一條，哪能讓春川去送命啊，可春川不聽我的，他相信領導?！?p> 楊招娣眼神閃爍，她想得簡單，能賺錢為廠出力，怎么可能就蔡怡一個女人隨便幾句話就改變的。
“美妮，不是嫂子我說你，蔡醫(yī)生是好心，但你也不能啥都信啊，夫妻吵架拌嘴常有的事，林同志那是干大事的人，他比咱們有見識，什么風聲能沒聽見??？你說是不是？”
何美妮露出迷茫，又吸吸鼻子：“嫂子你說的有道理，蔡醫(yī)生說的也有道理，該聽誰的？”
“聽領導的唄！領導安排，還能有錯嗎？你要是不放心吶，讓領導申請個陪同照顧照顧林同志，我家男人在這方面是真不錯的……”
“嫂子你說得對，等春川下班回來，我給他說說。”
楊招娣這會覺得何美妮這性子太好了，對她胃口了！
然而，楊招娣費了一腔熱情和口水，領導采納了她的建議。
于是找了個因傷退伍轉業(yè)進廠的軍人一塊去，還能讓林春川教教對方。
得知消息的楊招娣在清晨端著碗在院里指桑罵槐。
也不敢指名道姓，借著孩子貪睡一頓臭罵。
“楊招娣你有病吧？再叨叨吵醒我小孫子，我把夜壺潑你門上！”
楊招娣縮著脖子，這老虔婆真干得出潑屎潑尿的事！
卻依舊氣不過，舀了瓢水潑在墻上，氣呼呼回屋里去。
她男人問清楚緣由，和她吵起來：“林春川高我一個頭，你讓我去墊背？！”
“那又咋啦？廠領導安排出差，能不給開工資嗎？”
“你掉錢眼里去了！多大臉能讓領導重用我？”
隔壁的何美妮聽著吵鬧聲，正幫著收拾行李。
她嘴角噙著笑，拍了拍林春川手說：“你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楊招娣還是那么拍馬屁夸你，她平日里見著我，就拿兩個鼻孔對我，鼻屎都堵住了，太惡心了！”
她學著揚起下巴用鼻孔看人。
林春川心疼望著她，卻被她俏皮的樣子惹得轉了話：“她今天該翻你白眼了。”
“她要招我，我就去坐她家門口，正好吃她煮的飯?！?p> 現(xiàn)在人家自家都吃不飽，沒個厚臉皮是不敢踩著飯點去人家家里頭。
但何美妮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