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是一柄劍。
身長一尺有余,比尋常青銅劍略短。
并不是每一柄青銅劍都能有自己的意識,生成劍靈。但只要是名劍,就肯定有劍靈。
或在鑄成的那一刻,或在飽飲了鮮血之后。
每一個劍靈都有自己的性格。
或因為鍛造而成的時間,或因劍身形狀,或因鍛造成分,或因鑄劍師心血……更或者是因為殺戮過盛而煞氣沖天。
例如巨闕劍身鈍而厚重,性格也遲鈍穩(wěn)重。承影優(yōu)雅精致,如影隨形,性格跳脫不可捉摸。龍淵大氣凜然,殺人時必恭敬對決,絕不在背后刺冷劍。
并不是每一柄劍都喜歡見血。
但我們無可選擇,因為刀劍是兇器,本就不應(yīng)該有思想。
被誰握在手中,就只能任其使用。
可刀劍也不是誰都能握得住的,越是鋒利的刀劍,就越被人覬覦,主人也換得越頻繁。
而每柄劍也不僅僅,只能當(dāng)成砍殺的兇器。
吾名屬鏤,屬乃從屬之意,鏤乃堅鐵。
吾是一柄可令人臣服的王者之劍。
只要握住吾的人,便可令旁人臣服。
如有異心,殺無赦。
吾的劍身并不長,可以用來防身,也可以用來對準(zhǔn)臣下。
吳王夫差曾經(jīng)是吾的主人,用吾賜死了伍子胥。
而九年之后,吾的主人便換成了越王勾踐。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范少伯倒是看得很清楚,也離開的很果決。
甚至還給好友文種寫了封信,勸慰其隱退。
可吾的劍身早已對鮮血渴望已久。
沒過多久,吾便被主人賜予了文種。
敵國破,謀臣亡。
天下已定,我固當(dāng)烹!
也許是文種的死喚醒了越王殘存的理智,想要把吾折斷。
最后不得其法,只能把吾放進黑匣,貼上封條,不見天日。
吾想,他應(yīng)是明白了,屬鏤的真正意義。
吾并不是令旁人臣服的王者之劍。
而是令使用者臣服的沉淪之劍。
有趣,吾天真的主人,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吾了嗎?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哦!
幾年、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
吾都等得起。
吾的主人。
你現(xiàn)在,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