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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夏玫瑰

021:過往

京夏玫瑰 槿郗 2144 2024-07-27 00:01:00

  早上天不亮,季弦就打了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

  到了省會,她吃了午飯,踏上回灤迎市的高鐵動車。

  灤迎市三面環(huán)山,一面朝迎江河,風景秀麗,近幾年因為旅游業(yè)的發(fā)展,經濟和城市規(guī)劃都得到了質的飛躍提升。

  季弦上一次回來,應該是大學畢業(yè)后的那年夏天。

  算起來,也有五六年了。

  嘉嶺鎮(zhèn)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季弦從計程車下來,拉著行李箱走了幾百米,都有點認不出二叔家的房子了。

  要不是記得大概位置和院里那顆標志性的老槐樹,她就走過了。

  三層小洋樓的建筑,圍著一堵石頭墻。

  正當她愣神的功夫,木欄門被打開,從里走出一個年輕的男孩子,手里還拿著車鑰匙。

  看到她,還愣了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驚呼道,“姐?你回來了!”

  說著,興奮的沖上來抱住她,又很快就松開,“我剛剛還和我媽念叨,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到,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我去車站接你啊?!?p>  “也沒多遠,打個車省事?!奔鞠覇柕?,“二叔在哪個醫(yī)院?”

  “市中心醫(yī)院,我媽中午回來煲湯,正好要送過去來著?!绷趾闵焓纸舆^她的行李箱,“姐,快進來,外邊曬得很。媽,姐回來了?!?p>  走到院落中間,從正屋里走出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穿得比較樸實隨意。

  圓臉上看不出什么和氣,在那雙鋒利的眼睛襯托下,反倒顯得刻薄。

  和記憶里沒什么太大區(qū)別,只是遠遠瞧著,頭發(fā)白了些。

  季弦喊道,“二嬸?!?p>  “喲,我還說誰呢,穿得這么好,差點沒認出來?!?p>  婦人冷笑一聲,不僅面色刻薄,說出來的話也極其尖酸,“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和你那個媽一樣,在城里過上了好日子,瞧不上我們這個小地方了?!?p>  季弦的心猛不伶仃的被狠狠扎了一下,一向平靜的眸底此時也生出了一分波瀾。

  季恒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媽,你干嘛??!姐大老遠回來一趟不容易,你提……做什么!”

  “我說錯了嗎?這么多年,她有回來看過一眼嗎?我和你爸好歹也養(yǎng)了她那么多年,還以為又養(yǎng)了個白眼狼出來呢!”

  季恒據理力爭,“媽,你說話能別那么難聽嗎?什么叫白眼狼?。亢现依镞@房子不是姐出的錢?這幾年她雖然沒有回來,但逢年過節(jié),你和爸過生,她哪次沒寄東西打錢回來啊!”

  況且,上次她回來,讓她滾,別再回來的人也是你。

  這句話他沒敢說,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吞回肚子里了。

  婦人一聽,氣急敗壞的抄起立在墻邊的掃帚就要揍他,“聽你這話,好像是我貪她幾個臭錢一樣。她小時候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焦雁有給過一個子嗎?”

  言下之意,季弦現(xiàn)在就該孝敬他們。

  當然,這一點,季弦也不會反駁,畢竟養(yǎng)恩大于天。

  焦雁是她的生母,父親在她六歲那年去世后,焦雁就拿著她父親的賠償款改嫁給市里一個有錢人了。

  而她則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了兩年,爺爺去世后,奶奶被接到二叔家,她便開始了寄人籬下的日子。

  至于生母,她一次都沒回來過。

  甚至在她16歲那年去市里找她要學費錢,焦雁只打發(fā)了八百塊錢,還讓她別再去找她了。

  季弦清楚二嬸的性子,她討厭焦雁,連帶著她這個女兒也喜歡不起來。

  那些年生活在這里,沒少挨她的罵,包括打。

  雖說不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但后來奶奶去世后,也沒有把她趕出去。

  這里不是她的家,卻也為她遮風擋雨了十數(shù)年。

  當年大學畢業(yè),二叔二嬸想讓她在鎮(zhèn)上考公務員,但她想留在京市,想給自己拼一個家和未來。

  “二嬸?!奔鞠疑锨澳眠^她手中的掃帚,輕聲道,“您有氣朝我撒,別打阿恒?!?p>  二嬸冷哼一聲,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是出完氣了,直接轉身進了屋。

  季恒摸了摸被打得胳膊,走到季弦身邊,“姐,進去吧。你別把我媽那些話放在心上,她就是那張嘴不饒人,每天不罵兩句渾身難受,我在家都不知道挨了多少罵?!?p>  季弦輕笑,“我沒事。”

  “姐,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不餓?!奔鞠业?,“你和二嬸不是要去醫(yī)院看二叔嗎?我和你們一塊去?!?p>  二嬸拎著保溫桶從廚房走出來,也沒看她一眼,喊道,“季恒,我讓你把車開出去,你是聾子嗎?”

  季恒把季弦的行李放好,攤攤手,“就去。”

  半個多小時后,車子抵達市中心醫(yī)院。

  季二叔看到季弦,也沒意外,只點了下頭,淡淡道,“回來了?!?p>  記憶里,他不是個善言辭的人,平時話少又嚴肅。

  季弦小時候還挺怕他的。

  現(xiàn)在蒼老了不少,臉上的褶皺溝壑也深了。

  實在不是會敘舊,關心她在外頭過得怎么樣,工作順不順力的性子,季弦也不愛提那些。

  算起來,確實不親厚。

  所以,簡單說了兩句話后,季弦就去找醫(yī)生問他的情況了。

  手術定在明天上午十點,是個風險不太大的中小手術,最重要的就是術后恢復和修養(yǎng)了。

  季二叔本來不想手術,他辛勞大半輩子,閑不住,突然讓他在家里躺幾個月,哪里躺得住。

  只不過這次實在是不做不行了。

  季弦從醫(yī)生那離開后,又去了繳費處,把明天的手術費預繳了。

  回到病房沒多久,季二嬸對他們不耐煩道,“你們在這杵著也是杵著,沒事就先回去吧,明早再來。”

  季弦也沒說什么,轉身出了病房,就問季恒,“念念什么時候放假?”

  季恒回,“她上個星期才回來,再回來得下個星期去了?!?p>  季念是季二叔的女兒,今年剛上高一。

  學習成績優(yōu)異,去年考上了市重點高中,她還包了個大紅包來著。

  小時候豆大一點就跟在她身后叫姐姐。

  下個星期啊。

  那這次看來是沒機會見了。

  季恒吊兒郎當?shù)霓D著鑰匙圈,“那丫頭要是看到你,肯定樂瘋了。姐,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周末就得走。”

  “啊,這么快。”季恒失望,“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能多玩幾天嗎?”

  季弦沒說話,只是忽然想起,今天回來的事也沒來得及和聞祁說,晚點給他打個電話,多請兩天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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