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夜在京市現(xiàn)身的消息是第三天下午上的熱搜,他在機場被拍,身邊跟了四個保鏢,在網(wǎng)上又引起一片熱議。
對于他們倆真的離婚了的事情,季弦雖然有些心理準(zhǔn)備,但仍舊意外。
后面幾天,她又去過兩次醫(yī)院,阮箏的情緒依舊不太穩(wěn)定,偶爾有個笑臉,大多數(shù)都是盯著自己的腿發(fā)呆,要不就是反復(fù)觀看自己以前的跳舞視頻,眼里總會攏著一層好看的光暈。
可視頻結(jié)束,那兩束光也會隨之堙滅。
聞祁甚至還給她找了心理醫(yī)生,幾乎每天都會去醫(yī)院,偶爾還會直接代替隋宜守夜。
她自己轉(zhuǎn)不過那個彎來,身邊的人誰也無法放下心來。
眼看到了公司團建的日子,季弦趁著剛和他聊完公事的間隙問起他的安排。
聞祁聽言,沉默了下來。
可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的季弦,是最了解她的,他只要有個細(xì)微的動作或者遲疑,更或是眼熟,她便明白他的意思。
“阮箏姐那里離不開人,伯母一個人肯定會有些吃不消,你在那,她們也能安心一些?!?p> 這言下之意是這團建他不用去了,好好在這邊照顧阮箏。
醫(yī)院其實也安排了一個老宅的保姆在那邊照顧著,不過,阮箏這會情況特殊,隋宜也不放心,總會有個自家人陪著她。
聞敬延倒也每天過去,只不過,他掌管著聞氏各大產(chǎn)業(yè),精力有限。
所以,他就算去醫(yī)院,也不算是和阮箏獨處。
聞祁抬頭看她,見她面色平靜,眼底半分波瀾未起,語氣也和剛剛談工作時無異。
“行政部那邊安排幾點集合?”
“說是明早七點半?!奔鞠掖鬼词种衅桨?,“不堵車的話,大約明天上午十點半左右到?!?p> “你開車過去,還是和他們坐大巴過去?”
“大巴。”
如果是和他一塊去,肯定是開車,但如果他不去,她不想開車。
其實她還挺期待今年的團建,雖然,不是第一次看海了。
這幾年,跟著聞祁去過很多城市以及國家出差,海見過數(shù)次,可每次去都是工作,從來沒有去享受過海風(fēng),沙灘,游艇,海鷗這些東西。
說實話,定下團建地點那天,她心里還有絲雀躍,甚至葉雪妍那天和她說起泳衣時,她還幻想過,也在心里默默期待著。
如果非要論這四年里和聞祁的真正約會時間,那就只能算每年的團建了。
去年的團建是爬山,她還把腳扭了來著,后面是聞祁背她走了好長一段路到索道處,后面又是背著回了酒店。
那會的心情,大概是甜蜜,望著他寬厚的肩膀,托著她的結(jié)實臂膀,感到無比心安。
所以,總會不自覺期待起今年的團建——約會。
可現(xiàn)實就像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臉上,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明明小時候吃過很多次教訓(xùn)了,可就是不長記性。
問之前,她就預(yù)料到了,這會提不上失望,就是沒太大的波瀾。
那就權(quán)當(dāng)自己過去放松放松好了,三四天呢,都一年沒休過這么長的假了,上周末還加班來著。
第二天早上六點左右,季弦起來洗漱,聞祁幫她把行李箱拿下去。
箱子不大,里面就裝了一些換洗衣服和日用品。
吃過早餐,聞祁開車送她到集合點附近,兩個都不是矯情黏糊的人,不會說那種戀戀不舍的情話。
聞祁道,“玩得開心?!?p> 季弦從他接過行李箱,點點頭,“嗯?!?p> 兩人對視了幾秒,好像也說不出什么了,她揮了揮手,“我走了。”
聞祁‘嗯’了聲,望著她過馬路的倩影,清晨的光圈輕輕淺淺,從樹隙間灑下斑駁,枝葉隨著和煦的微風(fēng)婆娑搖曳。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站在后面看她遠(yuǎn)行。
他鮮少見過她的背影,不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她要么在他身側(cè)后方,要么就是和他肩并肩。
季弦本來就瘦,從背后看上去,顯得更加單薄。
聞祁皺起眉頭,心尖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觸動,好似是在漸漸流失,讓他不太適應(yīng),也不太舒服。
去明海團建的事情,季弦前幾天在微信上和施晚聊過,問她要不要一起?
施晚本來是想著不給他們倆當(dāng)電燈泡的原則而沒和她一塊去明海的,昨天上午她就去外地趕工作去了。
畢竟知道他們兩個事業(yè)狂,平時沒什么約會機會,就指著這次團建了。
這一大早就來微信問他們打算幾點出發(fā)。
聞祁作為老板,又是自己開車,也不用按照大巴車的時間走,但也不能太晚,到了地方,還要拍集體照的。
季弦邊走邊打字:沒開車,坐大巴。
施晚:???聞大少居然屈尊降貴的坐大巴?這么體恤民情?
季弦:我自己,他沒去。
施晚發(fā)了個滿頭問號的表情包:什么意思?
十秒不到的功夫,季弦的字都沒打完,她又甩過來一句:容我大膽猜測,不會是因為阮箏的事情吧?
季弦:嗯。
施晚:……
一串省略號就足以代表她的無語了。
但一點也不妨礙她吐槽:不是,這說得好聽是團建,再說白一點就是你們的約會啊,他放著約會,照顧自己前女友?合適嗎?
施晚一行字一行字的發(fā):你就沒和他說,你別去,陪我去玩之類的嗎?
得了,是我異想天開了,你壓根不會說。
季弦沉思幾秒:那是他姐。
施晚憤憤打字:季弦,你這是自欺欺人,你明明在意他和阮箏的關(guān)系,為什么不直接說,他們倆作為家人,關(guān)心擔(dān)心都是應(yīng)該的,但你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嗎?寶貝兒,打啞謎的戀愛都談了四年了,你還不打算把謎底揭開嗎?
她也不是非要往季弦身上潑涼水,而是想讓她果斷點,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
時間越久,對她越不利。
說難聽點,她這四年青春搭進去了,對聞祁來說,壓根不痛不癢,因為他家世好,以后分手了,想和他聯(lián)姻在一起的能和馬蜂窩一樣往上涌。
而季弦是什么呢?像飛蛾,明知前面是一團烈火,仍舊亦無妨的撲過去。
太軸了。
她想依賴聞祁,卻又不敢太依賴,總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這段感情。
即便這段感情過程索然無味,卻寧愿當(dāng)成這是他們最合適的相處模式。
季弦盯著‘自欺欺人’這四個字,心里又空了一下。
腳步也停了。
夏日的陽光有些燙,灼燒著她手臂的皮膚,心好像也熱了起來。
勇氣像是泡發(fā)的木耳漸漸溢出器皿,她回頭快速走了幾步,繞過那個花壇,看向自己下車的位置。
車走了。
嗯,那泡發(fā)的木耳連帶著器皿,一并被她丟進了垃圾桶。
都不要了。
槿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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