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人的交鋒
“少爺,您娶了少夫人,是要住在京城的。”
“柳城,距離京城可太遠了!”
謝祿覺得自家少爺有點杞人憂天。
謝子安瞟了對方一眼,嘆了口氣,道:“祿叔,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我這丈母娘瞧著是個護短的?!?p> “哪怕是她不喜歡的,但好像也不允許別人欺負!”
“少爺,您這是還沒娶到人家姑娘,就想著欺負人吖?”
“怎么可能?”
謝子安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小爺選的媳婦兒,那肯定要百般寵著,誰也別想欺負?!?p> “那您擔(dān)心什么?”
謝祿呵呵笑。
謝子安也不知道自己擔(dān)心什么,總覺得有這樣一個丈母娘,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兒。
只是,那姑娘是真的仙兒!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那姑娘跟一般的姑娘有點不一樣。
這些天,他每每回憶他們遇見的那天,可以百分百肯定,他肯定是聽到了點什么。
可惜,那姑娘如今所在沈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想要跟對方來個偶遇都不可能。
雖然他可以悄無聲息潛入沈家,但若真的這樣做了,難免有點不夠穩(wěn)重。
就在謝子安跟謝祿聊著的時候,鄭家大門外的陸氏跟沈正敦、沈正儀見門房去而不返,當(dāng)即讓護衛(wèi)繼續(xù)去砸門。
欠債還錢,便是到了皇帝面前,也是天經(jīng)地義。
“用點力,把門給我砸了!”
陸氏很兇。
而隨著她的命令,鄭家的大門發(fā)出了震天的巨響。
躲在門后的鄭家門房見狀,連忙再次跑去稟告消息。
“母親,讓兒子去一趟吧!”
聽門房說陸氏讓人砸門,鄭斯闋知道,他不能繼續(xù)視而不見了。
若是真?zhèn)€讓陸氏把門給砸開,鄭家名聲掃地,他鄭斯闋狀元郎的臉面也會蕩然無存。
“兒啊,你身邊不是有謝家派來的護衛(wèi)么?”
“請他們幫個忙,將那妒婦的人給打發(fā)了不行嗎?”
不行嗎?
答案自然是行!
作為謝家未來的姑爺,護衛(wèi)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只是,鄭斯闋內(nèi)心并不想讓謝家的人幫他解決這些私人麻煩。
可是,鄭王氏是他的母親,鄭王氏開口了,他能拒絕嗎?
不能!
同樣是護衛(wèi),也分三六九等!
謝家的護衛(wèi),無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而陸氏這邊的沈家護衛(wèi),也就是比一般的人孔武有力,懂些三腳貓的功夫。
而高手出面,甚至不需要出手,只是釋放一點氣勢,就輕松地震懾了沈家的護衛(wèi)。
“祿叔,該你出場了!”
雖然離家三年,但謝子安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幾名護衛(wèi)的身份,直接扭頭看向謝祿。
謝祿能說啥?
他就想不明白,這小祖宗到底在折騰個啥。
不管怎么說,這鄭斯闋是他的侄女婿,算起來是一家人的。
謝祿出面,簡單幾句話,謝家的護衛(wèi)便撤了。
是真撤了!
徹徹底底從柳城離開,只是讓鄭家門房跟鄭斯闋打了個招呼。
作為謝家護衛(wèi),他們可太了解謝子安這個小祖宗的折騰勁了。謝祿一直跟著謝子安,而今謝祿出來,那么,謝子安肯定也在。
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他們只能趕緊閃人。
至于鄭斯闋會如何?
不管如何,那都是他該經(jīng)歷的。
畢竟謝子安是長輩。
長幼尊卑!
鄭斯闋是狀元郎又如何?
謝子安還是國舅爺呢!
“也不知道這狀元郎咋就被咱家小祖宗給惦記上了,嘖嘖……”
“快別嘖嘖了!”
“咱們這回的差事,小小姐那邊,可不好交代?!?p> “有啥不好交代的,小小姐還能頂?shù)倪^小少爺?”
“這狀元郎跟咱們小小姐的婚事,會不會出岔子???”
“快別說了,趕緊回京報信吧!”
幾個護衛(wèi)都是臉色大變。
在他們的認知中,任何事情,只要謝子安這個祖宗摻和了,那肯定會變得相當(dāng)?shù)木省?p> ……
沒了謝家的護衛(wèi)阻攔,鄭王氏跟鄭斯闋,終于不得不從鄭家走出來,直面陸氏。
“還錢!”
陸氏也不跟他們掰扯退婚的事情,直接表明來的目的。
掰扯退婚,可是會牽連沈家女郎的名聲,陸氏雖然不在意,但沈家女郎的名聲也等于沈家人的名聲。
所以,不扯,直奔主題!
“沈三夫人,你說我家欠你錢,可有欠條借據(jù)?”
鄭王氏知道陸氏要他們還的是什么,但她感覺陸氏不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掰扯。
所以,這一次,他們立于不敗之地。
“流觴,給她看!”
陸氏抬手招了招。
站在陸氏后面,馬車旁邊的一個中年嬤嬤便捧著手上的小箱子到了近前,從里面取出了一摞簪花紙。
“鄭夫人,看看吧!”
簪花紙上是一份份的禮單,上面還有鄭王氏或者鄭斯闋的落筆簽名。
這是逢年過節(jié)的禮單!
為了確保下人在期間沒有什么閃失,這種禮單都是需要簽收的。
一般的人家,都是管事落筆簽名。
但鄭家的家道敗落后,就遣散了大部分的下人,只留了兩個丫頭使喚。
先前那守著鄭家大門的門房,還是鄭斯闋中了狀元后,重新請回來的。
鄭王氏瞧見這一份份經(jīng)她手或者她兒子手簽下的禮單,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她知道,這回,他們丟臉丟大了。
“鄭王氏,說吧,你們打算什么時候還錢?”
“若是沒有錢,那就只能用宅子、田地相抵,正好,聽聞你兒子中了狀元,要去京城赴任,又在京城定了一門高親,想來不會丟下你這個含辛茹苦將他撫養(yǎng)成人的親娘在這鄉(xiāng)下小地方孤獨終老吧!”
陸氏這張嘴,是真的凌厲。
沒罵人,更不帶臟字。
但是,她的話,卻是句句如刀,扎在鄭王氏的心頭。
“三日之內(nèi),我家會還錢!”
鄭王氏很氣,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除了端正態(tài)度老實還錢,沒有別的出路。
因為,她面對的跟她一樣,都是女人。
當(dāng)初沈慎來鬧那一場,固然悲情,但當(dāng)鄭斯闋出面,鄭王氏弱質(zhì)女流的身份就被凸顯了出來。
那一次,鄭家能掰回一局,正是因為這一點。
可這一次卻是完全不同了。
同為女人,沒聽說欠錢的就成了弱勢。
再有,鄭家這些日子在柳城的風(fēng)頭無倆,已然有不少人心里起了逆反之心,想看著鄭家倒霉。
民心不在,而且難以迅速收攏。
這回的交手,鄭家完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