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趙雁兒問。
見兩人有話要講,幾位官員也是識趣同郎中一同離開,只是茹娘剛好經(jīng)過,就停下腳,先前她就擔心趙雁兒,本來她照料得就少,如今又在路上累暈了,她就更擔心了,做了碗雞蛋羹準備給趙雁兒補補。
本無意聽屋內(nèi)人聊天,卻偶然聽到了兩人的話。
“你就是這么照顧自己的?你叫我不要擔心你?如今你這般,怎能叫我不擔心?我不阻止你入朝,但是我必須跟在你身畔,你別想再甩開我?!壁w信陵帶著氣的聲音傳來,只是語氣聽起來怪怪的,說不出哪里怪,只是男子對男子說,未免過于親昵。
這趙信陵是趙大人的什么人啊?
“信陵,你聽我的話,回去,等我把事解決了,會回來找你?!壁w雁兒頭疼,讓他在身邊跟著,旁人問起來,他又怎么回答。
趙信陵又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在敷衍。
趙信陵瞪眼,挨著他坐了下來,“你在趕我走,雁兒?”
雁兒?怎么昵稱都這般親昵,茹娘回想起當時同趙大人見面,趙大人面容生得好看,與其說是俊俏,更不如說是漂亮,同女孩兒似的,加上說話也溫和,人也溫溫柔柔的。
茹娘吃了一驚,莫不是……莫不是趙大人是個斷袖……
嚇得一趔趄,茹娘發(fā)出了聲響。
“誰?”趙信陵站起身,先手問。
茹娘急急忙忙推開門,慌張把雞蛋羹端了進來,“趙大人,聽說你累病了,我就把家里的雞蛋拿來做了點雞蛋羹,想著為您補補?!?p> 趙雁兒溫和的笑,接過了雞蛋羹,嘗了一口,咸淡剛好,茹娘的手藝一向很好,在這樣的地方,再簡單的東西也弄的有滋有味。
“好吃!阿姐辛苦了,不必為我弄這些,家里小弟還長身體,他才該吃這些?!?p> 茹娘看他高興,也跟著高興。
“往后茹娘就喚我雁行吧,既然是姐弟,也親近些,不必如此拘禮?!?p> 茹娘有些不習慣,但是趙雁兒都開口了,她又有什么好推辭的,只好靦腆笑著,手搓著衣服道好。
趙雁兒看茹娘有些拘謹,也確實,趙信陵這么大一個人橫在他倆中間,想不注意都難。
趙雁兒頭疼了,趙信陵又是個什么身份,才好同她一起在此地一同行走呢?
就說是后來收養(yǎng)她那家中的姊弟算了。
“阿姐,這位是我家中的弟弟,趙信陵,比我小些,此行是擔心我,所以趕到了江南尋我?!壁w雁兒撒謊也是理直氣壯,她臉不紅心不跳說完,又看了眼趙信陵,也算默認了他留下來的提議。
茹娘早知道他原本是孤兒,那這個弟弟,也就是收養(yǎng)他那家中的親兒子了。若是兄弟,雖說沒有血緣,但是這么關心,應該也在情理之中。
見茹娘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趙雁兒也引導道,“我既然是您的弟弟,那我的弟弟也是您的弟弟,阿姐要是不嫌棄,就當多了個幫襯,他叫趙信陵,平時喚他信陵就好?!?p> 趙信陵此時當然順著趙雁兒給的樓梯網(wǎng)上爬,他素來最懂得如何討得長輩關心,此時也變得乖張起來,“是啊,您要是不嫌棄,就當我也是您弟弟,我們兄弟二人,以后就都是您的弟弟,也稱呼您一聲阿姐?!?p> 這兄弟兩,都長得好生漂亮,她茹娘也不知哪里修來的福分,竟然還能收兩個這般好的弟弟。
定是自己弟弟上天有靈。
“好好好,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結了善果,能有這么兩個好弟弟。”茹娘笑得開心,趙信陵也跟著笑,他笑起來更似個小孩兒,尤其是還有顆虎牙,透著股純真勁兒。
“阿姐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需要和信陵講,他向來勤快,不用慣他。”趙雁兒道,她有意讓趙信陵多干些活兒,方平她當下心中怒火。
“就是就是,阿姐盡管安排,我全包了。”趙信陵知道她氣他節(jié)外生枝,于是事事都順著她,只差把狗尾巴搖到跟前,顯得自己有多乖順聽話了。
他這副模樣,最是迷人心竅,只讓人覺得他聽話極了,可骨子里那些邪性,卻是相處十幾年無法更改的。
茹娘笑笑,連忙道沒有,見兄弟二人好久沒見,估計也有許多話要講,也就離開辦事了。
見人走遠了,趙信陵才收了笑,不過短短幾個月,她身邊就出現(xiàn)了這么多他一點兒都不相識的人,他恐慌,是否有一天,他也會被替代,被遺忘。
“江南一事一結束,你最好就乖乖回去,且不說我如何你,趙莊主也不會讓你過得太逍遙。”趙雁兒望向他,她此刻顧不上他的想法,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出不得一點兒差錯,他也不該卷入局中。
“你如今怎么同我這般生疏。”趙信陵聽不進去她的譴責,低下頭眼看就要流淚,看起來惹人憐愛。
只可惜,趙雁兒同他太熟悉,也對他太了解,這眼淚中,有幾分真心,有幾分演戲,他的眼淚,不過也是手段。
“我也并未同你有多親近,離開那天,我也說的很清楚,如今你找上我,算出爾反爾?!壁w雁兒說得很決絕,她很清楚,此刻不說的明白,今后都如同野草一般,難割難舍。
聽到她的話,趙信陵啜泣,“我并沒有答應你的話,我根本沒說什么,你好狠的心?!?p> “好了,別演了,你是什么脾性,恐怕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明白,你同別人演戲就罷了,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壁w雁兒看他懸然欲墜的淚,那張皺巴巴如同小娘子的臉,竟看出幾分小媳婦的模樣。
他要跟著她也不是什么壞事,趙信陵消息廣,身手好,她就當身邊放了個侍衛(wèi)。
趙信陵聽了她的話拭淚,收了自己哭喪臉,又笑著靠近趙雁兒,他眼神渙散了,癡癡呆呆的望著趙雁兒,喃喃道,“雁兒,我從不騙你,怎么會在你面前演戲呢?”
手又要摸上趙雁兒的臉,趙雁兒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