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扶我青云志22
秦玄好奇的問道:“這張臉,是你真實(shí)的模樣嗎?”
沈忱停下筆,伸了個懶腰,拉伸了一下筋骨。
“怎么,好奇?”
秦玄盯著她,頗為認(rèn)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忱如畫般俊美的眉眼帶笑:“伸手。”
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的秦玄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忱一把握住。
秦玄一愣,隨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想到與她的約定后,只能冷著臉看著她。
待沈忱握了一會兒,取完氣運(yùn)后。
她才淺笑著開口:“不是,兩張臉都不是真的。”
“我的臉更好看,等有機(jī)會給你看?!?p> 秦玄蒼白消瘦的臉?biāo)查g冰川融化,雙頰的薄紅似天邊最艷麗的晚霞。
“誰要看你的臉?!?p> 他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子上,一臉認(rèn)真的開始用朱筆批奏折,只是批閱了許久,那奏折都不曾換過。
沈忱哂笑。
沒有世家相助,這一世的李言書的青云之路爬的十分緩慢。
但他與公主的感情卻極速升溫。
第二年剛開春。
公主的母親林太妃親自從先帝皇陵所在地的行宮趕回,向秦玄求了個恩典。
陽春三月,桃花盛開的日子。
李言書尚了長公主秦華珠。
沈忱身為如今的三品大官,皇帝姐姐的婚禮,自然也要去捧場。
雖然世家被連根拔起了,長公主也失去了倚仗,但到底是公主,出嫁之時秦玄并未虧待她。
只是比起前一世那十里紅妝,聲勢浩大的模樣卻還是差了不少。
李言書俊美的臉上眉飛色舞,騎在高頭大馬上風(fēng)光游街。
沈忱看著他從花轎之中扶出,金線描邊珠玉為墜大紅色嫁衣的公主。
看著兩人執(zhí)手拜堂成親。
看著公主被送入新房,而李言書在外面敬各位朝臣喜酒。
就如同沈青吾記憶中的那樣。
他牽著大紅嫁衣的她。
對她說:青吾,我絕不負(fù)你。
李言書諂諛取容的給沈忱斟滿手中的酒杯:“沈大人,請?!?p> 沈忱拱手:“恭喜駙馬爺了?!?p> 李言書受寵若驚,臉上哪還能看出半點(diǎn)文人風(fēng)骨。
沈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杯,敬真心錯付,凄慘而死的沈青吾。
李言書走后,她又倒了一杯。
將酒水灑在地上。
這一杯。
敬李言書。
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剛出公主府,沈忱就一小廝喊住,引到停在路旁的馬車之中。
掀開簾子,秦玄手中正握著一卷兵書看著,見沈忱來了,他將兵書放下,示意她上馬車。
沈忱還以為他露了個面就走了。
沒想到竟在這角落里躲著。
沈忱言笑晏晏:“陛下還不曾離開啊?!?p> 秦玄輕點(diǎn)頭,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笑意劃過雙眸,好似星河瀲滟,榮光將天色黯淡。
“朕帶你去個地方。”
沈忱理了理衣擺,抬頭望他:“去哪?”
秦玄眼尾帶著淺笑,唇角輕輕勾起,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今日成親呢。
馬車朝著城外駛?cè)?,沈忱落下簾子,和秦玄自然的討論起朝中大事?p> 如今在京城的世家被徹底清算,他們除了沈忱交上去的那些證據(jù),拔出蘿卜帶出泥,吏部還查出,王林兩大世家刺殺官員,排除異己。
行刺陛下,給曾經(jīng)年幼的秦玄下毒等。
細(xì)數(shù)世家這些年做的事,簡直是蒼盡天良,從里到外都爛透了。
徹底割掉了趴在國家身上吸血的毒瘤,秦玄近些日子心情都及其不錯。
就連沈忱趁機(jī)拉他手偷他氣運(yùn),他都不黑臉掙扎了。
只是林尚書的兒子林源歲叛逃,勾結(jié)東瀛人,在遼東郡起兵造反了。
秦玄已經(jīng)派他一手提拔的心腹之一,寒門出身的兵部侍郎付忠領(lǐng)兵剿匪。
兩人談?wù)摿嗽S久兵馬糧草之類的事情,馬車晃晃悠悠的停止了。
秦玄輕輕咬了咬殷紅的下唇,有些扭捏做作的讓沈忱閉上眼睛。
沈忱瞥了緊張的他一眼。
閉上了雙眸。
秦玄牽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沈忱趁機(jī)偷偷吸他氣運(yùn)。
秦玄絲毫沒有察覺,只是如同孩童般雀躍的拉著她下了馬車。
走了許久。
沈忱聽到腳下傳開踩斷枯枝的咔嚓聲,鼻尖是濃郁的花香味,還是桃花的。
隨著兩個人走過,不斷有春風(fēng)拂面,軟軟的涼涼的東西打在她的臉上。
她都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了。
他就不會找兩個布條堵住她的鼻子,或者直接用個麻袋套上她的腦袋嗎?
秦玄止住了腳步。
他清冷似叩玉的聲音掩蓋不住的喜意:“睜眼吧。”
沈忱睜開雙眸。
哪怕已經(jīng)猜到了,卻還是會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團(tuán)團(tuán)桃花楚楚盛開,如海如潮,清風(fēng)拂過,俏麗嫵媚,似少女初妝。
風(fēng)吹過,花如雨。
秦玄站在她旁邊,眼底倒影著她的身影,花瓣落到沈忱的發(fā)上,肩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他想,或許,他也變得像沈忱一樣不正常了吧。
沈忱伸出如羊脂白玉般白皙的手,接了一片花瓣。
這場桃花雨,一如渡清歡將天地之劍捅入她體內(nèi)那一日一樣。
她被她囚禁了幾千年。
魂魄受損,哪怕行走了多個小世界,攢了無數(shù)魂力氣運(yùn),如今在她手下,卻還是一招都接不下。
沈忱頗有些傷春悲秋。
總有一日,她會回到全勝狀態(tài),到時候,定與她決一死戰(zhàn)。
賞了一會兒景,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秦玄。
一片薄粉的花瓣落到他纖長的睫毛上,他都沒有察覺到。
沈忱輕輕捻起那一瓣春色:“陛下當(dāng)真是人比花嬌。”
秦玄驚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去,耳尖微紅。
沈忱垂眸望著指尖的花瓣,浩淼深海的眸底卻空空如也,倒影著的,也只是這一瓣粉色。
兩人都沒在說話。
只是靜靜的在桃林之中漫步,粉色鋪滿整個大地,入眼也是一團(tuán)團(tuán)的粉色。
像開了瑪麗蘇特效。
一直逛到太陽落山,兩人才乘著馬車回到城中。
沈忱頗有些苦惱。
今日沒工作,不知道那些折子會疊多高,看來明日又沒法回去吃完飯了。
卻沒想到。
第二日,那些折子已經(jīng)被全部批改完了。
沈忱看著秦玄眼底淡淡的青色,拉著他的手給他把了一下脈。
“你若是再熬夜,就算有我給你方子,也活不到十年了。”
沈忱伸出手指:“最多也就五年?!?p> 秦玄本來含笑的眸子忽的黯了一下,他垂著眼眸:“朕以后會注意的?!?p> 他忘記了。
自己活不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