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證清白
此話一出,松園瞬間陷入安靜,跪倒在地上的花青臉色慘白,身子微微發(fā)抖,抬頭看向方許,支支吾吾道,“夫…夫人……”
可惜后者并未理睬她。
蘇子應(yīng)下,轉(zhuǎn)身朝著院外跑去。
柳梵音瞧著眼前的鬧劇,視線觸及到方許的側(cè)顏時,冷下的心驀然跳的飛快。
蘇子的動作極快,不過才兩柱香的時辰,就尋來了一位鶴發(fā)長者。
“夫人,此人是回醫(yī)堂的老先生。”蘇子快步回到方許身邊,低聲說道,“行醫(yī)多年,可以信任。”
方許點點頭,余光掃向早已嚇到僵直的花青,勾唇道,“還請老先生移步,為她把上一脈,看看是否懷了身子?!?p> 老先生作了一揖,提起長袍,慢步朝著花青走去。
花青雙手拄在地上,見老者走來,不自覺地倒退著身子,眼淚滑落,聲音凄厲,“世子爺,您救救妾!妾是您的人,怎么可以被外男摸了手腕?”
聞言,謝常青推搡小廝的力道大了些,嚷嚷道,“老雜碎,敢碰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要你狗命!”
老先生行醫(yī)救人數(shù)十載,頭一次聽到如此荒誕的言論,皺眉道,“世子,草民只是想給這位姑娘號個脈而已,且草民年過半百,這姑娘看上去不過十幾歲,與家中小女差不多大,草民萬萬生不出什么齷齪心思,還請世子慎言?!?p> 謝常青臉色極差,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欺負(fù),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誰知道你心中會不會藏著些見不得人的想法?卑賤庶民,其心……”
“白及,給我往死里打!”
方許實在是聽不下去,將蘇子才遞來的茶盞砸在地上,抬手指著謝常青,怒聲呵斥道,“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
“是!”白及很是聽話,領(lǐng)命之后朝著謝常青的臉就抽了十幾下,每一掌都用了十成功力。
松園空曠,一時間滿院子都回蕩著響亮的耳光聲。
花青軟了身子,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哭著哀求道,“夫人,松園有女醫(yī),是世子爺特意為妾請來的,不若夫人將女醫(yī)喚來,也好保全妾的名聲?!?p> 方許半晌不說話,只幽幽看著她,直到看的花青后背發(fā)涼,才輕輕吐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此話一出,花青忙不迭低下頭,豆大的眼淚砸在地上,吐出的聲音細(xì)微,“妾不敢?!?p> 見她不再作妖,方許朝著老先生抱歉一笑,低聲道,“長子這般,是我管教不當(dāng),在此代兒致歉,還望老先生海涵,待先生把完脈后,酬金翻倍,以作補(bǔ)償?!?p> 老者搖搖頭,輕嘆一聲,“夫人辛苦?!?p> 方許圓著場子,低聲道,“請先生號脈?!?p> 話落,方許朝著蘇子使了個眼神,后者會意,帶著兩個婆子走到花青身邊,將其牢牢控住。
老先生也不拖沓,低頭在花青手腕處蓋上一方帕子,指尖落在脈上,細(xì)細(xì)查探。
片刻后,老者收起帕子,朝著方許福了福身,“夫人,這位姑娘確實是喜脈,已兩月有余?!?p> 方許挑眉,眼底閃過驚詫,目光瞟向不遠(yuǎn)處的花青。
花青坐在地上,雙臂被兩個婆子扭在身后,見方許望來,輕抬唇角,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轉(zhuǎn)瞬間又換上楚楚可憐的神色,小聲道,“如此……夫人便可信過妾身了么?”
方許瞧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嘴角緩緩勾起。
有意思,當(dāng)真是有意思。
“蘇子,送老先生回醫(yī)館?!狈皆S抬抬手,下了命令。
“是?!碧K子應(yīng)下,“老先生請隨我來?!?p> 老者睨了花青一眼,跟在蘇子身后出了松園。
“花姨娘既然真的有孕在身,又何苦做出那副模樣惹人懷疑?”白及見不得花青這副模樣,開口質(zhì)問道,“如此惺惺作態(tài),可是想讓夫人下不來臺?”
方許漫不經(jīng)心的斂下眸子,神態(tài)漠然,任由白及當(dāng)自己的嘴替。
白及性格跳脫,心直口快,卻也是真心實意對自己的,有些話自己礙于身份不能說,卻不代表沒人替她說。
花青咬緊牙關(guān),暗戳戳瞪了眼白及,心中直罵她是條多嘴的狗。
“妾身絕無此意!”花青跪正,“夫人勿怪,妾身只想證明自身清白?!?p> “夠了!”謝常青掙脫小廝束縛,大步流星走到花青身邊,扶起嬌滴滴的美人,皺眉看向方許,質(zhì)問道,“倘若母親真明事理,也便罷了,可母親偏心至極,一心只有那柳氏,既然如此,自證清白不過是徒勞!”
“世子!”白及見謝常青受了罰依舊不知悔改,急得直跺腳。
世子爺真真是精蟲上腦了!孰是孰非都分不清了!
“白及?!狈皆S開口打斷她的話,素手微抬,低聲道,“何苦與那沒心肝的說話,自找霉頭?!?p> “夫人!”蘇子腳步急促,走到方許身邊,用手擋住嘴巴,小聲說著什么。
蘇子的話傳進(jìn)耳朵里,方許挑挑眉,像是極為意外地模樣,“此話當(dāng)真?”
“自然?!碧K子重重點頭,十分確定地模樣,“那人所說之言,奴婢一字不差地稟告給夫人了?!?p> 方許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開口稱贊道,“干的不錯,回去有賞?!?p> 蘇子抿唇笑笑,退至方許身后。
“柳梵音?!?p> 突然被叫到名字,柳梵音有一瞬間的愣神,隨即立馬反應(yīng)過來,低頭應(yīng)道,“母親。”
“命你身邊丫鬟收拾收拾東西,自今天起,搬去澄園。”
澄園?
柳梵音猛地抬起頭,像是沒聽清似的。
澄園……不是母親居住的院落么?
方許面無表情,語氣淡淡,聽起來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然而語氣中隱隱透露出的威儀卻讓柳梵音身子一僵。
她甚至沒膽子與其對視。
“是……母親?!绷笠舸瓜骂^,聲入蚊訥。
方許轉(zhuǎn)身,只留下一句,“別忘了把孩子也帶過去?!?p> 自始至終她的語氣和神態(tài)都是那般波瀾不驚,眉頭都未曾皺一下,看上去平淡隨和,卻無法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路過花青時,方許垂眸看了她一眼,眸中升起譏諷點點。
她倒是想瞧瞧,這妖艷賤貨還能興起什么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