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離婚

　　一模成績出來了，姜凱考進(jìn)前三十。

　　許漓淺也開始在每個周末去他家?guī)退麖?fù)習(xí)。

　　最近林向榆好像跟林倩走得特別近，經(jīng)常去她的美顏中心，再加上許遠(yuǎn)居然從清明節(jié)一直在呆到快五一。

　　許漓淺隱隱覺得家里有哪些不對勁。

　　直到……

　　那天她就是無意間走進(jìn)書房，在桌面看見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

　　許漓淺整個人都被震驚住了，她坐在客廳煎熬地等著林向榆回家。

　　時間在流逝，焦慮也在不斷增加。

　　“砰”門開了。

　　“媽媽，我有事想跟你聊聊?！痹S漓淺拉著林向榆就往沙發(fā)上坐。

　　她甩出離婚協(xié)議書。

　　林向榆只是愣了一下：“囡囡，你知道了啊，現(xiàn)在就差許遠(yuǎn)簽字了，他在家嗎？”

　　“你和爸爸到底怎么了。”許漓淺提高聲音喊出。

　　林向榆伸手?jǐn)堊∷募纾骸拔抑皇抢哿?，不想再等著一個人了?！?p>　　“媽媽?！痹S漓淺低聲急喚。

　　林向榆溫柔地摸向她的臉頰：“囡囡，就算爸爸媽媽分開了也還是愛你的，如今你即將步入大學(xué)，以后你就會懂了，有的愛是會在婚姻里變質(zhì)的，如今天高海闊，我自由了。”

　　許漓淺聽得懵懵懂懂：“媽媽，什么是喜歡？什么又是愛呢？”

　　“大概就是年少心動是喜歡，拼盡全力是愛，過程是美好的，但……”林向榆握住許漓淺的手：“囡囡你也別怕，以后遇到的喜歡人一定要勇敢，不要去顧慮結(jié)局不好?！?p>　　許漓淺滿臉是淚撲向林向榆的懷抱，雙手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絲安慰。

　　下午，情緒低落的她來到姜家。

　　臥室里，桌面上鋪滿了一堆堆的書本和試卷，姜凱低著頭專注其中，他的手速飛快，一行行字跡躍然紙上。

　　許漓淺坐下后，拿出一疊真題卷放在他旁邊，然后拿出自己的書《窮查理寶典》。

　　時間仿佛靜止了，他們專注于學(xué)習(xí)，不受外界的干擾。

　　“叮叮?！?p>　　鬧鐘響了。

　　“題我看完了，沒什么問題，二模你的進(jìn)步應(yīng)該會很大?！痹S漓淺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聲說著。

　　姜凱遲疑半晌，斟字酌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開心？”

　　她歪著頭疑惑。

　　“你看你的眉心都皺得像個小老頭了?！苯獎P伸手撫過她的眉峰，一下又一下。

　　他的手指溫暖而柔軟像春天的微風(fēng)輕輕拂過心里，許漓淺的唇角情不自禁彎起：“我沒事?！?p>　　窗外一束束金色的光芒斜射進(jìn)來，灑在兩人身上。

　　忽地，姜凱的指腹搭在她的耳后，他側(cè)頭靠近，心中情緒翻滾后，他最終閉了閉眼，長呼出一口氣，什么也沒做。

　　“不如我們叫上江雨澄他們?nèi)ス涔?？?p>　　許漓淺低著頭耳根紅透，聲音微糯：“好啊?！?p>　　夜幕漸漸降臨，小吃街里燈火輝煌的小攤鋪如同星點(diǎn)般點(diǎn)綴著道路兩旁。

　　江雨澄拉著許漓淺走在前面，周圍滿是食物的香氣。

　　“淺淺，吃烤串嗎？”

　　“好?！?p>　　“章魚小丸子？”

　　“好”

　　……

　　兩個男生跟在她們身后不緊不慢地走著。

　　徐舟野語調(diào)閑散，意味深長地說：“沒想到我們也會這樣走在一起?！?p>　　姜凱懶洋洋道：“是我們都變了吧。”

　　“是啊，你看她們還是一樣。”徐舟野看向前面的身影：“你考得上北淮嗎？”

　　姜凱抬眼看向他：“你都能考上，我難道不應(yīng)該很輕松？”

　　霎時，徐舟野猛地一推：“有多輕松。”

　　“別鬧。”

　　徐舟野忽然想到：“淺淺跟你說了她父母要離婚了嗎？”

　　姜凱倏然站住腳步，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原來今天她是為這個不開心?！?p>　　徐舟野有些愣怔：“你才知道啊?！?p>　　“嗯?！?p>　　兩人目光交匯，空氣中彌漫著尷尬和緊張。

　　“那你好好跟她聊聊，我?guī)Ы瓿稳ツ沁吙聪?。”徐舟野走向前面?p>　　“誒，徐舟野去哪啊?！?p>　　“這邊?！?p>　　“就我們嗎？”

　　“怎么，你不樂意？”

　　“沒有沒有?！?p>　　許漓淺看著他們打鬧著離開。

　　姜凱走了過來：“還想吃嗎？”

　　“不用了。”

　　他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走吧，去前面看看?！?p>　　許漓淺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兩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哥哥，給姐姐買朵花吧?！币粋€手捧著大束玫瑰花的小女孩走到面前。

　　姜凱蹲下身子摸摸她的頭：“小妹妹，多少錢？”

　　小女孩：“一支10元?！?p>　　他想了想：“那哥哥這里都要了，你把花給這個漂亮姐姐吧。”

　　“??？”小女孩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姜凱站起身遞錢給她：“去吧。”

　　“謝謝哥哥姐姐?！毙∨鸦ūЫo許漓淺就跑走了。

　　許漓淺看著姜凱，想到他剛剛那炙熱的眼神和低沉的腔調(diào)，臉唰一下就紅了。

　　姜凱：“喜歡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

　　等到四個人又重新匯合到一起時，江雨澄目光兇狠地瞪向徐舟野。

　　“你們可真是浪漫。”她酸溜溜的語氣讓許漓淺不禁笑起來：“你啊，我們上去吧?！?p>　　“好吧。”

　　她們揮手跟兩人再見，然后回到江雨澄的家中。

　　夜深了，月光從窗戶灑進(jìn)來，江雨澄翻過身來問：“淺淺啊，有個事?！?p>　　許漓淺迷糊地睜開眼睛：“什么？”

　　“你和姜凱有那個嗎？”

　　“哪個？”

　　“接吻啊。”

　　許漓淺瞬間就清醒了，她的臉頰染上紅暈：“你干嘛問這個……”

　　“有沒有嘛。”江雨澄纏著她必須給個答案。

　　她弱弱說道：“沒有?！?p>　　“好吧?！苯瓿我荒樖?。

　　“你干嘛問這個呢？你和徐舟野？”許漓淺好奇的目光看得江雨澄將腦袋捂住被子里。

　　“沒有沒有，什么都沒有?！?p>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好，沒有?！?p>　　“叮?！?p>　　許漓淺摸向枕頭旁的手機(jī)。

　　姜凱：睡了嗎？

　　許漓淺：還沒。

　　姜凱：今天聽徐舟野說，你父母之間好像出了點(diǎn)問題？

　　姜凱：好啦，他們會好起來的，你就不要不開心了。

　　許漓淺：他們不會的。

　　姜凱：「摸摸頭」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在，事情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許漓淺：嗯。

　　姜凱：快睡吧。

　　許漓淺：好。

　　***

　　假期過后，夏天悄然而至，中午漸漸開始炎熱起來了。

　　二模成績公布后，姜凱考到第十四名，這次進(jìn)步大到丁莎都有些驚訝。

　　“班長有一直在幫你補(bǔ)習(xí)？”她問。

　　“是，她很厲害，一直幫我查漏補(bǔ)缺，找各種題給我刷?！?p>　　丁莎點(diǎn)點(diǎn)頭：“還是去北淮大學(xué)？”

　　姜凱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得再努力了，爭取三模在前八?！?p>　　丁莎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隔壁老師側(cè)過身子：“這就是你們班那兩個早戀的尖子生？”

　　“哎，說什么早戀都成年了。”

　　“你瞧你那樣，也不知道誰當(dāng)初急得?！?p>　　“咳咳，不說了，你不是還有課嗎，還不去?！倍∩叽僦纶s緊離開。

　　此時距離高考僅剩25天……

　　周末，許漓淺一家人都在。

　　桌面的離婚證讓整個客廳都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

　　搬家公司正把許遠(yuǎn)的行李物品打包。

　　“老婆，我走了。”

　　林向榆看著他：“我已經(jīng)是你前妻了，以后各自安好吧?！?p>　　許遠(yuǎn)的眼眶紅紅的，帶著一種深深的憂郁和無法言說的痛苦。

　　“好?！?p>　　“爸爸?！痹S漓淺叫住他。

　　許遠(yuǎn)走來摸摸女兒的頭：“囡囡，爸爸還是會和媽媽一起送你去上大學(xué)的。”

　　許漓淺看向林向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嘴角微微上揚(yáng)，眼睛雖然紅腫，但笑容卻溫暖如陽光般。

　　“砰”

　　隨著門關(guān)了起來，許遠(yuǎn)離開。

　　許漓淺終于忍不住在林向榆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下午，她們被林恒叫回林家。

　　“向榆，你們是因?yàn)榧依锊烹x婚的嗎？”

　　林恒扶著椅子上的手在顫抖，他的手如今枯瘦如柴，青筋暴露。

　　一場大病讓他衰老太多了。

　　林向榆強(qiáng)忍心中的酸澀：“爸，是我們之間出了問題，你不用擔(dān)心?！?p>　　韓茹站在一旁攬住她：“是我們對不起你，女兒，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吧，我們支持你。?！?p>　　“爸媽，謝謝你們”這句話仿佛穿越了時空聽進(jìn)她的耳里。

　　可惜，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