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榜上無名

　　梁猛走后，陳夫人也對梁溫沒那么嚴(yán)格了，梁溫就經(jīng)常帶著小胖墩梁出云來和藥無憂他們一起玩。

　　梁出云和紅葉玩得好，梁溫就替紅葉每日跟著藥無憂行醫(yī)救人。

　　梁溫畢竟長得好看，又有青春活力，有些不缺錢的大戶人家就算是沒病也要讓藥無憂去看一看，只為了看梁溫一眼，倒是給這個家增添了不少收入。

　　云竹雖然有交通要道，可消息卻貌似不太靈通。

　　乾國之前的官場制度過于混亂，如今面對各國的虎視眈眈和韓國的入侵，竟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就連梁猛那般猛將也是且戰(zhàn)且退，眼看就快要退到漾泉了。

　　若是梁猛選擇據(jù)城而守，那京城的后備物資運不過去，更何況京城上面那些人摸過的石頭都要輕三分，梁猛甚至不知道京城有沒有糧食。

　　時間長了，自然會引起士兵嘩變，激起民怨。

　　若是梁猛繼續(xù)退讓，那就是把漾泉拱手讓人，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這時候梁猛已經(jīng)被逼急了，每日焦頭爛額也想不出個解決的法子。

　　乾國高層也都急了，每日催促國子監(jiān)的人判卷排名，想著直接拉些青年才俊扔到前線做個指揮官什么的拖延敵人的腳步。

　　所以國子監(jiān)今年判卷的速度極快，也就短短幾日就放出了放榜的消息。

　　轉(zhuǎn)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紅葉讓蕭長歌在家里待著，隨后和二哥、三哥還有梁溫他們一起去唱經(jīng)樓下面看榜。

　　榜還沒發(fā)，不過已經(jīng)圍了不少人了。

　　這種日子，很多人心里都火急火燎的。

　　紅葉不讓大哥來，是因為怕他萬一真的榜上無名，失了理智。

　　紅葉聽人講過，曾經(jīng)就有人科舉不第而發(fā)瘋，后來沒人管沒人顧，自生自滅了。

　　等到眾人都著了急，遠(yuǎn)遠(yuǎn)才傳來些震天響的鑼鼓聲，眾人知道那是發(fā)榜的隊伍來了，就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那隊伍為首一人，頭戴紅花高冠，手捧一卷紅卷軸，身后三人各自捧來一卷，再然后就是穿著大紅色衣裳的鑼鼓隊伍，看著倒是喜慶。

　　只是不知那榜粘貼到唱經(jīng)樓下之后，又有幾家歡喜幾家愁。

　　為首的人念了幾句祝詞，就讓人把榜貼在了唱經(jīng)樓下面，唯獨他手里的紅榜不貼，隨后他就帶著紅榜又走了，看得紅葉有些奇怪。

　　“溫兒姐姐，那個人手里拿的紅榜是什么榜呀，為何不貼在唱經(jīng)樓上？”

　　梁溫溫婉一笑，眸中盡是溫柔，絲毫看不出她才剛剛經(jīng)歷過劇毒的折磨。

　　她的聲音如鶯啼一般婉轉(zhuǎn)，還吸引了不少路人回頭。

　　她輕輕淺淺地說：

　　“那個榜呀，是這次考試的頭名，喚作解元，這個頭名暫時不貼在唱經(jīng)樓下，是要等下午直接送到解元家里的。不過說來也怪，鄉(xiāng)試一般是秋天考，這次就提前了許多，就連發(fā)榜都比之前快了許多。“

　　紅葉哪里聽得到后面的話，單單是聽到那是頭名獨享的榜單，那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那隊伍了，看到他們并不是朝自家方向走，這才收回了目光。

　　墨續(xù)現(xiàn)實一些：

　　“科舉的人不論是老師還是資源都比大哥的好些，大哥雖然文采斐然，但想要奪得頭名，恐怕是有些困難的。”

　　紅葉嘟著嘴想要爭辯兩句，卻被清淺的聲音打斷。

　　梁溫的眼里閃著光芒：

　　“他們要先找地方休息會的，現(xiàn)在還不去送榜呢。不過啊，這送榜之人既然到了云竹，就說明今年的解元呀，是個云竹考生，往年可從未有過這種例子。我倒是相信，長歌大哥就是解元呢?！?p>　　紅葉閉了嘴，只是用力的點頭，大哥一定是最厲害的！

　　看榜之人有些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有的蔑視側(cè)目，有的竊竊私語，有的低聲偷笑。

　　總之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能考上解元。

　　不過信任歸信任，幾人看榜的時候也是老老實實從丙榜倒數(shù)第一名開始看的。

　　其實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看的，所以現(xiàn)在丙榜前面圍著的人并不多。

　　仔仔細(xì)細(xì)掃了一遍丙榜，沒看到大哥的名字，紅葉他們的心情便是喜憂參半了，因為他們不確定大哥是沒上榜還是名次靠前。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默默祈禱著好的結(jié)果，一起圍到了乙榜前面，這次大家都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兩遍，甚至連個姓蕭的都沒有。

　　已經(jīng)有人不停歡呼或是嘆氣了，有人拎著一只插著草標(biāo)的老母雞就興沖沖往家里跑，回家的路上還不小心踩進(jìn)泥潭里滾了滿身泥。

　　有人認(rèn)得他，他是個屢試不第的老秀才，家里窮的都揭不開鍋了，借了盤纏路費去京城考了試，花了家里剩下的最后的錢財。

　　今天早上他本來是要賣掉家里的老母雞換些生米來吃，卻不料終于成了舉人。

　　往日鄰居都嘲笑他，現(xiàn)在卻對他噓寒問暖，甚至用手去擦他身上沾染的新鮮的泥巴，看得梁溫都不由得搖頭。

　　已經(jīng)那把年紀(jì)了，就算是中了舉人，那人生能有幾分的轉(zhuǎn)機？

　　只剩一個甲榜了，幾人目睹了這場不大不小的鬧劇后，都有些不敢去看了。

　　整個云竹也沒幾人上榜，現(xiàn)在唱經(jīng)樓下已經(jīng)不剩什么人了。

　　梁出云字還沒認(rèn)全，紅葉他們也不能讓他幫忙去看，只能湊到甲榜上。

　　紅葉擋著半邊眼睛看，看到蕭姓心里就咯噔一下，再慢慢把手放下，看到的卻是一個又一個不熟悉的名字。

　　“咱們回家吧，買些好吃的犒勞大哥，他這幾日怪辛苦的?！?p>　　感覺到眾人情緒的低落，藥無憂才開了口。

　　梁溫擠出一絲微笑：“或許長歌大哥就是頭名呢？我們先回家，等著送榜的公公們到來，如何？”

　　墨續(xù)和紅葉點了點頭，不回去也不能讓事情有什么改變。

　　燒雞、醬鴨、鹵牛肉、糖葫蘆。

　　紅葉把梁溫覺得好吃的東西都買了一些，她不想讓大哥難過。

　　梁溫跟紅葉講如果大哥是頭名，他們要給公公們包紅包和送糖果的。

　　紅葉就抓了把糖果，如果大哥真是榜首，那也不能落了大哥的面子，規(guī)矩不能破。

　　到家的路從未這么長。

　　蕭長歌看著弟弟妹妹們的臉色，是有些難過，卻也沒有那么難過。

　　一次不過那便再考一次，實在不行就去攤餅刷醬。

　　幾人也不好再提這件傷心事，沉悶地吃了頓飯。

　　還沒等收拾碗筷，外面忽然鑼鼓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