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平安符,她就不能靠近自己了。
莫憶在心里這么想著。但還是覺得心里隱隱不安。他要去廟里多求些符紙來,貼在家里的各個角落里。
這么想著,也這么做了。
他將求來的那些符紙精心的貼在屋子里所有的入口處,這些東西也讓他變得稍稍安心了下來。
做完這些,他靠在床上半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鈴鈴鈴——”
不合時宜的電話鈴?fù)蝗豁懫稹D獞洷粐樍艘粭l跳,轉(zhuǎn)念間又回過神來,聽著客廳里吵鬧的鈴聲,他這才匆匆忙忙的下了床接電話。
“憶哥哥,你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
那頭傳來趙一茜的聲音。莫憶愣了愣神,語氣里略帶著一絲疲倦,態(tài)度有些敷衍。
“剛醒來,茜茜是有什么事嗎?”
那頭的人像是聽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語氣也帶了一絲抱怨,
“還能有什么事?明天不是約好了過來這邊和我爸媽吃飯的嘛,當(dāng)然是打電話過來提醒你一下。明天記得準(zhǔn)時過來,你知道我爸媽她們...”
“好好好,我記得了,茜茜,明天肯定不會遲到的。”
他松了松襯衣領(lǐng)子上的那顆紐扣,打斷了趙一茜的話。
對面的女人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到,“對了憶哥哥,你身體現(xiàn)在好點(diǎn)了嗎?上午不是說不舒服?”
聽見趙一茜提起這件事,他像是又勾起了不好的回憶,眉頭皺成了川字,喉嚨也只覺得有些嘶啞,
“嗯,沒什么大礙?!?p> “沒事就好,那我們明天見哦!”
那頭的女聲里帶了一絲興奮,聽上去很是期待明天的見面。
莫憶掛了電話,踢踏著腳上的拖鞋又躺回了床上,一陣煩躁不由的涌上心頭。
明天又要去面對趙家人,他心里燥的很,如果不是因?yàn)槟承┰虿荒芨w家撕破臉,他又何必這么伏低做小,事事都順著她們家里人。
雖說趙一茜對他有男女之情,可畢竟是大小姐,脾氣時好時壞,雖然有時犯蠢確實(shí)會順著自己,但畢竟不是經(jīng)常的事情,大多時候自己一旦沒做到她心上,她的大小姐脾氣就會上來,還動不動愛拿趙家人說事。時間久了,他有時也懶得去應(yīng)付趙一茜,但是趙家那兩老的,他卻不得不費(fèi)點(diǎn)心思在上面。
想到這里,莫憶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
該死的,真是事事不順!
什么時候才能真正脫離趙家人的掌控。
想到這,睡意涌上來,眼皮重的睜不開來,慢慢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動了動,然后便親眼看著自己從床上坐起來,在廚房里拿了什么東西,又快速的收拾好,出了家門。
夜里靜的只有蟲鳴,他看著自己越走越快,最后來到了趙家大門口。
他看見自己敲開門,麻木的走了進(jìn)去,坐在沙發(fā)上的趙母看到他面露不悅,放下手里的茶杯碎碎念念的問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過來。趙父從書房走出來,又開始和他談讓他換工作的事。
聽了半天,他只覺得耳邊嗡嗡嗡的,煩躁的不行,無名之火蹭的竄了上來。
接著他便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從包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朝趙一茜一家人砍了過去,頓時,鮮血四濺,屋內(nèi)血肉模糊。
他蹲在地上像著了魔一樣一刀一刀砍向已經(jīng)死去的人,將他們砍成殘渣,肢體四散。
“不要,不要,快停下!”
莫憶慌了,他開始嘶吼。
但是他看到自己的身體走向鏡子面前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又拿著刀朝自己的脖頸處砍了下去。
“不——”
莫憶驚叫著從夢里醒來,他支著身子,渾身是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窒息的感覺差一點(diǎn)又讓自己眩暈過去。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慌亂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手哆嗦個不停,想起夢里的場景,血液飛濺,他竟然把趙家人全部殺了。
是夢。
他安慰自己。
外面還沒亮,他走下床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猛的喝了一口,慢慢冷靜下來。又開始回憶著剛才的夢。
一定是明天要去趙家,所以才會做了這種夢。
但回憶起來,他竟然后知后覺的有些痛快。趙家那些人,如果真的死了就好了。
那他就可以擺脫趙家人的控制。至于趙一茜,本來就是她死纏著自己,死了最好。想到這,莫憶怪異的勾起嘴角。
屋外的樹上,坐著一個女人。她的臉隱沒在茂密的樹葉之中,鮮紅的唇笑的詭異。
她坐在那里,用右手狠狠捏著一只黑貓的脖頸,強(qiáng)迫它向屋內(nèi)看去。
“看見了嗎?這就是他的真實(shí)面目,當(dāng)年他就是這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虛偽的樣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倒胃口。不管投胎多少次,身上的惡臭都洗不干凈!你現(xiàn)在還覺得我有錯嗎?小貓咪?!?p> 懷里的黑貓像是被捏住了命門,它沒有一絲絲反抗,黃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子里的人,那男人從驚醒時的慌張變成了這副惡事如愿的樣子。
“隱夢,是他心底最真實(shí)的想法,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披著人皮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你還要阻止我嗎?”
那貓的爪子在空中動了幾下,將頭轉(zhuǎn)向女人。她臉上是止不住的殺意,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沖上去把那人撕成粉碎。
“我不是要阻止你,但白羽說了,你的時間開始流轉(zhuǎn)了,也就是說,你的罪孽要消除了,你可以解脫了。如果在這個時候你做出這種事,你很有可能和之前那個剝?nèi)似さ膼汗碇芮彖且粋€下場!我不想讓你死!”
貓的聲音有些急促。
“白羽白羽!該死的白羽!他算什么東西。他們這些人打著因果報應(yīng)的幌子把我困在這里,一年又一年,死不了,活不成,美名給我機(jī)會讓我贖罪,可我有什么罪!我不過是把當(dāng)年他們對我做的還給了他們而已,我錯了嗎?
我沒錯!他們死了就是無辜,就是冤魂,那我府上那些人呢?他們就活該被屠殺嗎?明明,他們什么都沒做錯,卻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
真可笑,他們所謂的神明難道庇佑的只是他們喻曲兩府?旁人的命就活該被那樣殘殺嗎?
若說贖罪,真正該贖罪的人應(yīng)該是他們!我是否做錯了,也不該由他們來定論!旁觀者有什么資格替受害者做決定!”
天邪只感覺自己快被琳瑯掐死了,他嘶啞著喵了幾聲,無比痛苦。
“可我只在乎你,我現(xiàn)在只在乎你的死活,琳瑯,你不會丟下我的吧...”
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