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京城在一夜之間變了天。
原本要倒下去的傅氏,又重新立住了腳跟。
而一直依附傅氏而活的裴氏當(dāng)家裴海,則又被送進了監(jiān)獄。
在醫(yī)院住了十多天,在醫(yī)生確認過無事,只需要在家好好修養(yǎng)的虞年,并未被接回家。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
副駕的門被拉開,虞年下車后抬眸看了眼眼前與自家別墅布局差不多的別墅。
她偏過頭去看了眼身邊人,蹙眉問他,“這不是小宿的房子么?”
之前丁宿就說過,他就住在她家隔壁。
現(xiàn)在秦斯宴卻帶著她來到了這里,“你和小宿商量好了?讓我住在這里?”
秦斯宴繞過她來到后座提上了她的行李。
聞言他手里的動作一頓,眸光一暗后,悶聲應(yīng)了聲,“你在自己家住著不安全?!?p> “家里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進去吧,門鎖密碼是你的生日?!?p> 虞年也想過自己出院后要不要換個住處,君山早已經(jīng)不安全了。
這段時間不光裴海一家人要來找茬,連傅逸之都時不時找上門來。
她的性格喜靜,最是受不了吵鬧,她都已經(jīng)讓小助理挑好地段,租一套合適的公寓了。
現(xiàn)如今秦斯宴帶著她來了丁宿的別墅。
手指在密碼鎖上摁下自己的生日,虞年偏過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只是借住的話,不用把門鎖密碼改了的?!?p> “待會兒我給小宿打個電話,謝謝他,再請他吃個飯?!?p> 她的嗓音清脆,這段時間她住在醫(yī)院整個人并未消瘦。
秦斯宴在醫(yī)院守著她,反倒是讓她的面頰上長了點肉,整個人也比之前看上去有精氣神的多。
反觀男人,哪怕已經(jīng)買了折疊床,他在醫(yī)院依舊睡得不好。
形容也憔悴了不少。
不過他生的好看,要是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秦斯宴人生二十幾年里,鮮少嘗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現(xiàn)在他聽到虞年說的話后,內(nèi)心情緒一沉,破天荒的并沒有答話。
虞年好奇他的情緒變化,但別墅門被打開,里頭的裝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棟別墅因為是丁宿的,后者也從未邀請過她來家做客,所以她并不知道別墅裝修的風(fēng)格。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里的裝修居然和她家的……差不多?
感慨自己和丁宿的品味相似,虞年穿上身邊人默默遞過來的拖鞋,走進里屋才發(fā)現(xiàn)別墅裝修不僅玄關(guān)像,里屋更像。
她本就是學(xué)設(shè)計出身,雖然在結(jié)婚之后她很少回那套別墅,但別墅上下都是經(jīng)由她手設(shè)計的。
原本她以為來丁宿家暫住會讓她不適應(yīng)。
現(xiàn)在看來,根本是她想多了。
唇角微微上揚,她轉(zhuǎn)過身去看向身后一副沉默模樣的男人。
“辛苦你啦斯宴,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我給小宿打個電話。”
晃了晃手里的手機,虞年還給他主動拿了瓶礦泉水,這才轉(zhuǎn)身朝著不遠處的落地窗走去。
而在客廳里坐下的秦斯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影。
手機被他攥在手里,他本可以在虞年下車后發(fā)出感慨時就聯(lián)絡(luò)丁宿,和丁宿串通一氣。
但是他沒有。
眼睜睜看著虞年來到落地窗邊,給丁宿撥去電話,他的心跳加快,連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電話很快被接通,虞年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丁宿帶笑的嗓音。
“姐姐出院了?”
虞年應(yīng)了聲,她投過落地窗看向別墅的小院。
這是唯一和她別墅不同的地方。
小院里種滿了玫瑰,許是剛澆過水的緣故,每束玫瑰上都落著晶瑩的水珠。
在這一剎,她這段時間里緊繃的情緒驟然放松了下來。
手掌貼在玻璃上,她說話時都帶著幾分笑意,“小宿,謝謝你把別墅暫時借給我?!?p> 丁宿聽到這話的時候正坐在會議室內(nèi)開會。
底下高層一個個低著腦袋,卻又都豎起了耳朵。
他的眸光一暗,起身走出會議室,“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那套別墅早前我已經(jīng)轉(zhuǎn)賣給秦斯宴了,他沒有同姐姐說嗎?”
君山的別墅難求,多少人想要買都沒有資格。
丁宿在君山的別墅也曾有不少人想要購買,他卻一直沒有賣。
現(xiàn)在他說吧別墅轉(zhuǎn)給了秦斯宴。
虞年聽了他說的話后,當(dāng)即面露驚訝地偏過頭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他就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見她轉(zhuǎn)身,他的眉眼間立時浮現(xiàn)出笑意來。
喉頭一緊,她低聲開口,“小宿,斯宴的資金鏈……”
“15個億,一次性付清?!?p> 丁宿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虞年倏地瞪大雙眸,緊接著她就看到秦斯宴起身朝自己走來。
男人身形高大,哪怕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也沒有清瘦下來。
他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影子就已經(jīng)把她全身上下都包裹了。
手機被拿了過去,秦斯宴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虞年愣愣地看著眼前人,看著他那張熟悉的面孔,此刻卻覺得十分陌生。
許是之前是醫(yī)生的緣故,秦斯宴做事一向滴水不漏。
他能照顧好她的情緒,對待她時松弛有度,做事也十分有分寸。
她自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了解。
唇角輕抿,她仰頭與他四目相對,“斯宴,小宿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秦斯宴臉上沒什么表情,他的嘴角依舊噙著笑,問她,“丁宿同年年說了什么?”
盛寧咽了口口水,把丁宿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15個億,一次性付清。”
即便是他的父親秦陸,想要一次性拿出15個億,恐怕也難如登天吧?
更遑論連開家小公司都面臨倒閉的秦斯宴。
客廳內(nèi)的氣氛陡然變得沉寂了下來。
虞年眼巴巴地看著眼前人,雙手囁嚅,再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秦斯宴看著她,笑道,“年年相信他嗎?”
知道她不會回答,他抬手在她的頭頂輕撫,“我說過,年年要是遇到什么困難我會出手,這句話一輩子有效?!?p> “年年,你想要知道點什么嗎?”
“如果是你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