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兔死狐悲
虞年是被兩個男人擁護著進門的。
他們從大門走過,不少人都盯著三人不放。
等到三人離開,眾人這才低下頭竊竊私語起來。
“姐姐你坐這兒,我去給你拿喝的?!?p> 丁宿把人安排在角落,一臉殷勤地轉(zhuǎn)身離開。
秦斯宴始終待在虞年身邊,面色算不上好看,連唇角都緊繃成了直線。
虞年和他相處了那么久,還未見過他發(fā)脾氣的模樣。
面上閃過不安,她動了動手指,方才驚覺自己的手還被他拉著。
“斯宴,你沒事吧?”
秦斯宴見她終于把注意力又投入在自己身上,緊繃的面色稍稍緩和,卻沒有徹底放松下來。
他低頭與她四目相對,半晌后才聽他啞聲開口,“抱你是我的第二目標。”
“什么?”虞年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耳廓發(fā)燙,“我和小宿是舊識,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p> 兩人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秦斯宴在單方面付出。
虞年的解釋反倒是打開了兩人的關系。
秦斯宴在她身邊坐下,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輕撫。
他下頜上還貼著創(chuàng)口貼,此刻卻不顧疼地,把下頜搭在了她的肩頭。
“年年,他說的沒錯,我就是醋罐子成精了。”
“你和傅逸之多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別扭,丁宿方才抱了你,我都沒有找到機會。”
虞年明知他這是無理取鬧,兩人之前就說好了從朋友做起。
現(xiàn)在他的表現(xiàn),卻還是讓她忍不住心軟。
抬手在他打了發(fā)蠟的頭上輕拍,她輕聲開口道,“等回去,我們......”
她想說等回去我們也可以抱一抱。
這是她上輩子就想做的事。
在她心中,秦斯宴和她的關系,恩情大于感情。
這也是她愿意把新藥物交給他的原因。
可真要把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她又發(fā)現(xiàn)自己不好意思起來。
明明和丁宿抱得那樣自然,她對丁宿也沒有任何的旖念。
秦斯宴見她之把話說了一半就不再繼續(xù)往下說,心下雖著急,但唇角還是止不住地上揚。
“那就這么說定了,等宴會過后,我希望能看到年年張開手臂要擁抱我的模樣?!?p> 角落里的氣氛不知何時變得粘稠起來。
虞年從他掌心抽回手,正要起身四處逛逛透透氣,就見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待對方走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男人的下半張臉,和秦斯宴有三分像。
“斯宴,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秦元青嘴角掛著得體的笑,手里還端著杯葡萄酒,只是那雙眼尾上翹的狐貍眼,叫人看著心生不適。
秦斯宴一早就知道秦元青要來。
他背靠著沙發(fā),上一秒還在對虞年溫情的面容上,此刻變得冷厲,“滾出去?!?p> 秦元青面色微變,腳下卻沒有動,“爸他這段時間總惦記著你,有空回家看看?!?p> “惦記我什么?惦記我有沒有死透,他好把秦家股份都轉(zhuǎn)入你的名下?”秦斯宴面露嘲意。
“放心,就是你們一家都死絕了,我都不會死?!?p> 他的話語帶刺,秦元青早已習慣,繼而抬頭看向虞年,“讓傅太太看笑話了,斯宴年紀還小,總是不聽長輩勸誡?!?p> 他若不把矛頭指向虞年,秦斯宴也許不會與他計較。
但現(xiàn)在他居然把矛頭指到了虞年身上,秦斯宴抬眸看了他一眼,薄唇輕啟,還未開口說話,就聽身邊人輕笑著開了口。
“秦先生可否婚配了?”
虞年突然轉(zhuǎn)變了話題,讓秦斯宴二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秦元青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笑著搖頭,“未曾?!?p> “沒有婚配么?我瞧著我妹妹挺適合你的,你倆一個綠茶一個綠箭,都喜歡倒打一耙,合適?!?p> 虞年的話音落下,秦元青嘴角的笑意便再也掛不住。
剛才裴海拉著裴瑾玉在門口鬧得笑話他也瞧見了。
他也認得裴瑾玉,空有一副長相,是個名副其實的花瓶。
現(xiàn)在虞年說他和裴瑾玉絕配,就是不想與他為伍,而是和秦斯宴站隊了。
這邊秦元青嘴角的笑意剛收斂。
就聽秦斯宴笑出了聲。
“年年,你可真是這個!”
沖虞年豎起了大拇指,秦斯宴笑完了才抬眸看向秦元青,“如何?我這個做嫡長子替你做主了,往后你就娶了裴瑾玉吧?!?p> “總歸你倆的身份放在從前,一個是庶子一個是庶女,確實般配。”
秦元青的目光始終盯著虞年不放。
他和秦斯宴始終不對付。
前些年他母親為了不讓秦斯宴爭奪財產(chǎn),特意把后者送去國外學醫(yī)。
秦斯宴也沒有爭奪財產(chǎn)的念頭,隨著他們母子二人折騰。
誰料他回國進入秦家私立醫(yī)院沒多久,突然放棄了醫(yī)生的職位,扭頭自己創(chuàng)辦了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還在起步階段,他幾次三番向旁的公司施壓,要求他們不與秦斯宴的公司合作。
也不知道秦斯宴從哪兒找的合作方,竟然真的談成了幾單合同。
秦家也是做的醫(yī)藥起家,不久前他聽說京大第一研究所剛研發(fā)了一款新藥,專門針對心臟用藥。
他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此次藥物研發(fā)的負責人,對方卻說不談合作。
既然不談合作,秦斯宴又是從哪兒找的關系,竟然拿到了新藥的合作資源。
眼下他找秦斯宴就是為了談新藥物一事。
剛一靠近就看到對方和傅家傅逸之的妻子拉扯不清的場景。
對方倒是和傅逸之口中說的‘木頭’不同,倒是牙尖嘴利的狠。
秦元青磨了磨后槽牙,良久后方才沉聲開口,“聽聞傅總?cè)朐毫耍眢w情況如何?”
哪壺不開提哪壺。
虞年上輩子沒見過秦元青,也從未在秦斯宴口中聽過他的事跡。
只是虞楚堯同她說過一嘴。
現(xiàn)下看來,這個秦陸在正妻亡故后便接回家的,白月光生的孩子,和裴瑾玉一樣,都是個自詡聰明,實際卻是個沒腦子的。
單手撐著腦袋,虞年全然沒有與他閑聊的興致,“你要是關心他可以去醫(yī)院看望他?!?p> “我和他鬧離婚的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秦先生倒也不必在我面前演出一副......兔死狐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