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捕獵者的狂躁與勢在必得
宮飛掣明明能躲開的,可他卻偏偏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若是他挨了打,慕昭昭會不會更生夜無殤的氣,會不會更心疼他?
千鈞一發(fā)之際,慕昭昭眼疾手快地就把宮飛掣撞了出去,自己迎上了夜無殤的拳頭。
之所以這么做,不是心疼宮飛掣,而是她不想給宮飛掣鉆空子的機會。
表面上看,他這可是為她才挨的打,她才不會欠他這個人情。
沙包大的拳頭帶著勁風就朝她的面門擊來,卻在她的眼前半寸之遙堪堪停住。
慕昭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這一拳打下來,她的鼻骨一定會斷,也許人都會被他打傻。
就連剛剛那道拳風,都讓她的面頰感到刺痛。
透過那只還停留在眼前的拳頭,慕昭昭看向夜無殤:
“王爺對我不滿,盡管沖我來?!?p> 夜無殤的眉心狠狠一跳,拳頭在她的眼前顫抖著,卻怎么也打不下去。
周圍站著江生、鄧策,兩人已經(jīng)嚇得渾身是汗,呆若木雞。
再看宮飛掣,他完全沒有想過,慕昭昭會把他撞開,替他擋下那一拳。
心中說不出的滋味兒,是感動嗎,還是愧疚?
他趕緊跑回來,看著慕昭昭的臉,緊張道:
“你沒事吧?”
慕昭昭卻朝他勾唇一笑:
“我沒事,你先走吧,咱們的事,改日再說?!?p> 他們的事,改日再說?
這一句,像是給宮飛掣留了個后門,好讓他安心離開。
可是看著夜無殤盛怒的模樣,宮飛掣卻真的擔心起慕昭昭:
“可是你……”
還是鄧策最會看眼色,這情形,誰再敢多嘴一句,恐怕夜無殤的拳頭就會掄到誰的臉上,聰明的還不趕緊撤?
再者說了,宮飛掣越摻和,事情只會越大,這點眼色都沒有,白跟夜無殤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了!
鄧策眼珠一轉(zhuǎn),趕緊過來勸道:
“宮將軍,聽說你是利用舒小娘子才進的長公主府?”
宮飛掣愣了一下,神思拉回,這才想起了什么。
就聽鄧策緊接著又說:
“為何今日離開長公主府時,不見你去請她一同離開?”
舒之柔?
宮飛掣腦子里的一根弦倏地繃緊了,懊惱極了:
“我把她給忘了!”
鄧策繼續(xù)火上澆油:
“將軍也知道,舒尚書對任何事都很寬容,唯獨涉及到他的獨女,若是知道有人欺負了她、辜負了她,恐怕會找上門去打斷那人的腿!將軍可做好了這個準備?”
鄧策不是在嚇唬人,他說的都是事實。
兵部尚書舒仲元為人剛正不阿,一心撲在朝政上,多年來也就得了舒之柔這么一個女兒。
舒之柔又端莊賢淑,堪稱貴女典范,更是他的掌上明珠,他這輩子最大的弱點,恐怕就是這個女兒。
若是知道宮飛掣利用了他的女兒,卻棄之不顧,他很有可能提劍上門找他算賬,絕對饒不了他。
而宮飛掣的外祖對他又要求極嚴,若是知道他對舒之柔做出此等不仁不義之事,定不會輕饒他。
也許舒仲元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那位大司空外祖!
想到這,宮飛掣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下去了,何況事情到了目前這種程度,他也算滿意。
便對慕昭昭說:
“昭昭,我……”
慕昭昭卻打斷了他,了然似的:
“快走吧,幫我轉(zhuǎn)告舒小娘子,這次的事,我一定會好好感謝她!”
“好,我一定帶到?!?p> 宮飛掣腳步飛快的跑出了水云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鄧策狠狠捏了一把汗,見江生還瞠目結(jié)舌的愣在原地,便一把將她拉了出去。
江生正要詢問,鄧策跟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話音剛落,就聽見觀景臺上噼里啪啦一陣混亂的巨響,兩人渾身一震,腳底抹油似的消失在了水云間周圍。
觀景臺上,夜無殤打在慕昭昭面前的拳頭驟然收回,隨即大手一揮,把桌上的杯盤碗碟悉數(shù)掃落在地。
慕昭昭的心仿佛也隨著那些瓷器跌了個粉碎。
這一刻,她還是害怕了。
她怕夜無殤會像在長公主府一樣大開殺戒,她怕他會扭斷她的脖子,讓她再也不能回到爺爺身邊去。
可是她一時腦熱的話一經(jīng)出口,再收回怕是來不及了。
抬眸,就見夜無殤雙目猩紅,像是浸了血,怒意排山倒海般向她襲來。
他一把鉗住她的下頜,將她抵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高大的身軀在她的身上投下大片的暗影,將她完全籠罩。
暗夜里潛伏的野獸終于出動了,帶著捕獵者的狂躁與勢在必得。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她的唇瓣被迫張開。
她的心明明慌得像要跳出來,可是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卻倔犟地看著他,不肯認輸。
下一瞬,他張開嘴,俯身便捉住了她的唇。
慕昭昭猝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要去反抗。
可是雙手已經(jīng)廢了,她推,推不了,打,打不動。
兩只手只能像兩只撲棱蛾子似的在身側(cè)胡亂飛舞著,卻毫無作為。
很快,她的意識就從兩只手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舌上。
不是沒跟夜無殤接過吻。
可是現(xiàn)在這個,算吻嗎?
“唔……疼……”
破碎的、被包裹的聲音從她的唇瓣里艱難的擠出。
好疼!
夜無殤居然咬住了她的舌頭!
她清晰地感覺到他鋒利尖銳的牙齒重重咬在了她的舌頭上,好像要把它生生咬斷一般。
她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身體也僵直得像棵樹,壁虎似的緊緊貼在墻壁上,卻是退無可退,亦無處可逃。
他就那么咬著它不撒口,一雙盛怒的眸甚至還始終盯著她,那眸中的陰冷堪比幽冥地府。
這一咬仿佛在給她上刑,絲毫不亞于長公主府的那副拶子!
直到她渾身冒出冷汗,臉色發(fā)白,他才緩緩放開了她。
重獲呼吸,重重的喘息聲在彼此之間交纏,似一把繩索,將兩人越捆越緊。
他暗啞的聲音在她的眼前響起,灼熱的呼吸直撲她的唇畔:
“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