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拿他試毒
有水就有生命,他們不怕餓死了!
她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若不是原主身體好,她還真撐不到現(xiàn)在。
慕瑜鈺迫不及待地擼起袖子,往水中撈去。
可撈了半天,她也才撈到幾根水草,幾顆小貝,還有一個生著銅綠的小銅環(huán)。
她用裙布兜住自己收獲到的東西,返回了方才安置商時的地方。
魏岐還在昏迷,而商時已經(jīng)醒了,正睜著一雙微暗的眸子望著她。
慕瑜鈺朝他笑笑,徑直問道:“你有沒有帶刀?”
她的內(nèi)袋里還有一個竹筒,正好開來燒水草湯喝。
商時有氣無力地點點頭,似乎被自己這副柔弱的身子搞得十分無奈,隨后給她遞上一把小刀。
不一會兒,慕瑜鈺就做出了一筒水草貝殼湯。
她滿臉雀躍地將竹筒遞給商時。
望著竹筒里盛著的不明物體,商時艱難地咽下口水。
這一定是拿他試毒吧?
在慕瑜鈺的注視下,商時很給面子地沒吐出來,拼盡畢生的力氣咽了下去,他甚至破天荒地開始想念自己那劣質(zhì)營養(yǎng)劑了。
慕瑜鈺看著他喝著喝著就流下兩行清淚,心下震撼。
“有這么好喝嗎?”
商時一臉菜色:……
他很想拿鏡子照照自己,原來他這表情傳達給她的意思竟然是好喝!?
慕瑜鈺接過那竹筒,喝了一口。
一刻鐘后,她徹底沉默了。
“嘔……不好意思我……嘔!”
她想說是她誤會了。
原來他不是好喝,而是難喝哭了!
水草嚼在口中巨苦,連帶著湯也變得巨苦,加了調(diào)味料之后,就像水渠里流出來的泔水。
魏岐聞著香辛料的味道醒了過來,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
慕瑜鈺與商時默默對看一眼。
一刻鐘后,魏岐撐著巖壁:
“嘔……嘔嘔嘔!”
“到底是誰做出這天殺的湯來害人的?!”
慕瑜鈺神色尷尬,而商時頭偏向一邊,微翹起唇,心情頗好。
魏岐上山時還想算計他,如今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魏岐望著臉色不太對的慕瑜鈺,意識到自己言行魯莽,又趕緊尷尬地笑笑:“阿鈺別怕,雪很快就融了,出去以后表哥帶你下館子!”
說完,他還嫌不夠似的,伸手摸上她的手背。
慕瑜鈺敷衍地扯扯嘴角,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
在原主的記憶里,魏岐是個里外手腳都不干凈的人。
從小就愛圍在她身邊,似乎還藏著點齷齪心思,娶了表嫂之后,也依舊對她毛手毛腳的。
一想到方才惡心的觸感,慕瑜鈺心里泛起陣陣惡寒,不禁往后捎了稍。
四下寂靜,魏岐透過火光肆無忌憚地看慕瑜鈺。
她臉頰微紅,鬢發(fā)乖巧地卷繞在耳邊,儼然出落成大姑娘了。她和他娶進來的敗家娘們可不一樣,無論多鬧騰都可愛得緊。
想罷,他大大咧咧地攀上她的肩,強硬地拉著慕瑜鈺靠在他身上。
慕瑜鈺笑容徹底僵化在臉上,不舒服地掙了兩下:“表哥,這樣不太好吧?”
“有甚不好,阿鈺不是自小就愛粘著我?!”
嘔,他身上的汗臭味都熏到她臉上了,這比剛才的海草湯還讓人想吐!
正當他想趁機摸上她的小臉時,一直沉默著的商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子,用巧勁兒一扭。
慕瑜鈺聽到了骨關(guān)節(jié)清脆的脫節(jié)聲,還有男人媲美殺豬般的嚎叫。
“唔——你他娘的敢扭老子的手腕,嫌命長嗎?!”
“才嫁進來第一日就要翻天,若不是阿鈺看得起你,你如今還在暗窯里賣呢吧?!”
有的男人在無能狂怒時,通常會想盡辦法貶低對方的身份,采取精神勝利法把自己先糊弄過去。
慕瑜鈺覺得魏岐就是這種男人。
魏岐臉都憋紅了,他恨恨盯著商時,蜷在袖管中的手攥得發(fā)白,面目逐漸扭曲。
想來他堂堂金湯寨副當家,手腕竟被一個柔弱戲子當著女人的面瞬間拗脫臼!
“你個下流娘養(yǎng)出來的下下流胚子,識相點給老子放開,不然——”
商時眸色轉(zhuǎn)冷,狠狠地將他的整只手臂卸了下來,又一腳踢上魏岐的腹部,將他的臉按在骯臟的地上摩擦。
魏岐疼得兩眼翻白,他覺得自己今日應(yīng)該是輕敵了。
商時只覺這人太聒噪,若不是顧及到他跟慕瑜鈺的親戚關(guān)系,這人在開口說第二句話之前脖子就該斷了。
就在他的手伸上魏岐的后頸時,魏岐終于嚇得妥協(xié)了,連滾帶爬地縮在了另一個角落,邊滾還邊嘴硬道:
“妹夫不愧是戲子出身,真好手段!”
第二日,慕瑜鈺發(fā)現(xiàn)商時失溫了。
晝夜溫差大,他體質(zhì)又弱,如今渾身發(fā)抖,裸露在外的皮膚發(fā)白,意識茫然,應(yīng)是撐不了幾天了。
慕瑜鈺趕緊將身上的外衣脫下,蓋在他身上,又搜羅了些枯枝爛柴點燃,給他取暖,祈禱他千萬別死在這兒。
她還等著回去升職加薪呢!
慕瑜鈺本想循著灌冷風的方向找出口,可看著眼前的八條岔路,她懵了。
她沒有時間一條條地走。
就在這時,緩過來的商時扯住她的褲管,在地上比劃了兩個字:
【右三】
慕瑜鈺有些側(cè)目。
這人來到這兒就沒走過一步路吧,為何這么認路?
她踢踢還在打鼾的魏岐,毫不猶豫地背上商時走進右邊第三條岔路。
遠遠瞧見光亮,慕瑜鈺開心地笑了幾聲,果然商時指的路是對的!
重新踏上雪地,慕瑜鈺又感覺到腳下似乎埋了些硬硬的東西,還有一個筍尖冒出了頭。
她連忙將東西挖出,她先前挖的冬筍全都回來了!
可獵物依舊不知所蹤,她隨身空間也沒解鎖,就算有一百斤雞肉,取不出來就等于沒有。
她又開始發(fā)愁。
走著走著,她發(fā)現(xiàn)草叢中閃過一個眼熟的身影,似乎是跟她一起上山的嘍啰,而他背上背著的恰好是商時捕來的獵物。
他心情很好,還哼著歌:“哼哼,這下宋姐兒肯定會對我另眼相看,芳心暗許也說不定呢……”
他腰間戴著金湯寨的通行牌,慕瑜鈺可以肯定這是他們的人。
她瞬間反應(yīng)過來,低聲對商時道:
“寨里有間諜,還偷了我們的東西?!?p> 不知是她這句話刺到他什么神經(jīng)了,商時即刻抬起頭,陰惻惻地望向那個男人。
如綰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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