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小紅帽(6)
許圖自顧自的往下拉了點(diǎn)被子,緩慢的轉(zhuǎn)了個頭背對著他。
“聊聊天?”池域看著許圖的后腦勺開始騷擾她,他伸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被角,像個幼稚的小學(xué)生。
許圖閉著眼無奈的開口:“說什么?”
“你為什么要救楊岑月?”
“她是我室友?!痹S圖沉默許久才回答。
池域微微坐直身子看她:“就這?”
“嗯,你不睡就滾回去?!痹S圖的說話聲音小了點(diǎn),聽上去似乎有些困倦。
池域夸張的嘆了口氣,鉆回了自己的被窩里,這下連頭都沒露出來。
走廊上暖黃色的燈光是一夜都不會暗的,鞋與地毯摩挲的聲音沙沙的,在安靜的別墅里尤其突兀,人影一晃而過。
“咔噠?!笔巧湘i的聲音。
池域睜開眼,看向旁邊的墻壁。
有人剛剛進(jìn)入了他們這一層的房間。
除了他們以外,這一層就剩下貴婦人和小紅帽的爸爸。
池域想著剛剛聲源傳來的方向,他無意識的敲了敲墻,上鎖的聲音很輕,不像是隔壁的。
夜?jié)u漸深下來,幾只飛蛾還在往院里的燈上撲,翅膀煽動,一個不留神又撞下了些身上的粉,粉塵把光暈染的更加模糊。
“外婆外婆,你怎么有灰色的大尾巴???”
許圖猛的從夢中驚醒,她伸手拿起床頭的斧子,另一邊手推了推還在被窩里的池域,眼睛清澈明亮。
池域的睡眠一向很好,導(dǎo)致許圖第一下竟然沒推醒對方。
“外婆外婆,你的指甲怎么這么長???”
空靈天真的孩子聲音回蕩在屋內(nèi),隱隱還有些回音。
池域聽到這話時剛坐起身,沒睡醒的腦子模模糊糊的接了一句:“因?yàn)槟阃馄艣]剪指甲?!?p> “外婆外婆,那你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嘴巴啊?”
話音剛落。
“咚咚——”
衣柜晃蕩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跑出來。
下一秒,衣柜門直接被劃爛,帶著紅帽子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們,女人沒穿鞋,她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色腳印。
“因?yàn)槲乙缘裟惆?,我的小紅帽?!迸司徛纳舷聞恿藙幼欤瑱C(jī)械死板的動作一眼就能看出它不是人類。
許圖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來了小紅帽爸爸房間的木偶,和她柜子里的洋娃娃一樣,缺了一只眼和半邊身子。
還在床上迷茫的池域和許圖對視一眼。
在童話故事里,一直以來要吃掉小紅帽的都是大灰狼。
所以,木偶背后的控制者可能就是狼!
可木偶在小紅帽爸爸的房間里,狼會是小紅帽的爸爸嗎?
“小心。”池域喊了一聲。
許圖冷靜的避開洋娃娃的攻擊,手上利落的在娃娃的脖子處砍了一刀,頭斷了。
崩出來的是棉花。
許圖皺了下眉。
雪白的棉花掉了一地,剩下的半邊洋娃娃還不甘心的拖著沒有頭的身子走,雙手不停的去抓許圖。
剛剛滾在一邊的頭顱睜著眼睛怨毒的看著她。
池域過去一腳踩上了它的臉,頭顱扁了下來。他極其欠揍的蹲下,和洋娃娃臉對臉,笑的囂張:“你看什么?丑八怪?!?p> 許圖拿著斧子看了他一眼,語氣冷冷的:“別耍嘴皮子,過來幫忙。”
“好嘞!”池域臨走前還故意補(bǔ)了一腳。
腳感不錯,他想。
池域拿起床上的外套擰成繩子,上去套住了娃娃的身子,洋娃娃的被纏的很緊,胳膊都被勒出了一道細(xì)痕。
許圖毫不客氣的用斧子從它的脖子處割到了肚子,棉花瞬間崩的更多了。
看著這場面池域覺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跟著一起涼了。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許圖,許圖面色冷靜,正認(rèn)真的掏出娃娃肚子里的棉花,防止它再站起來。
娃娃終于不動了。
兩人松了口氣,許圖癱下身子靠在墻邊休息,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些疲憊。
房間里白色的棉花和羽毛亂飛,手輕輕一落就能激起一片,娃娃的破布也被池域卷吧卷吧塞到了床底。
池域回頭把手遞給她,許圖抿了抿嘴,抓住對方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要不要出去看看?”
“不安全?!痹S圖松開手倚在門上,汗水從她的臉上流下來,小水珠用力的砸到地面上,寂靜無聲。
池域無所謂:“那我去?”
許圖費(fèi)力的轉(zhuǎn)過頭,黝黑的瞳孔看著他:“我的意思是等我休息一會。”
池域明顯彎了彎唇角,眼睛也閃亮亮的。
冒險,最好是要有個同伴。
“行?!?p> 許圖看著面前有些嘚瑟的池域,驀地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也生動起來,多了幾分平??床怀龅臏厝?。
幾分鐘后。
池域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后面的許圖又變成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她看著面前人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踢了下他的小腿。
“你到底走不走?”許圖面無表情。
池域回頭給了她一個幽怨的眼神,而后鬧脾氣似的推開了門站到墻角,倔強(qiáng)的不肯回頭看許圖一眼。
許圖莫名其妙,伸手拽住墻角長蘑菇的人,拉著別扭的他往小紅帽爸爸的房間走去。
“你們在干什么?”
安靜的氣氛里,顫巍巍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還帶著些恐慌。
兩人齊齊回頭。
是賈正正,他穿著件灰色的睡衣,睡衣很成熟,看著像絲綢材質(zhì),與他本人的年齡倒是有些不符。
男人還帶著那副黑框眼鏡,他在接觸到兩人眼神的一瞬間就往后退了退,看起來很是警惕。
“你又在干什么?”池域反問。
“我,我是來和你們交換線索的?!彼笸肆藥撞剑坪跤行╉敳蛔〕赜虻难凵?,求救似的看向池域身后的許圖。
相比于男性,女性更具有同情心,尤其是對于弱小的生物。
許圖不說話,一雙杏眼像是能看透他一樣,賈正正干脆低下頭瑟縮著。
“嘖。”池域有些不滿,氣勢變得乖戾又兇惡:“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膽???”
賈正正被說的有些羞愧,臉燒的厲害,“我,我……”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外加那張稚嫩的臉,看的人倒有些不忍心。
“行了,跟我們過來?!?p> 池域示意許圖回去,這個時候,他也不忘給對方拋回個失望的眼色。
搞得像是被放了鴿子的約會。
許圖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冷著臉麻木的去開門。
賈正正手足無措的跟著許圖進(jìn)來,臉上滿是抱歉。
“坐吧。”
池域一個人占了個大長沙發(fā)躺下,一只腳懸空的晃悠著,旁邊只剩下兩個單人小沙發(fā)。
池域一點(diǎn)都不客氣,渾身上下一股房主人的作風(fēng)。
“想換什么?”許圖問道。
旁邊一直隱晦的盯著池域的賈正正被嚇了一跳,他的眼神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又轉(zhuǎn)回池域身上,看著有些猶豫。
池域換了個姿勢,揚(yáng)起下巴示意對方看向許圖,十分不要臉的開口:“你和她說,我們家都聽她的?!?p> 許圖沒理他:“想換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個女人身上的傷。”賈正正緊張的開口,抬起頭盯著許圖,眼神堅(jiān)定:“我知道她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