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店再次被包圓,試衣間的對面椅子上整整齊齊坐了四個女人,而這四個女人的目光都統(tǒng)一方向眼睛通紅地看著對面的試衣間,最后是坐在邊緣的洛詩率先撐不住,她用力地擠了兩下眼睛,手掌狂扇著風(fēng):“受不了了受不了了?!?p> 南方滿眼含淚地轉(zhuǎn)過腦袋看她:“我眼淚下一秒就要掉了。”
話音剛落,洛詩看到她們?nèi)齻€人的眼淚同時從眼眶滑落,她連忙抽了紙巾遞給她們:“快擦擦。”
“許見這是什么破要求,還不許眨眼?!碧K隨氣哼哼地擦干凈眼淚。
‘嘩啦’
試衣間的簾子被拉開,四個人的目光同時看過去,瞬間愣住。
按理說這已經(jīng)不是許見第一次穿婚紗了她們應(yīng)該不這么震驚的,但在她穿著婚紗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還是被美住了。
婚紗是請了國內(nèi)高定品牌私人定制的,從設(shè)計到制作的全過程都是許見親自盯著的,婚紗呈抹胸設(shè)計,腰間鑲嵌著鉆石做腰帶設(shè)計,輕薄的紗在裙撐的支撐下蓬起來,裙邊處的碎鉆隨著她的走動折射著輕微的光芒,為了簡便她的頭紗并沒有做極長的拖尾款式而是只到了腰際處,即使是素顏狀態(tài)也還是美得不像話。
許見一出來就看到四個人擦眼淚的動作,及其做作地掩嘴笑著:“我這是已經(jīng)美哭你們了嘛。”
“許見,我建議你讓江晝先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绷智嗍终\懇地給她建議。
“為什么?”許見特意沒讓江晝陪著自己來試婚紗就是想在婚禮上給他一個驚喜,
“我怕他婚禮看到你的時候被美哭,失態(tài)啊,”林青摳了摳她腰間的祖母綠寶石,一副財迷的樣子問道,“你這是真的不?”
“當(dāng)然是真的。”這身婚紗可是花了她三千萬。
聞言洛詩摸她腰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乖乖這樣是給弄掉了她可咋賠啊。
“結(jié)完能不能扣一顆給我。”
“我也要?!比齻€人異口同聲給許見搞愣了,“我是讓你們來給我掌眼的不是來散財?shù)?。?p> 林青最近酷愛收集這些珠寶,許見腰上的這個一看就知道是上品,看的她眼珠子都發(fā)亮:“哎呀,順手的事兒嘛?!?p> “你算盤打的還挺好,”這婚紗實(shí)在是太重了,許見穿這一小會兒都累的要死,她連忙催促著這幾個正在研究怎么扣她鉆石還不被她發(fā)現(xiàn)的‘朋友’們,“快幫我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我馬上就累死了。”
四個人同時向后退了兩步做出打量的姿態(tài),把她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同時比出‘OK’的手勢:“非常完美,江晝看到絕對感動的哭死。”
“那就好,”許見扶住蘇隨的肩膀,“走走走,我要脫了,累死我了。”
許見換下婚紗坐在椅子上歇了好一會兒才出去,大手一揮:“走,姐們今天請你們吃飯。”
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致決定去S市最貴的一家西餐廳,許見她們到的時候正是飯點(diǎn),好在她們提前預(yù)定過才得以直接吃上飯。
“您們的菜上齊了?!?p> “吃吧,”許見拿著叉子戳了戳面前擺盤精致的菜品愁眉苦臉地,“看不懂實(shí)在是看不懂,哪個是鵝肝啊?!?p> 洛詩:“我猜是那個水果。”
南方:“肯定是旁邊抹得果醬,你看它有顆粒感?!?p> 林青:“人家可能根本沒做成其他的食物造型呢。”
許見抬眸去看唯一一個沒說話的蘇隨,她說:“你先啃一下盤子看看是不是?!?p> “好想法,”許見敲了敲瓷盤,“如果我們花這個價錢買到這么一大塊鵝肝還是十分值的?!?p> 最終在五個人的猜測下許見終于下了口,嘗遍了所有都不是鵝肝,最后許見都想試試是不是像蘇隨說的那樣盤子才是鵝肝了。
“你挑一點(diǎn)醬料嘗嘗?!蹦戏秸f。
許見用叉子挑起了醬料放在嘴里,表情瞬間精彩了起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是鵝肝的時候許見揭曉了答案:“還是醬料。”
最后幾個人對著這盤子里的食物陷入了深究,就差在微博上發(fā)個話題叫‘到底哪個是鵝肝’了,許見用叉子戳戳這個戳戳那個,在戳到最上方豎起來的假的裝飾時她猛地一愣,這玩意竟然能插進(jìn)去!
“我好像找到了?!痹S見的叉子用力挑起裝飾品的一角放進(jìn)嘴里,一副‘老娘終于找到你’的激動感,“就是它!”
一頓飯被這塊鵝肝給占了大半部分時間,許見暗暗發(fā)誓以后再也不吃分子料理了,如果再晚找到一會兒她就真的準(zhǔn)備啃盤子了。
不過呢,她一般發(fā)完誓都會在某天做這件事之前悄悄求菩薩原諒她忘記那件事情。
吃完飯幾個人都沒著急走,許見發(fā)了幾張婚禮現(xiàn)場的照片到群里:“你們看看那個最合適,我準(zhǔn)備辦一場賊夢幻的?!?p> 蘇隨拿起手機(jī)研究著:“你不跟你家江晝商量一下?”
“他只需要選他的黑西裝就行了,婚禮是我的主場?!?p> 林青放大著婚禮現(xiàn)場的照片,抬眸看了眼許見,說道:“你這個場地會不會太小了?!?p> “不小了,江晝那邊沒有親人了,”說到這兒許見總是會心疼他,明明才剛剛二十八歲身邊卻一個親人都不在了,她整理了下情緒繼續(xù)說道,“我這邊也就只有我爸爸那邊的親人,但我們不準(zhǔn)備請很多,大多都是朋友,所以場地是剛剛好的?!?p> 許見一共發(fā)了三張圖片,一張是以藍(lán)色為主調(diào),夸張的設(shè)計并不適合許見的婚紗,第二張是以粉色為主調(diào),場地被各色的花朵堆砌著,及其少女,最后一張十分抓人眼球,餐桌呈長方形的樣子在兩邊延申,頭頂?shù)臒艄庑切屈c(diǎn)點(diǎn)地像是星空,淡粉色的花朵點(diǎn)綴著路面更加浪漫。
“我投最后一張!”
四個人再次異口同聲。
聞言許見彎著眼睛笑了:“不愧是姐妹哈各位?!?p> 她的第一選擇也是這張,待選擇完許見便把照片發(fā)給了江晝:【你覺得這個怎么樣?】
聊天框的上方顯示了好大會兒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記得拿快遞:【這個好看,很配你的裙子,很浪漫,你喜歡嗎?】
江晝從不會說隨便你的話,他總會給許見提出他自己的建議。
許見:【我們一致決定這個現(xiàn)場!】
記得拿快遞:【你們?】
許見和他數(shù)著:【我,蘇隨,林青,南方,洛詩,一致決定!】
記得拿快遞:【那我現(xiàn)在給那邊打電話定下來嘍?!?p> 許見:【好哦好哦?!?p> 江晝看著洛詩的名字抬眸悄悄看了眼正在激烈打游戲的徐憐,故意裝作發(fā)語音的樣子:“跟洛詩啊,怎么樣,玩的開心嘛?”
對面打游戲的手指明顯一頓,然后手機(jī)上就出現(xiàn)了game over的字樣,徐憐將手機(jī)丟在一邊,長腿大剌剌地敞著,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晝:“你別故意在我面前提她?!?p> “我提一下她的名字在你眼里都是故意的了?”江晝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旁邊坐下,苦口婆心地勸道,“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強(qiáng)行加到別人身上,你要聽聽她怎么想的?!?p> “她想跟我,”徐憐煙癮犯了,摸了下口袋想抽卻想到這里是人家的辦公室便忍住了,江晝拿了打火機(jī)丟到他面前,“抽吧,沒事。”
得到了準(zhǔn)許徐憐也不裝著了,掏出煙含在嘴里點(diǎn)燃,青白色的煙霧掩去了他眼底莫名的情緒:“我知道她想干嘛,她說她不在乎就想跟著我,但你也知道我們家的那些破事兒,人原本一小公主我總不能把她拉進(jìn)我家的亂糟糟里面,她不懂我不能不懂啊?!?p> “我也想跟她在一起,但是我爸的德行你也知道,我是斷絕關(guān)系了,但是這么些年他也沒少來我店里鬧事兒,他不知道我跟洛詩還好,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爸肯定就知道了,他看鬧我沒辦法肯定就去鬧洛詩,鬧完了洛詩肯定去鬧他爸媽,晝哥,我不能這么自私,她應(yīng)該更好?!?p> “那你們現(xiàn)在到那一步了?”江晝聽著也不再勸了,他的顧慮要多得多。
徐憐垂著眸子看手中的煙慢慢地冒著青煙,身上的驕傲卸下只余下狼狽,他故作輕松地扯了扯嘴角:“沒到那一步,我把她開了,最近在外市盤了個店準(zhǔn)備搬過去,趁著都沒陷進(jìn)去及早抽身,對她對我,都好?!?p> ——
洛詩的眼淚很快在眼眶中蓄滿,她捏著手里滿是淚水的紙巾啞聲道:“可是我真的不在乎,我只要他這個人,他怕他爸上門找我們就搬走,我就不信一個中國那老頭都能找過來?!?p> 這里除了許見她們都不知道洛詩和徐憐的事情,但這幾天的相處下來她們都覺得洛詩是個很好的女孩,這會兒看著她哭沒由來的心疼,蘇隨拿著紙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眼淚:“妹妹,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p> 她的感情也不算順利,勸起來有些無力,畢竟她也是那個單戀一枝花的人。
洛詩的眼淚啪嗒啪嗒掉的更厲害了:“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他啊,我見他第一面就喜歡他了,我也很明顯的感覺到他也喜歡我,可是為什么呀,為什么他總是顧慮的這么多?!?p> “講一下?”林青是真的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讓她哭這么厲害。
洛詩抽抽嗒嗒地點(diǎn)頭。
四年前她的朋友說有個紋身店的老板帥的都能稱為省草了,要她陪著去看看順便紋個身,洛詩當(dāng)時正在寫檢查,當(dāng)下就嗤道:“在你嘴里癩蛤蟆都能被說成青蛙?!?p> “這次是真的,帥炸了,你跟我一起去嘛?!?p> 洛詩還在愁著剩下的一千字檢查怎么湊能讓老師看不出來是抄的根本沒心思去跟著她看帥哥:“哎呀,別煩我,我晚上交不過去輔導(dǎo)員就得告訴我爸爸了?!?p> “我?guī)湍銓?,你陪我去?!迸笥涯贸隽俗罡哒\意。
洛詩腦袋里的霧霾在一瞬間散盡,聽到這話的時候眼睛都在冒金光:“真的!”
朋友重重點(diǎn)頭:“真的!”
緊接著洛詩看了眼時間立刻拿起了包包去陪她紋身,徐憐的紋身店在一個破落的巷子里,洛詩看著他的店打著寒戰(zhàn)道:“你確定這是紋身店不是噶腰子店?”
這個也太像小說里形容的黑市交易地點(diǎn)了吧。
“紋身店!”朋友直接拉著她跑進(jìn)去,這會兒店里應(yīng)該是沒有客人,徐憐正叼著煙在正廳的角落里對著地上的紋理畫畫,忽然他的視線里就闖入了兩雙黑色小羊皮鞋,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是女孩他默不作聲地將煙掐滅,開口問道:“紋身?”
那天徐憐穿了身黑色的休閑服,寬肩倚靠在椅子上神態(tài)慵懶地看著她們,他染了一頭扎眼的白金色襯得他原本就白的皮膚更加病態(tài),這任盈盈說錯了,什么省草啊,這是球草!
見二人盯著自己一動不動他慢悠悠地扯了個笑:“紋身五百起,看人一千一眼?!?p> 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誰把自己的照片給拍到網(wǎng)上去了,最近總是來一些小姑娘打著紋身的名頭來看他。
說到這兒,林青猛地一拍桌子:“就這,就這你就這么死心塌地的,妹妹,你是被下蠱了嗎?”
許見幽幽地瞥她一眼,心道,怎么好意思說人家,你自己不也是看上你男朋友的美色了。
“是一見鐘情,但后面我就發(fā)現(xiàn)他很細(xì)心很好,”說著說著洛詩笑了起來,“就是很好很好,不然我也不會喜歡他這么久?!?p> 她們不知道但許見是知道的,徐憐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人,表面上看著隨意渣男但骨子卻是個安安分分很有禮貌還有趣的人。
“你最近沒見他?”
洛詩沉默著搖頭:“把我辭了之后他就把店關(guān)了,前端時間我回去想著能不能碰上他,但是鄰居告訴我房子被他賣了,估計是不想讓我找到他吧。”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勸了。
“不過中國就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洛詩忽然揚(yáng)起了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