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清定了一家西餐廳,父女倆像是以往一樣說說笑笑吃完了整頓飯。
“最近有工作嗎?”
許見點點頭:“半個月之后要去國外看一個時裝周,然后就要到年底新劇播出,下年春節(jié)左右綜藝就上了,沒啥拍攝工作,我不想這么累,很少接工作?!?p> “這樣挺好的,別太累著自己,”許劍清抽了張紙巾擦嘴,“去了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刷我的卡?!?p> “當(dāng)然,您這么有錢我當(dāng)然得多坑點啦?!痹S見笑著起身,戴上帽子口罩,裝備嚴(yán)實。
許劍清看著她的樣子笑著指了指:“你啊你啊,跟老爸吃個飯跟做間諜似的。”
“工作需要嘛?!?p> 也省的被那些人拍到亂寫。
許見開車把他送到了宅子外,沒下車,許劍清問她:“不進去看看?”
許見沒回答,只目光定定地看著前面這個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忽然問道:“爸,您為什么娶古雪?因為那張臉嘛?”
聞言,許劍清開門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收回來,目光和許見同一方向投出去,緩緩道:“見見,起身爸爸第一次見她不是在那種場所,是在一個飯館門口,那年很冷...”
古雪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圍著一條淡藍(lán)色的圍巾,雙手被凍得通紅,她握在一起放在嘴邊哈氣取暖,原本許劍清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可當(dāng)她轉(zhuǎn)過臉來的時候他便愣住了,那張臉無比眼熟,在他的記憶里這張臉早已成了一張死氣沉沉的照片,而他也被困在這張照片里,而此刻這張臉卻生動的再次出現(xiàn),或許是那天喝了酒的緣故,許劍清在周圍人的目光中步子慌亂地沖了過去將人緊緊擁入懷中,顫聲喊著那個名字:“沁雅,沁雅...”
古雪被突然抱住,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向后撤了兩步,眼睛驚恐地長大,柔軟的手去推面前的男人:“先生,你認(rèn)錯人了吧?!?p> 她的男朋友馬上就來了,如果被看到她就死定了。
許劍清的朋友連忙上前去拉,朝著古雪說了聲抱歉把人帶走,只留下她在原地發(fā)怔,她聽到了那個陌生男人的名字,叫‘許劍清’,她曾在國內(nèi)富豪排行榜上看到過他,排名第一,身家早已過了百億美元,她看著那個背影,唇角逐漸彎了起來,手掌撫上自己的臉蛋,她曾靠著這張臉哄來了不少錢,現(xiàn)在看來這個富豪也看上了自己的臉,一顆邪惡的種子漸漸在她心底種下。
后來古雪和開始故意靠近許劍清,也查到了關(guān)于他的許多,最重要的那一條就是關(guān)沁雅,她和關(guān)沁雅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難怪當(dāng)時他喝多了會認(rèn)錯呢,古雪笑著,心底開始有了計劃。
她開始學(xué)著關(guān)沁雅的外形變化,就這樣慢慢地她勾住了許劍清的心,開始在他身邊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時間久了她不再甘于女朋友的位置,把人哄到了床上有了孩子,那一夜許劍清從始至終喊得都是關(guān)沁雅,可她不在乎,關(guān)沁雅如何,古雪又如何,她只要能牢牢把人攥在手里就好,并不在乎那點不值錢的真心。
而她做的這一切許劍清也是知道的,卻都由著她來,一些錢而已,給了就給了。
“爸爸不是個好人,沒保護好你媽媽,也沒保護好你,”他自嘲地笑了笑,“還控制不住地去找了個和沁雅差不多長相的女人留在自己身邊,她不愿意來見我是我活該,可是見見,如果她去了你的夢里,幫我告訴她,我真的好想好想她?!?p> 許見看著許劍清的背影,他老了些,之前直挺挺的背也開始佝僂起來,他看著是這么孤單。
這一刻許見也終于知道,這個冒滿了愛的家庭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分愛,不管是誰,他們只是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需要那張臉來陪著自己度過一個個失去妻子漫長的黑夜,一個需要錢,互相又心知肚明的利用。
這會兒的雨逐漸大了起來,雨刷器也更加快速的刷著被雨水模糊了的車窗,許見在等紅燈的空隙接到了王冉的電話。
“姐?”
王冉的聲音嚴(yán)肅:“公司派我再來問問你,真的不續(xù)約嘛?”
“嗯,”許見笑了笑,反問她,“姐,你真的不考慮出來跟我干?”
“不了,”王冉一只手放在口袋里,看著窗外被雨水朦朧了的霓虹,“姐年紀(jì)大了,折騰不起來了?!?p> “姐,祝你順順利利。”許見真誠祝福。
王冉聲音清亮,像是能掃落一切陰霾似的,“見見,我在娛樂圈幾十年了,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如此特別的藝人,出道六年仍然保持著那顆剛剛?cè)胄械某嘧又?,沒被娛樂圈這座大染缸沾染半分,”她沉了沉聲音,十分鄭重地送去了祝福,“見見,希望你未來也可以這樣保持一顆赤子之心,順利平安,星途坦蕩?!?p> “嗯?!?p> ——
許見到家的時候剛巧遇到了同樣回來的江晝,看了眼時間略顯驚訝地問道:“下午三點,你們這些資本家現(xiàn)在都這么人性化了嘛。”
江晝笑著看她:“許小姐,你是過傻了嘛,今天周六?!?p> “哦——”許見恍然大悟,跟在他身邊走向電梯,狀似閑聊一樣問著,“周六跑出去跟誰約會?!?p> “約會這個詞兒就用的嚴(yán)重了啊,”江晝擋著電梯讓她先進,然后按了樓層,側(cè)過身子正面對著她,雙手抄在兜里,笑眼看她,“跟楚風(fēng)出去的,說是南方回來,非要我跟著他一起壯膽?!?p> 聽到名字許見驚喜了下:“南方回來了?”
“回來又沒完全回來,”電梯停下,江晝問她,“聊會兒?”
許見打開了自己家的門,做了個請進的動作,江晝熟捻地進門換鞋,繼續(xù)說剛才的話題:“說是回來,我們到機場后等了幾個小時,給那邊一打電話,說是誤機了,不回了,撲了個空?!?p> 許見沒忍住笑出聲,勾了個杯子出來倒上水端過去:“活該,就該這樣多治治他,不然還以為我們南方是吃素的呢?!?p> “不說他們了,最近你有什么安排?”江晝接過杯子捏在手里把玩著。
“下個月巴黎有個時裝周要出席。”
江晝聞言挑眉:“幾號?”
“二十一號吧,不過我想早去幾天,蘇隨在那兒?!?p> “正好。”
許見朝他投去疑問的表情,他說:“下個月十五號我要去巴黎談個生意,一起?”
“不是私人飛機我不坐。”許見倚靠在沙發(fā)邊緣,雙腿交疊在一起,故意逗他,誰知那人直接說,“行啊,正好楚風(fēng)有一架,回頭我去申請航線,咱們坐私人飛機去?!?p> “這么財大氣粗?!?p> “是楚風(fēng)財大氣粗,我現(xiàn)在還處在買婚房的那一步呢?!?p> 許見揚了揚眉:“咱一總裁,買婚房還攢錢啊?!?p> “總裁不敢當(dāng),不過買婚房還是要攢攢的,畢竟想買個大的讓我跟我媳婦兒住的開心點,”江晝勾唇,身子前傾,“見見,我婚房還缺個女主人,來唄?
許見抬手推他,笑罵一聲,起身走了,只扔下一句:“一個房子就想要我啊,太廉價了,趕緊滾蛋我休息會兒。”
“那我再努努力,晚上來我這兒吃?!?p> 許見擺擺手:“再說吧?!?p> 后面這些天許見走完了公司的那些流程,身邊沒了王冉的幫助她又接連接觸了幾個經(jīng)紀(jì)人都不太行,最后決定先把這件事往后放放,先找個助理來,于是又開始應(yīng)聘助理,一連十幾個都不太行,江晝看她愁的不行,插了塊西瓜放在她的嘴邊,提了建議:“明天我讓薛念過來,她能力還是可以的?!?p> “不用,”許見嚼著那塊西瓜,放在腿上的電腦突然蹦了一條信息出來。
林爍:【還沒找到?】
許見撓了下快要禿頂?shù)念^發(fā),愁眉苦臉的發(fā)了信息過去:【沒有呢,我本以為找助理會快很多,沒想到也這么麻煩?!?p> 緊接著林爍發(fā)來了一份簡歷,許見點開看她的條件,二十五歲,??飘厴I(yè),一直都在娛樂圈內(nèi)工作,長得軟萌可愛,許見想了想,回他:【聯(lián)系方式發(fā)我,見見?!?p> “qi~”身邊人聲音極輕,許見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緊緊閉上嘴,又插了塊西瓜放在她的嘴邊,很乖地笑了笑。
電腦又震動了下。
林爍:【明天有空嗎?出來吃個飯。】
許見回他沒空,又聽身后那人很開心地哼笑了聲。
后面許見去見了那個女孩,她叫陳晨,不僅人長得軟,說話也是軟乎乎的,交流下來倒是甚得許見歡心,當(dāng)下就敲定了她。
——
出發(fā)的那天天色碧藍(lán),熱老虎的熱氣終于散去了不少。
許見原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到了之后真的是私人飛機,不過倒也沒怎么驚訝,抬腳便上去了,只留下陳晨站在原地震驚的嘴都合不上。
看著飛機里的裝修可以判定楚風(fēng)真是個揮金如土的公子哥,這上面的每一個東西拿出來都是能讓人驚掉下巴的價格。
“姐,這是你的飛機嘛?!标惓肯脒^她有錢但沒想到她這么有錢。
“不是啊,”許見從等機艙看出去,男人西裝革履,身高腿長的,原本貼在頭皮上的頭發(fā)長長了不少,他的眼睛被陽光刺的半瞇著,英俊的五官在陽光下煜煜生輝,她抬起下巴點了點男人,“他朋友的?!?p> 他?陳晨目光疑惑的看向那個方向,男人的身影早已不見,就在她尋找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道陌生的男聲,低沉有磁性:“蘇隨那邊聯(lián)系好了?”
陳晨的目光和他對上,男人和她頷首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后越過她坐在了許見的身邊。
“聯(lián)系好了,”許見抬手介紹,“這位是我助理,陳晨,陳晨,這是...”許見想了下他們倆的關(guān)系,笑容展開,“我追求者,江晝。”
“江晝?!”她時刻關(guān)注娛樂圈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她剛剛看到江晝的臉還在想著為什么這么熟悉了,這一說就對上了,江晝,風(fēng)晝總裁,和許見傳緋聞的那個!
“你好?!苯瓡兗捌溆酗L(fēng)度地和她打招呼,陳晨也意識到了她的不禮貌,微微躬身道歉,“不好意思哈?!?p> “沒關(guān)系,”江晝笑著,“馬上起飛了,坐好吧?!?p> “嗯?!?p> 飛機在機場內(nèi)劃著,慢慢地升上了天空,從這兒可以看到一層層地云,云下是變成點點的城市,她剛掏出手機來想要拍照片又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去問許見和江晝:“我可以拍照給我朋友看看嗎,絕對不會泄露隱私的?!?p> “隨意。”
“謝謝?!?p> 許見坐在里側(cè),隨口問了句:“跟我們一起去玩嘛?”
“不了,還有會。”
這么說了許見也不強求。
飛機飛行了十多個小時才落地,到達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許見靠在一邊深睡著,江晝不忍把她弄醒,將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上了車。
還好酒店離這里并不遠(yuǎn),江晝讓人辦好了入住手續(xù)才抱著人進去,輕手輕腳地剛準(zhǔn)備把她放在床上懷里的人兒就搓著眼睛醒了過來,聲音還帶著沒睡醒的軟:“到了嗎?”
“嗯,到了。”江晝聲音很輕,小心地把人放在床上,撥了撥她凌亂的長發(fā),“餓么?”
在飛機上她沒吃東西。
“不餓。”許見的手臂還搭在他的脖頸上,半夢半醒地。
“那睡吧,明天玩的開心點,有事兒隨時打我電話,打不通就給薛念打?!?p> 薛念?她并沒有在飛機上看到薛念,迷糊著問了句:“薛念不是沒來嗎?沒見她啊?!?p> “來了,她不愿意跟我一起過來,自己去的機場坐經(jīng)濟艙?!?p> “哦。”許見的眼睛合了起來。
“那我走了,記得我的囑咐。”
“嗯,我知道了?!痹S見這會兒困得眼皮打架,手臂懶洋洋地曲起比了個‘OK’,然后秒睡。
江晝臨走前幫她里里外外檢查擦拭了一遍才安心離開。

十二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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