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火話音剛起,鐘岳身邊的那頭小龍?bào)J便呼嘯向前奔馳而去,迅速追上那輛尸車,龍?bào)J化作劍氣,劍光爆閃,劍氣四射。
一個呼吸時間不到,三十丈長短的尸車四分五裂,車軸被砍,橫梁斷成幾截。幾個車輪邁開腳丫子骨碌碌狂奔而去,接二連三撞在肉墻上,把自己撞得散架,腿腳散落一地。
那輛尸車的車門猶自向外汩汩的涌著鮮血,仿佛大口向外吐血,卻沒有立刻就死,車窗內(nèi)窗戶大小的眼睛惡毒的盯著鐘岳,過了良久,兩只車窗大小的眼睛翻白,這才氣絕。
鐘岳喘著粗氣,有些哭笑不得,這輛尸車竟然真的像是一個生命一般!
“還好將它拆了,否則這尸車再去運(yùn)來一車的尸魔,死的便是我了?!?p> 鐘岳搖搖晃晃站起身,身上劍傷極多,卻是剛才閃電般與十五頭尸魔交手時留下的傷口。若是普通人中了這么多劍傷恐怕早就鮮血流盡而死,而他的體魄卻比普通人強(qiáng)了不知多少,調(diào)動肌肉生生壓住傷口,然后以精神力連接被砍斷的血肉和血管,保持血液暢通。
甚至連被撕裂的皮膚,都被他用精神力連接起來!
因此他盡管看起來傷勢雖重,但是卻沒有性命之憂。
“若是有靈玉膏便好了,用靈玉膏涂抹傷口,再加上我的體魄和精神,最多一兩日的功夫便可以痊愈。沒有靈玉膏,這傷估計(jì)要用七八天才會好,但也不能劇烈運(yùn)動,否則有傷口崩裂的危險?!?p> 鐘岳長長吸了口氣,他面對的尸魔尸車,估計(jì)僅僅是這片禁地中最弱的,如果遇到強(qiáng)大的尸魔,恐怕他連一戰(zhàn)之力都沒有。
肉墻蠕動,拖住一頭頭尸魔的尸體吸入墻內(nèi),甚至連鮮血也沒有留下,也被兩旁的肉墻吸走,便是連尸車的尸體也被怪墻吃掉。
過了片刻,通道中戰(zhàn)斗痕跡便蕩然無存,只有鐘岳自己知道,自己剛才經(jīng)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斗。
“我若是戰(zhàn)死在這里,恐怕一身血肉也會被這怪墻吃掉吧?即便我劍門歷代門主,死后余威猶在,也會被怪墻吃掉一身血肉,我豈能幸免?”
鐘岳定了定神,強(qiáng)行壓制住身上的傷勢,邁步向前走去,走到前方岔路,他不禁頭大,只見這條通道居然有五條岔路,從不同的方向而來!
“薪火,現(xiàn)在該怎么走?”
鐘岳身后,燧皇提燈,這尊燧皇形體龐大,高達(dá)十多丈,手中的銅燈被放在鐘岳身前兩丈開外。燈內(nèi)傳來薪火的聲音:“旁邊這四條通道都是輔道,唯有這條通道遠(yuǎn)比其他通道更加寬敞,應(yīng)該是主道,就像血管一樣,主血管分出細(xì)血管,想要進(jìn)入心臟心室,必須要沿著主血管行走。咱們進(jìn)主道!”
鐘岳遲疑道:“不對!薪火,我們的目標(biāo)是走出劍門山,前往劍門山外一百里處的封印松動之地,沿著主道前行,不是越來越深入封印核心,距離封印松動之地越來越遠(yuǎn)嗎?”
薪火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心室是全身中樞,這禁區(qū)也是如此,你手上的血管不能讓血液直接走到腳上,但是如果手上的血沿著血管走到心室,便可以從心室送到腳上。你唯有走到這禁區(qū)的心室,方能尋到前方封印松動之地的道路?!?p> “你沒騙我?”鐘岳狐疑道。
“沒有,絕對沒有!”
燈里的小火苗目光閃爍,叫屈道:“我才不想去看看這封印的核心,更不想去看看魔魂禁區(qū)的中心到底有什么!岳小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鐘岳莞爾,這個小火苗口口聲聲說不想,那么他心中絕對是想,不過他也看出來薪火說的沒錯。
“薪火說這條是主通道或許是信口胡說,但這墻壁上附著的血管卻是真的在變粗?!?p> 鐘岳細(xì)細(xì)打量通道肉墻上的血管分布和走勢,邁步走入主通道中,心道:“跟著這些血管走,可以走到這片禁區(qū)中樞所在,從中樞去封印松動之地,是最近的捷徑!”
一路走來,四周靜悄悄的,不過沒走多遠(yuǎn),鐘岳便又感覺到尸車的車輪滾動傳來的震動,心中微動,蹲下身子,手掌貼住地面,閉上眼睛感應(yīng)震動傳來的方位。
“正面沖突,我負(fù)傷在身絕不是十六頭尸魔對手,因此只有快若雷霆,才能取勝
!”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這輛尸車距離我有兩道彎,約一百四十二丈遠(yuǎn)。我的身軀強(qiáng)度無法突破音障,但是化作龍?bào)J,全力奔行之時,可以在百丈距離將速度提升到超過聲音的程度!百丈破音障,剩下四十二丈,可以讓我的劍速加速到極致,兩倍于音速!而尸車長三十丈,掛著十六頭尸魔,我要在碰撞的一瞬,必須以我的劍氣,連續(xù)劍斬十六頭尸魔!”
他稍稍計(jì)算,猛然精神力刺動識海上空高懸的獸神內(nèi)丹,獸神內(nèi)丹被他精神力刺激,頓時磅礴的獸神精氣從內(nèi)丹中爆發(fā)出來,頃刻間席卷識海,從識海中涌出,流遍他全身每一個角落!
這股獸神精氣如此濃郁,只聽嗤嗤嗤的輕響不絕,鐘岳皮膚下一片片龍鱗密密麻麻鉆出,尾骨發(fā)癢,接著一條長長的龍尾生長出來!
一個呼吸時間不到的功夫,他便被狂暴的獸神精氣同化為一頭長達(dá)三丈有余的龍?bào)J,比他第一次化作的龍?bào)J更長更高!
他的身軀構(gòu)造被改變,變成龍?bào)J之身,肌肉比尋常時期更強(qiáng),更有力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被龍?bào)J的龍鱗覆蓋,即便不用精神力維系也沒有鮮血流出。
鐘岳曲蹲,心境前所未有的冷靜。
下一刻,他的身軀如同離弦之箭般激射而出,龍?bào)J腳步一動,地面炸開一個大坑,亂石崩飛,咄咄亂射!
只見他所化的龍?bào)J,化作一道金色身影,呼嘯狂飆,所過之處地面紛紛炸開!
眨眼間,他便沖至前方轉(zhuǎn)彎之處,前方肉墻撲面而來,鐘岳后足狠狠踏在肉墻之上,龍腿彎曲,雙腿的肌肉大筋劇烈彈動,只見墻壁如同波浪般抖動,鐘岳再次發(fā)力,生生折向,將自己沖刺的速度向另一個方向扭曲、沖去!
這頭龍?bào)J在通道中狂飆狂奔,再次折向,終于,另一輛尸車出現(xiàn)在眼前!
轟隆——
他的速度突破音障,通道中爆出一聲雷霆般的巨響,眉心處龍?bào)J劍氣激射而出,不斷加速,閃電般向那輛尸車射去!
那輛尸車的窗欞開啟,露出兩只窗戶大小的眼睛,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只見兩只抓來的龍爪越來越大,下一刻兩只窗戶大小的眼珠子被龍爪生生抓爆!
咄咄咄——
龍?bào)J劍氣射入一個個懸掛在尸車橫梁上的肉球體內(nèi),劍光一閃而過,連續(xù)洞穿十五個大肉球,速度終于慢了下來,再難威脅到最后一個大肉球。
而最后的一個大肉球立刻舒展開來,化作尸魔便要從橫梁上落下。
“岳小子,你還是計(jì)算錯了一線!”薪火叫道。
鐘岳所化的龍?bào)J背后,燧皇一手提著銅燈,一手抓住小樹苗,向前刷下,燧皇聲音震動:“沒有錯!”
木劍氣的威力頓時爆發(fā),劍氣千枝萬杈,將那頭尸魔切得粉碎!
“斬!”
鐘岳所化的龍?bào)J低喝,只見龍?bào)J劍氣細(xì)如毫光,嗤的一聲鉆入尸車之中,嗤嗤嗤來去如風(fēng),隨即化作一頭尺長小龍?bào)J落到他的腳邊。
鐘岳身化龍?bào)J向前奔去,身后那尸車嘩啦一聲碎了一地。
“臭小子,你居然做到了?”
薪火驚訝道:“這樣你都可以做到了?你與純血的薪火傳承者相比,就只差那么一丁點(diǎn)兒了……”
鐘岳這一路不知走了多久,又遇到幾輛尸車,被他如法炮制,斬在劍下。他一直保持龍?bào)J形態(tài),這也是無奈之舉,如今他身軀受傷,只有借助龍?bào)J形態(tài)才能讓自己在戰(zhàn)斗時無需擔(dān)心傷勢爆發(fā)。
“算算路程,如今我恐怕已經(jīng)走到劍門山地底的核心位置了吧?”
鐘岳突然想道:“這里應(yīng)該是劍門山的中心所在,那些道路通往這里,不知道核心處到底有什么……”
他剛剛想到這里,突然只見前面血管的跳動顯得倍加有力,震得四周肉墻梭梭抖動不已,仿佛在這禁區(qū)的核心真的有一個大心臟在向禁區(qū)各地供血一般。
然后,鐘岳果真看到了一顆大心臟,龐大無匹的心臟!
一座山一般大小的心臟,被四面八方而來的粗大血管掛在半空中,這里是劍門山腹地的地底,地底中空,有如一顆空心的大球,四壁都是一個個巨大的孔洞,血管從四面八方匯聚到這里。
而那顆無以倫比的心臟,在向各個血管供血!
而在空中,還有一面面巨大的旗幟漂浮,圍繞這心臟飄飛,旗幟如同大幕,表面繪刻著一種種奇異而玄妙的圖騰紋。
一面面大旗上的圖騰紋金光大放,金燦燦的光芒向那心臟射去,應(yīng)該是諸神留下的封印,將這顆心臟鎮(zhèn)壓封印在劍門山的地底。
而在心臟上空,鐘岳看到了一口巨型的劍身,劍尖插入那心臟之中,劍身高聳入上方的大地之中,劍身四周都是巨大的山石。
“劍門山……”
鐘岳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喃喃道:“劍門山內(nèi)部,竟然真的藏了一口劍……”
他壓下心頭的悸動,低頭看去,心頭又是一震,他看到了這個大坑的底部,豎著一口口高達(dá)千百丈黑棺,純黑色的棺材,筆直的豎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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