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臺上,每天的雷刑一天天加重,由最初一天三十二道慢慢加直四十九道,阿靜的身體越發(fā)虛弱,心底對那個人的渴望也越發(fā)重?!跋喙卑㈧o絕望的呼喚道,眼淚順著臉頰留下,滑到嘴角處和著嘴角的血漬一起滴到擎天臺上;一束微弱的光輝從血淚滴下的位置漂浮起來,竟在半空凝聚成一棵血淚之珠。珠子光芒很快散去滴答一聲墜下云端,柱子消失的那一瞬間,天空隨即又閃過幾道天雷啪啪劈下,阿靜強撐著眼睛時不時往擎天臺下望去,抬眼的力氣幾乎耗費她全部的元氣,抬一下見四下無人又失落的耷下眼皮長長吐出一口氣。
那顆血淚凝聚的靈珠一直墜落到下界,承載了主人的許多思念一直墜落到魔族蒙革的手中。蒙革抬頭的片刻,靈珠發(fā)出淡淡的微弱余光,珠身一閃阿靜凄慘的模樣。蒙革仿佛能感應(yīng)到妻子的絕望,焦急的呼喚道,“靜兒……是你嗎?”
無人應(yīng)答,蒙革不知阿靜去了哪,只知道前些日子阿靜出門摘菜再沒有回來;阿靜是突然闖入他的生活,兩人不問來歷,只彼此珍惜,互許終生;可是阿靜就像突然出現(xiàn)一樣,又突然從他的世界消失。許多天,蒙革都不知道他自己做錯了什么,或許是哪里行事不周全惹得阿靜不開心了?一個苦悶許久,不知不覺走到南荒古鏡外阿木的茅草屋外?!办o兒,你去哪了?”站在開滿花的桃樹下,花瓣隨風飄下兩片,聽到花瓣落在身后,蒙革自言自語的喚了句。
“阿革,你怎么了?”阿木遠遠看著蒙革手里捏著個珠子自言自語好奇的湊過去,近些時候才看清,原來手中的柱子竟是一顆血淚凝聚的靈珠。
“血淚珠,你什么時候竟得了這個?”阿木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蒙革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你認得這個東西?”
“母親說神族或者魔族在承受極限的傷痛時,身體流出的血液和眼淚會凝聚成靈珠,沒什么大的作用,就只是承載一些主人的記憶,你還沒告訴我,這東西哪來的?”阿木指著珠子又問道。
“我不知道這哪來的,剛剛第一眼看它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了靜兒,她不見很久了,我找不到她,阿木你知道的多,幫我想想她會去哪呢?”蒙革失落的說道。
阿木緩緩接過珠子放在眼前仔細瞧了瞧,說道,“她可能不是失蹤,應(yīng)該是被困在了哪里!形成這種靈珠一定得是極度極端的環(huán)境,要么她承受了很絕望的事,要么她快死了?!?p> “什么?阿木你幫我想想辦法能不能找到她?”蒙革雖說是魔族翼君,當前魔尊手底下一共十二翼君,他占一方,卻是個頭腦簡單的,一心向往歸園田居的閑暇生活,曾經(jīng)為了不帶兵出戰(zhàn)忤逆魔尊被冥祭發(fā)到南荒古鏡面壁,期間結(jié)識阿木,還有幸與阿靜相識結(jié)為夫婦?,F(xiàn)遇到棘手的問題,也只能寄希望阿木頭腦靈活出出主意。
“有辦法,你施法讓靈珠帶路,靈珠與主人有靈契能幫我們帶路,你順著靈珠就可以找到阿靜被困的地方!”阿木說道。
蒙革一聽立即施法,靈珠果然發(fā)出淡紅色光輝朝著二人頭頂?shù)姆较蝻w去?!霸谔焐??”阿木懷疑的看了看蒙革,問道,“你可知阿靜的身份?”
“我不知道……”蒙革無奈搖頭,“我與靜兒相識我不曾告訴她我是魔族,我也沒問她出自哪族,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糊涂啊……”阿木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如果她出自神族?你怎么辦?”
“哎呀,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去去就回……”說完,蒙革騰云朝著靈珠的方向飛去,眨眼間消失在云端。
阿木擔憂的看著蒙革去的方向,“若方向沒錯,那可是女媧神殿的方位,阿革只怕要吃大虧……”
蒙革不知飛了多遠,一路追著找到擎天臺,果然在云霧中間看到懸掛的阿靜。蒙革沖上擎天臺,還沒有靠近,一道閃電擊落,硬生生將二人隔開。蒙革見無法靠近,連忙喊道,“靜兒……靜兒你怎么了?”
阿靜虛弱的昏倒過去,腦袋歪著往前吊著,沒有應(yīng)答。
這下可急死蒙革,他施法撐起一個圓形的結(jié)界,頂著結(jié)界跑過去,剛撲到阿靜身邊,又幾道天雷下來,結(jié)界搖搖欲墜;他抓緊時間解開阿靜兩只胳膊上的鐵鏈,兩個人剛好墜下來重重的摔在擎天臺上;蒙革一手將阿靜護在懷中,另一手撐起結(jié)界又挨了兩道天雷。
“靜兒,我是相公,我來救你了!”蒙革大聲的喊道,聲音很快吸引周圍的天兵,阿靜還沒有醒,手持神兵的天兵天將已經(jīng)團團圍了上來。蒙革見一場惡戰(zhàn)無所避免,緩慢的從袖口取出一塊長長的綢布,把阿靜團團捆綁在自己的背上,背起阿靜迎戰(zhàn)天兵。
“何人竟敢在神族放肆!”為首的神將大喝一聲,手中長矛一揮,無數(shù)天兵有序沖上與蒙革廝打在一起。也許是心存不忍,蒙革每放倒一位天兵都只打得對手沒有還手的力氣并未傷其性命。就這樣,一路退到女媧神殿外,眼看天兵一個個圍攏上來,蒙革力不從心的應(yīng)付著,就快堅持不住。
“住手!”隨著天兵后面一道聲音響起,所有天兵應(yīng)聲不再出擊,一個個畢恭畢敬的讓出一條道;爻緩緩從人群走出,冰冷的看著蒙革,問道,“你可知今日你帶不走她?”
蒙革擦拭額間的汗,大聲答道,“我知道,可是她是我娘子,我拼了命也要將她帶走。神女可否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你是魔她是神,我放過你,魔族會放過你們嗎?”爻淡淡的問道。
蒙革沒有猶豫,說道,“我會帶著她躲到一個神魔都找不到的地方,只要神女放過我們?蒙某感激不盡,今后算蒙某欠您一個人情。”
蒙革許諾必是一言九鼎,爻對這個翼王早前便有所耳聞,龍昶對他很是欽佩。
“讓他們走!”爻思慮片刻對天兵說道,所有天兵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讓出一條通道,為首的神將大手一揮,天兵列作兩隊井然有序的退下。蒙革見狀,感動的一塌糊涂,拱手對爻作揖,道,“今日大恩,蒙某記下了,還望神女告知大名,蒙某銘記在心,他日必定回報?!?p> 爻只是冷冷的看了眼蒙革背上昏睡的阿靜,應(yīng)了句,“爻……”便轉(zhuǎn)身進了女媧神殿。
蒙革見四下無人,樂滋滋的背著阿靜迅速離開神族,往下界南荒古鏡飛去。
阿木一直望著天空,早早察覺二人歸來,安置好阿靜躺下,疑惑的問道,“你就這么把人搶回來了?你也太牛了吧!”
蒙革擦了一把汗,說道,“哎,別說了我差點折在那了,是有個叫爻的神女放了我們。你通醫(yī)術(shù),快幫我看看我娘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阿木聽到爻的名字,眼中浮出一絲羨慕,一邊診脈一邊問道,“阿革,你見到神女爻了?她怎么樣?”
“可好了,通情達理的,這次我可是欠了她好大的人情!”蒙革說道。
阿木用力握了握阿靜的胳膊,發(fā)愁的皺起眉頭,說道,“她內(nèi)傷很重,你快度些靈力給她……”阿木起身讓蒙革坐到床上。
蒙革起身連忙照做,與阿靜十指緊扣,一股靈力緩緩從蒙革掌心傳送到阿靜的身體,許久,那干裂的嘴唇漸漸有了血色,氣息也相比剛才勻稱許多。阿木看著,囑咐道,“她內(nèi)傷太重,你度這些靈力只能暫時緩和她體內(nèi)的傷勢,要想根治,還需冰山圣湖的雪蓮……”
只是,所有人的都知道冰山圣湖是魔族禁地,一旦強行進入周身魔力會被圣湖凈化散盡蛻變成凡人。阿木和蒙革相視苦笑,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