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肩子向前走。
有好事兒的工人跟在后面，是想要看一看熱鬧的。
不過楚天舒感覺有些奇怪的是，如今他們正在走的方向。
這方向，不是兩名工人在帶路，而是楚天舒自己引的方向。
“大哥，你們倆，不會不知道那人的家在哪兒吧？”楚天舒走了一陣問道。
兩名工人這時候有些尷尬。
先前在酒館里，他們喝著酒，聽著周圍人的躥捯，的確是滿心憤怒，只想著給那欺負自己的人一個教訓的。
但是出了酒館，冷風一吹，醉意消散，耳畔沒有了那些慫恿，心中自然有了幾分怯意。
到這會兒，他們心中都生出了幾分退意。
只是礙于先前吃了楚天舒的酒，說好要幫他揍人，還不好開口提出來。
楚天舒見到二人沒有回話，也就知道了兩人的心思。
這倒是與他過去遇到過的一些工人很是相似。
想到這里，楚天舒停下腳步：“你們不愿去，就算了?！?p> 兩名工人這時很有一些怯懦，又有些覺得對不住楚天舒：“小哥兒……”
楚天舒臉上很是平靜。
他既不希望，也不失望：“不想去其實也沒有什么，畢竟你們以后還是要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p> “你們這樣的年紀，想來也都是拖家?guī)Э诹说?，一人的工作要拿來養(yǎng)家糊口，經(jīng)不起風波，我能理解。”
“不去打就不去了吧。”
“不過我先前聽你們說，你們是缺錢的?！?p> “我這里，倒是額外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p> “并不是要你們與人打架的?！?p> “而是要你們?yōu)槲液附右恍〇|西?！?p> “當然，也不是要你們白白的幫我做事?！?p> “我們按市價來算，你們平日里在廠里的工作，折算下來，一天的工資應當是五分錢左右。”
“我要你們幫我做的事情，因為是要占據(jù)你們額外的工作時長，所以算加班，加班，我給你們雙倍工資，每天給你們每人一毛錢?！?p> “而且放心，要你們幫忙焊接的，也并不是什么違禁品和武器。”
“這樣的話，你們愿意幫我的忙嗎？”
兩名工人原本就有些羞愧，如今聽到雙倍工資，每天折算能有一毛錢拿，而且還是在下班之后的業(yè)余時間，于是兩人異口同聲地答應下來。
“我愿意的?！?p> “好?！背焓嫘那槁杂行碗s：“我叫做楚天舒?！?p> 兩人這時候都知要報上自己的姓名了。
“我叫做嚴羽?！?p> 個頭稍高的工人說道：“我叫陳牙?！?p> 楚天舒問道：“你們二位，是懂得焊接工藝的吧？如果不懂的話，還可再喊兩三人來，我照樣發(fā)工資的?！?p> “我是懂得的?！眹烙鹆⒖陶f道。
不過說完他又有些遲疑了：“真的可以再喊人嗎？”
“可以的?！背焓纥c頭：“不過現(xiàn)在我連廠房都還沒找好，材料也還沒聯(lián)系，這些估計要等上兩三天，你們要拉人進來一塊做事的話，盡量在這兩三天里面。”
“真的可以拉人？楚老板，我們能不能多拉幾個？”
“最好不要超過十個人。”楚天舒回復。
搞一臺自行車，即便是以如今的技術(shù)水平，楚天舒覺得，六七人也是夠了的。
不過鑒于如今這些工人的整體素質(zhì)可能不如自己想象當中那么高，為了確保效率，多拉兩三個打打下手，楚天舒覺得也是可以的。
畢竟人工比自己想象當中更加便宜。
“誒，楚老板。”陳牙小聲說道：“您剛才說，廠房和原料都沒有找好嗎？”
“對的?！背焓鎲柕溃骸澳銈冇姓校俊?p> “我們是有的?！标愌捞蛱蜃齑剑骸熬褪遣恢?，您要造的東西是什么，需要多少原料，大概是個什么規(guī)格。”
“如果規(guī)格小、工藝不那么復雜、耗材也不多的話……我們倒是認得我們廠里管大門的老劉叔，晚上廠里下了班，是可以直接用廠里的場地和原料的?！?p> 楚天舒有些意動：“當真不會出事么？”
“不會的?！标愌篮蛧烙疬@會兒都笑起來：“我們家里頭自己用的農(nóng)具都是這么弄出來的，廠里頭對這個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那原料呢？”楚天舒問道：“廠里頭不核算原料的消耗么？”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嚴羽自信說道：“我們廠里頭的原料啊，說實話，用一耗三的?！?p> 楚天舒一愣：“這么干你們廠還沒倒閉？”
“我們廠主要出產(chǎn)的是武器?！眹烙鹫f道：“因為廠里老板很有勢力，所以接訂單多，給價也高，所以也不怕那么點浪費。”
“你們的主管也不管？”
“他們自己有時候也報虛的?！?p> 楚天舒聽到這里，就對這個鋼鐵廠的具體情況有了猜測。
這不單單是工人薅工廠的羊毛啊。
這分明是從管理層開始倒賣原料，甚至直截倒賣成品，但是整個廠因為有封建政府的公家勢力，因此有著大筆訂單撐著，所以根本不在乎內(nèi)部的老鼠。
甚至很可能，這些老鼠的存在，都是訂單來源的一部分。
官商勾結(jié)，加上造的是武器，政府還對外國實行軍事訛詐，又把這些武器對外傾銷。
這個國家和這個工廠倒還挺有一點意思的。
“這么著吧。”楚天舒想了想：“你們把你們廠的那個看門的老劉叔也算上?！?p> “我們原料和場地就都用你們廠的，到時候我也照給你們付一些場地費和原料費……不過這個錢要比市價低些，你們看怎么樣？”
“這可以的，低一點無所謂，有就行?！眹烙鹳r笑：“楚老板，您這要造什么東西啊？”
“是一個討女孩子喜歡的東西?！背焓嬲f道：“這個東西……我給你們圖紙和比例?！?p> “你們把它弄出來就行?！?p> “行行，沒問題?！标愌肋B連點頭：“我們廠的技術(shù)還是很棒的?！?p> 造槍械的廠子，做東西的精密度，用來做個玩具哄女孩子開心，那肯定是手拿把掐，沒有任何問題。
對這件事，陳牙和嚴羽都充滿信心。
楚天舒點頭：“那能先帶我去你們廠里頭看看嗎？”
“行的行的?！标愌肋B忙引路：“來，楚老板，往這兒走?！?p> 楚天舒之前就注意到了兩人對自己稱呼的改變。
他沒有糾正。
雖然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