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上心愛的小摩托,永遠都不會堵車……
好像是這么唱的吧?
反正不重要了。
陳懷慶并沒有從廠里辭工丟掉鐵飯碗而有任何的沮喪,他已經(jīng)走在了一條錢途光明的道路上,為什么要沮喪呢?
沒有沮喪,可也稍有感慨的!
在廠里努力的日子,不時在腦海之中浮現(xiàn)。
到家門口了,陳懷慶放慢了速度,目光閃過一絲的疑惑,因為此時在他的門口,蹲坐著一個人。
綠色解放膠鞋,藍布褲子,一件白色的襯衫。
當陳懷慶摩托車停在門口的時候,那人抬眼看了下陳懷慶,又是低下了頭。
然后又是確認般,抬起頭,有些不敢認似的:“慶娃子?”
陳懷慶這時也看清了,記憶涌現(xiàn),驚訝的脫口道:“幺爸!”
陳懷慶父母雙亡,可并不代表他就沒有親人在世。
在離渝州不到兩百公里老家,陳懷慶有不少親戚在那生活,只不過平時的時候,陳懷慶并不去想這些,他也沒有打算說短時間里面回去。
實際上,自從陳懷慶上班之后,他三年來,就一次沒有回去過。
至于說聯(lián)系?
現(xiàn)在可并不是一個電話就能夠聯(lián)系的時代。即使在城市當中,想要聯(lián)系到一個人,那人要有單位,還好,可以往單位打電話。
沒有的話,就只能夠找人帶口信之類的。
前身都沒有這些親戚聯(lián)系,陳懷慶自然也樂得如此。
可想不到,親戚卻找上門來了。
為什么呢?
陳懷慶目光帶著稍許的疑惑。
陳順章站了起來,上次見面還是三年前,那個時候的陳懷慶,就一個毛頭小子。
可現(xiàn)在……
長變了不少,最為重要的是,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精神。
不是城里人那種精神,反正,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來形容。
陳懷慶趕緊打開門讓陳順章進屋,面上很熱情:“幺爸,這次來渝州,多住段時間?!?p> 一邊開門,一邊看向陳順章提著的東西,用口袋裝著的兩只母雞。
活的!
現(xiàn)在顯然不能夠說帶殺好的雞出門,天氣太熱了。
“我得要趕回去哦,你幺媽個人在屋頭,今年子,我們買了兩個豬仔喂起在?!?p> 喂豬在農(nóng)村來講,很有好處的事情。
豬養(yǎng)大之后自己殺了吃肉還是賣錢就先不說,豬還能夠產(chǎn)生大量的糞便,可以漚肥。
化肥太貴,只能夠用農(nóng)家肥。
進到屋里,陳順章滿臉的愕然,實在這屋里,一點都不像是正常人的家。
屋里面擺滿了各種的零件,還有各種工具。
甚至連電焊都有。
是的,電焊的確有。
還有氧氣瓶。
慶娃子在屋里搞啥子東西哦?
“慶娃子,你在給人修車?。俊?p> 陳懷慶將摩托車給推了進來,笑著道:“從廢品站給淘上一些舊摩托車,將零件給拆回來,重新組裝成新的賣錢?!?p> “你這個摩托車,就是自己搞的?”
“嗯!”
“賺錢不嘛?”
陳懷慶看了眼陳順章,笑道:“還挺賺錢的?!?p> 陳順章聽到這話,就放心了:“賺錢就好?!?p> 陳順章細細的打量陳懷慶這個摩托車,小巧是小巧了點,看起來還不錯。
“這個摩托車要賣好多錢?”
“不貴,就千多塊錢?!?p> “千多塊錢還不貴,你娃現(xiàn)在說話口氣有點大哦!”
在縣里面,可沒見到這種摩托車。
現(xiàn)在嘉林廠將摩托車主要銷往國內(nèi)的大城市,至于說小縣城,此時并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
陳順章并不在意摩托車到底多少錢,反正他又不買。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陳懷慶現(xiàn)在賺到錢了。
“幺爸,你先坐哈,我去對面館子喊送兩個菜過來,晚上我們一起好好吃個飯?!?p> “莫去館子喊菜,我們就自己炒兩個菜就行?!?p> 館子里的菜,多貴??!
陳懷慶無奈道:“我倒是想在家做飯給你吃,可家里面也沒菜??!”
那鐵鍋,都起銹了。
之前的時候,被陳懷慶給清理了出去。
與其每天花費時間做飯,直接下館子,反而更加節(jié)約時間上一些。
“你平時不做飯哦?”
這龜兒子,有點錢就亂糟蹋,看來,硬是得要屋頭有個管家婆才行。
不然,錢都存不住。
“我用做飯消耗的時間,來組裝一輛摩托車,反而能夠賺到更多錢。不是我不做飯,是吃館子更加劃算?!?p> 還有這種說法?
幺爸帶來的雞,還真的不好處理。陳懷慶平時的時候,很少吃雞肉,因為他小時候喂養(yǎng)過雞,從小雞仔孵化出來開始,見證了其整個生命過程。
所以,陳懷慶不會主動點雞肉之類的菜。
當然了,別人點了,陳懷慶也不會拒絕。
就像是他不吃狗肉,卻不會反對別人吃。
每個人有選擇自己飲食習慣的權利,法無禁止即可。
“幺爸,這兩只雞還能下蛋吧?”
“能??!”
陳懷慶笑道:“那先養(yǎng)著,當下蛋雞?!?p> 陳順章:“隨便你。”
一張小方桌上,放著兩葷一素+圓子湯。
陳懷慶給陳順章倒上一杯啤酒,現(xiàn)在夏天,自然喝啤酒了。
冬天的時候,才喝白的。
實際上,此時的白酒,大多屬于使用食用酒精勾兌的。
相比起純糧食釀造的白酒來講,可要差得太遠。
陳懷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幺爸,你這次來,是不是家里面出什么事了?”
陳順章和陳懷慶碰了一個,這啤酒,平時的時候可舍不得買來喝。
主要就一瓶的話,不頂事。
現(xiàn)在的人,酒量都不小。
“是有個事情,對你來講是好事?!?p> 陳懷慶嘴角扯動了一下,你老眼中的好事,在我這可不見得。
“劉家那邊,說想要把酒席就辦了。”
劉家?
他們想辦酒席,與我何干?
還用得著陳順章大老遠的從老家跑來渝州。
現(xiàn)在很多人,一輩子連縣外都沒有去過,至于到別的城市,那想都不敢想。
千百年來,人們都這樣過來的。
而在此時,華國處在一個千年巨變的節(jié)點上面。
人員交流的速度和頻次,一年比過去幾百年都要多。
陳懷慶記起來了:“劉惜妍家?”
“不然還有誰家?!?p> 麻煩事來了!
陳懷慶感覺自己的生活要失控。
剛剛來到這個時代,陳懷慶的心情是那種激動而忐忑,經(jīng)過一段時間適應之后,現(xiàn)在他感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和掌控當中。
在沒有見到陳順章之前,陳懷慶感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計劃在順順利利的進行。
這種能夠掌控的生活,無疑讓陳懷慶相當滿意。
他不喜歡在自己計劃之外的事情,因為那往往意味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