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往返鴻都需要十日行程,除開御劍飛行之類,騎馬自然不會很快;何況易風(fēng)揚壓根沒打算用最短時間回到御劍山莊,自得其樂的在路上徐徐前進!易風(fēng)揚修為受損,不能輕易使用仙術(shù)道法,又不能暴露自身傷勢;走官道慢慢抵達鴻都再回御劍山莊看看。畢竟千年來極少回去,應(yīng)該回去一趟。如今由不得他憑喜好率性而為,因為父親易卓凡年老久病,時日無多,若不回去見上一面,只怕又得惹出新麻煩。正好自己也想修養(yǎng)一陣好應(yīng)對千年一次的六界論道大會。如果屆時修為還未恢復(fù),說不定連自保都辦不到,如何護想護之人的周全呢?六界對菁華虎視眈眈,他身為菁華首席客卿長老有什么理由置身事外?再者說六界各方勢力會讓他安寧嗎?方今之世暗潮洶涌,生靈涂炭,流血飄櫓不過尋常。菁華眾人還等著他歸去一睹首席客卿長老仗劍出白雪,振袖拂蒼云的赫赫英姿。這不光是一個名號,更代表著菁華的強盛。盡管千年前兩役損失慘重,掌教真人商遺策仙逝,門內(nèi)大批高手與精英弟子橫死不少。但并未傷及根基,在楚蕭的執(zhí)掌下仍然擁有強大實力,足可與六界抗衡。楚蕭曾說:“世間既然分不清何為正邪善惡是非對錯,就由我菁華宗來定義;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從來不僅是一句響亮口號,楚蕭必竭盡全力鑄造一個新世間。”如今他已功參造化道法淵深,頗有其師之風(fēng)格,六界論道大會將是一個絕好契機!往后六界必然出現(xiàn)天翻地覆的變化!注定有人黯淡無光地殞落,被歲月淹沒遺忘;有人如星辰般璀璨奪目,把塵世再次沖刷洗滌。讓光明不在那么不堪一擊,潔白的漏洞百出的謊言。黑夜給人黑色的眼睛,還給了陰暗的心!光明不曾存在,他需要有人去創(chuàng)造。
山高壑立,林深樹茂,每每有盜賊流串于此道上。隨著馬蹄揚塵的起起落落,可以模糊地看見山中被人族放棄開采的礦洞周邊樹木伐盡,光禿禿沒了遮掩物;靈脈遭至前所未有的破壞,活生生將靈脈從中斬斷,使得靈氣消泄一干二凈。從大道上走過也能清晰地感覺到?jīng)]了靈脈環(huán)境的凄涼蕭索,失去靈氣滋養(yǎng)的周遭草木悉數(shù)死去,走獸遷徙,妖物進入四都破害人族。土壤皸裂的快要崩毀成粉墨,少許鳥叫獸吼全無,山中寂靜的可怕!雖然他明白千年里人族四都廣開靈脈,大肆采掘靈石地寶,不少宗門興起去開啟未知之地與洞天仙墓。譬如炎火殿、書沉閣、幽嵐宗、地藏府等等。但他實在未想到這些事物發(fā)展的速度令人不能想象。用日新月異來形容恰如其分!為了獲得修煉資源似乎已經(jīng)喪心病狂!易風(fēng)揚邊走邊打量,不由觸目驚心,即使他并不在意周遭事物變化為何種模樣;這些地方若不是因為藏有種種靈石藥草鐵料等等,也斷不會引來人族青睞。世間萬般變化均由人為!想想自己千年前的際遇滿目河山亦不過如斯!路沒有盡頭,同樣沒有起點,只有在路上往來空洞的身影!沒過多久便和一行商隊遇見,打著商盟旗幟是從鴻都來的。馬匹馱在上千斤貨物,馬車裝載滿滿當當,不時偷瞥他的行為,似乎還想把他一道收拾了。反正這崇山峻嶺謀命奪財不在少數(shù)!好在今天易風(fēng)揚不想招惹麻煩,同他們互視一眼禮貌地頷首致敬,一道威壓撲面而去告訴他們打他主意只有一種結(jié)局——就是死!商人重利輕別離,命自然十分珍惜,畢竟他們身家豐厚可不愿意有了錢卻沒命去享受。盡管商盟組織嚴謹,能夠借著各界勢力鏟除異己更好的尋寶探秘,也不乏雇六界散修宗門殺人越貨!做那些事兒都是沒有兩全的辦法,只好死無對證,因為這些的的確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有損商盟形象,所以幾乎沒有活口存在,如此商盟都是正派作風(fēng)面世。
過了些時候他走到驛站,兩都之間商賈往來要些中途休息歇腳的地方。由于兩都相隔甚遠,路途遙遙,中間有崇山峻嶺和妖獸盜賊興風(fēng)作浪,會設(shè)立十多個驛站保護過往商隊行人,驛站內(nèi)有專門的宗門弟子駐守。易風(fēng)揚在驛站要了一間客房休息,躺在床上不經(jīng)意察覺這些山里隱隱約約藏有一股詭異陰森的氣息,時而強時而弱,又似乎沒有,令他思慮起來。按說荒山野嶺人跡罕至有巨獸蠻妖存在也屬正常,但他們身上獨有的令人感動不安惶惶的氣息不該在此處出行才對。商盟建立驛站,有修士駐守,即便這些修士修為不算高,要對付一般妖獸盜賊或六界逃犯也有一定抵御力量。疑云縈繞心底,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觀察他的舉動。又刻意保持較遠距離不讓他發(fā)現(xiàn),也許是極少騎馬遠行的緣故,倒在床上不久便產(chǎn)生些許倦意。天色還允許趕路,易風(fēng)揚朝窗外望去,輕輕吐出口氣,緩緩閉上眼睛;他真的渴望能好好休息一下,不知從何時起對睡覺失去了太多感覺。每當閉上眼就會浮現(xiàn)葉沁死去的一幕,空有一身修為面對她的離去卻沒一點辦法!是對她的愧疚嗎?還是不能放下?他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就像走失于過往蒼白的回憶中,回憶有悲有喜有笑有哭。而現(xiàn)實里他卻麻木了,面無表情,指尖劍氣激射浮誅劇烈晃動是他對這個世間強力的抗議!究竟是世間太過瘋狂,亦或是他過于執(zhí)著!不曾停息的風(fēng)從窗邊撥動心弦,冰冷地觸摸臉頰,冰涼地拂過世間。溫暖流失又那么彌足珍貴,把一切獻祭,只是荒唐了一生,辜負了韶華。到最后剩下一身疲憊和獨自承受的孤寂。
忽然隔壁房間與樓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易風(fēng)揚心中疑似驛站有問題,便翻身走到門邊打開一個細縫觀察外面情況。只看見五六個黑影上上下下,低聲攀談,面容緊張擔(dān)憂。由于他們聲音很小,他并沒聽著說什么。但他們的身材與所用劍刃顯而易見不是普通百姓或散修;甚至一般宗門世族子弟也非他們對手!奇怪的是這樣一群人出于什么目的出現(xiàn)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驛站?易風(fēng)揚觀察片刻又把門關(guān)上回到床上躺著,沒弄明白這伙人的目的,又似乎沒有敵意。像這類修士不算少見,通常效忠于某個大宗門或世族,替他們辦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樓下馬廄的馬一陣嘶鳴,一陣馬蹄聲從官道疾馳而過;易風(fēng)揚小憩一會兒醒來已是夜里。山中霧氣格外凝重,房間內(nèi)也能感受到濕潤的空氣亂竄。驛站雜役敲門送來晚飯、洗腳水之類,約百十來歲的小伙子,恭敬地把東西擺放在桌上和地板上;又向他垂手囑咐道:“公子是趕路人,山里不太平。夜間無論聽著外面有什么聲音都不要好奇而出去,明兒天亮早些時候有商隊去神都或鴻都,也到下一個驛站休息。公子可與他們一道同行,這樣安全一些?!币罪L(fēng)揚聽完一臉詫異好奇,問道:“難道山里有妖獸在吸食人的精魄嗎?還是有其他怪物作祟?平日可沒聽誰這么說過?!笨吹剿灰詾橐馇沂趾闷妫s役再次打開門左右看看,將門關(guān)好有些緊張地壓低聲音,語氣凝重:“是的!近年來不斷有妖獸、邪靈等等出來殺人吸食精魄,一旦單人獨行被盯上便上天無門,難逃必死下場。這天官道上已經(jīng)死了很多百姓商人及修士。商盟聘雇散修清理,結(jié)果散修死傷大半,最后鎩羽而歸。宗門世族雖有出面,卻沒有真正動手。長久以往,這山里的妖獸、邪靈愈加猖獗,唯結(jié)伴而行可以走出此道。前不久夜里妖獸襲擊了一個驛站,駐守修士拼死抵抗都死了好多歇腳的客人。”這下他有點明白了,又更加疑惑,人族在遠古時代占據(jù)人界,先輩結(jié)成聯(lián)盟四處斬殺妖獸,許多大妖巨獸紛紛身死,僥幸活下來的應(yīng)該不能在為禍人界才對,怎么時至今日又出沒在山野?易風(fēng)揚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他,拱手:“多謝相告!”雜役猶豫少頃接過銀子,高興道:“多謝公子打賞!公子這般闊綽的少有,公子一路小心。小的不打擾了,有事公子隨時喚我!”說罷雜役拿起托盤出了房間。
易風(fēng)揚到窗戶邊向外張望,四周尤為靜謐,連幼小的昆蟲都十分安靜。仿佛是災(zāi)難降臨前的窒息絕望,驛站大門懸掛的兩只燈籠光芒慘淡,似乎僅要一絲邪風(fēng)吹過就能把它熄滅在黑暗。下面值夜修士全部躲進了驛站內(nèi),這種壓抑控怖的氣氛貌似籠罩了驛站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應(yīng)對的方法熟練的天衣無縫,對每個在驛站休息的人的說辭不由叫人信服。妖獸冷血專吃生人;邪靈狡詐,直接吸食煉化精魄。山里彌漫起陰森荊棘的流嵐,在這種情況下睡覺也睡不踏實,閉上眼若運氣不佳便永久的閉上了!即使有鴻都神都兩大勢力存在,能夠以強大實力鎮(zhèn)壓、擒殺妖獸邪靈,每間隔數(shù)年都會派族中子弟結(jié)盟入山,對山里的妖獸邪靈及流躥人界的五界叛逆進入圍殺清剿。雖然是歷練新人各方面力量提升,也未能真正斬草除根。況且顧及自身利益,都不會當真殺光妖獸邪靈。他們是制衡彼此的最好方式之一,其一不至于撕破臉面明火執(zhí)仗地刀兵相見;其二可以削弱對方力量,無形中給自身安全增加保障;其三能幫助族中子弟修煉提升修為。這樣一來何苦要大費周章的去做一件收成不大的事了!任由妖獸邪靈在山里官道驛站等為非作歹,沒有危及他們利益便由他們興風(fēng)作浪。遠古人族為求安居自然不得不摒棄利益沖突,同仇敵愾地結(jié)盟對妖獸展開百年捕殺;往后的上千萬年六界格局變化天翻地覆,人界四都分崩離析,哪還能再精誠合作,團結(jié)一致肅清盤踞山野的妖獸邪靈。
夜色逐漸深沉,流嵐封鎖山巒。能聽到呼嘯的風(fēng)中傳來的吼叫聲,妖獸們在密林快速穿行,用壯大的身軀蠻橫地撞擊古樹;驛站布置有強大的驅(qū)趕法陣,因此普通妖獸邪靈只敢在驛站遠處圍著,把守好大道等待趕夜路的修士與商人。很多時候都可聽見被妖獸圍攻致死的修士發(fā)出的慘叫聲,躲在驛站內(nèi)的人毛骨悚然,慶幸死的不是自己,又活過膽戰(zhàn)心驚的一夜。等到清晨太陽出來,霧氣開始消散,行進到路上便能見著少許血漬和妖獸尸體涎液等等。有甚者同類尸體也不放過,并不只吃人與修士。易風(fēng)揚推開門注意樓道狀況,到無過多驚恐。又扒在窗戶看著朦朧一片的夜空,他在想那些妖獸邪靈真會來此嗎?盡管身體尚未恢復(fù)只剩一半修為,仍想見識一番他們口中害怕的存在!看看到底是長著三頭六臂或妖力徹地。遺憾的是一夜過去他并沒如愿,也許妖獸知道驛站來了位祖元境修士,即便有強悍身軀,也無法在絕對實力面前討著便宜。到了早上霧氣仍濃,驛站雜役剛打開大門即有商隊著急趕路。易風(fēng)揚象征性地拿出兩個蘋果一根香蕉離開驛站,牽上馬匹身影慢慢被山腰遮掩;霧氣估計要正午才會完全消散,早晨還有妖獸邪靈活動,瞧見他一人一馬獨往林間,多少有些心動。送上門的肉妖獸怎好拒絕,長長的舌頭在外面瘋狂舔舐,目光跟著他移動。馬兒非常敏感,漸漸地停下?lián)P蹄嘶鳴,像在提醒他有危險靠近。易風(fēng)揚貼近它的耳朵嘀咕:“馬兒你不給我面子嗎?不趕路到發(fā)起脾氣來?!瘪R兒再次嘶鳴,繼續(xù)往前,貌似在說:“你自己不想活別拉上我!”
哪些妖獸距離開啟靈智還需一定境界,一直尾隨在他后面不敢上前。易風(fēng)揚余光打量,臉上從容淡定,淺笑著由他們在后面跟著。就當他們是自己免費的護衛(wèi),路上的樂趣總是很少,有這群伙計相隨也不會感到太無趣。時間推移,陽光刺破層層阻礙進入密林,光芒將陰暗驅(qū)散,妖獸的步子慢下少許。跟蹤許久后選擇放棄,轉(zhuǎn)身往山中折回巢穴;再跟下去日光愈加熾烈,萬一遇上出來歷練的宗門弟子或結(jié)伴獵殺妖獸的散修便更不值得。于是他們仰天咆哮宣泄不甘與落魄,易風(fēng)揚回頭看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禁嗤笑:“怎么不繼續(xù)跟著呢?哎!”其實正午的陽光的確灼人,但在茂密的林間根本沒有什么溫度可言,早被層層阻礙消耗得差不多了。為什么妖獸見著陽光就害怕地躲進森林深處呢?無人知曉答案,也無人去深究。正午霧氣消散,易風(fēng)揚下馬到一棵大樹下乘涼,從懷里取出一個蘋果聞聞香味開吃,將另一個放在馬兒邊上。馬兒見狀嘶鳴一聲,不客氣地直接一口塞進嘴里,隨便嚼兩下即吞下肚。接著又看向他手中那個蘋果,誠然一個蘋果不夠它塞牙縫,也許味道都沒嘗著就沒了。易風(fēng)揚看著手里吃了一半的蘋果,兩口把他吃完,沖馬兒無奈:“好了!現(xiàn)在我的也吃完了!等到了鴻都再給你安排上等精料?!痹捯粑绰浔闾统鲆桓憬秳冮_,志得意滿的吃著。馬兒鼻息猛地長吐,見他仍舊沒拿出水果給它吃,知道他也沒了。隨即舔食地上為數(shù)不多的草芽。
馬蹄揚塵風(fēng)變色,歲月若長歌。不知不覺十多日過去,易風(fēng)揚走出孤鴻道路過茶棚遠眺奔流不息的九曲江,眨眼工夫就能進入聞名六界的鴻都城。歷經(jīng)千年變化,少陽府實力江河日下,卻同御劍山莊結(jié)盟意圖改變往日作風(fēng);城樓分別由兩族弟子把守,嚴格控制進出人流,發(fā)現(xiàn)可疑形跡之人當場進行抓捕。少陽府主陽云深有言:“寧可抓錯,亦不可放過?!本徘蝗缗f時洶涌澎湃,氣勢如虹;稍稍不比以前的清澈澄明,多了一些惡臭腐壞的味道。易風(fēng)揚極少在鴻都現(xiàn)身,由于人世代謝,守城修士不識得他。當他騎馬緩緩走近城門,即被修士上前圍住質(zhì)問:“下馬。你從哪里來?進城所為何事?如不一一講明白大爺們抓你進大牢?!毖栽~甚為犀利,一點不打算輕易放他入城。易風(fēng)揚皺起眉梢不屑一顧地掃視守城修士,依舊坐在馬上淡淡的笑了笑?;叵肫鸪菈ι乡澘痰脑~句,“驚鴻一現(xiàn)天下絕,滄桑往事別經(jīng)年。”問道:“那我要如何才能進城呢?”一人得意的咧嘴訕笑:“下馬搜身交銀子?!睂τ谶@個請求易風(fēng)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遙想橫行六界時都沒人敢搜他的身,如今回了鴻都不止搜身還得交銀子。兩大勢力共治的鴻都真是不敢恭維,易風(fēng)揚戲謔一笑,一字一句的報出名字,道:“我是易風(fēng)揚!”三字脫口,剛才還囂張跋扈的修士赫然面露怯色,向后退了兩步。聲音顫抖:“你~你是易風(fēng)揚!”易氏弟子從旁邊觀望中走來,仔細打量他兩眼,謹慎:“有何憑證?敢冒充二爺名號!活膩味了吧!”易風(fēng)揚搖頭無奈,暗道:“世道變了不成,還有人假扮自己嗎?我可是離經(jīng)叛道為六界正派勢力所不容的人!”
“我是易風(fēng)揚!用得著冒名頂替嗎?我要進城了,誰在阻攔風(fēng)揚見下無情?!彼T馬大搖大擺的通過城門,少陽府弟子剛想持劍群起而攻之,便被易氏弟子攔下。道:“不可莽撞,他若真是易風(fēng)揚你們擔(dān)得起圍攻他的罪責(zé)嗎?而且易風(fēng)揚修為了得,你們攔他不是自尋死路嗎?”兩邊各自差人回府稟報,因為易風(fēng)揚的名頭已人盡皆知。且不論他是真假,若對他動手一旦查明真相都不是他們守城修士能擔(dān)下的。守城雖可由喜好抓人,在羅織罪名坐實;又艱辛異常,不小心開罪上流人物就是自掘墳?zāi)?。既然敢用易風(fēng)揚這個名字,先去稟告在聽令而行,萬一有個閃失也無須由他們擔(dān)待。鴻都與神都差別還是挺大,就拿民風(fēng)這塊來說遠不如神都彪悍,又因商賈云集面貌日新月異,完全和千年前不相符合;易風(fēng)揚目光所及竟生出陌生感!這種感覺在心里徘徊不散,仿佛自己僅是來游玩的客人,非回到家的舒坦自在。事實上很久以前他內(nèi)心深處便有了這感覺,無數(shù)繁華笙歌燕舞,緩緩落幕又緩緩開啟,看不到盡頭亦看不到開始!人在街口消失,把身影無限拉長,與地平線合而為一,又在夜幕開始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