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終于久久不舍停下手中的操作,站起身來注視著凌飛,他的身軀比凌飛高大太多,接近兩米,卻一點威勢都沒有,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道:“你是誰?為何闖入我的實驗室?”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里早已大變,也根本沒有聽到凌飛剛才的話一般。
凌飛皺眉,將自己名字說出,又想重復(fù)剛才自己的問題時。
沒想到,這怪人只是聽見他的名字,就不耐煩地隨意一指,“原來你就是凌飛呀,不早說,她們交代過我,啰,那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個方向,好了。別來煩我!”
他不太耐煩擺手,重新蹲下。
將腳邊的物件拿起,這是泡在玻璃罐里的一顆看似竟還在跳動的心臟,它有著奇特的紋理和顏色,玻璃罐上有著無數(shù)細(xì)管連接著前面的儀器。
艾伯特目光在心臟和儀器之間來回切換,他的手指熟練地調(diào)整著旋鈕,竟開始哼著悠閑小曲。
凌飛感到一陣惡寒。
他轉(zhuǎn)身走向那指去的方向。
這是一個破碎的巨大透明溶液罐,底下的玻璃碎渣堆積得到處都是,沾染著許多粘稠的液體。
凌飛沉默看著,在這罐底座上半蹲著一個幾乎無法辨認(rèn)是什么物種的生物,但能認(rèn)知到,這或者曾經(jīng)是一個人類,身體已發(fā)生驚人的變異,四肢延長,形成了類似蜘蛛的多足,皮膚呈現(xiàn)出半透明的狀態(tài),血管和骨骼清晰可見,眼睛也變成多個,分布在頭部四周。
他望著旁邊玻璃上的標(biāo)簽。
江錄......
這一瞬,凌飛心中生出深寒,一股冷意從頸椎升起:“你是江錄???!”
似乎感應(yīng)到凌飛走來,這顫抖的身軀停止顫動,那些眼睛轉(zhuǎn)向了凌飛,微微抬起頭,果然是江錄,但他看見凌飛,再次蜷縮成更小的一團,那些多眼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他似乎已經(jīng)認(rèn)不出凌飛了。
凌飛看著江錄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他難以置信,甚至悄無聲息連殺意都消失大半。
“對了,那個白衣女人還說過,你不止在找他吧,還有一人,啰,就在他旁邊,她說這就是害你母親的,那什么兇手。”
凌飛轉(zhuǎn)頭,在江錄旁邊的溶液罐里同樣看見一個扭曲至極的怪物。
“......”
他沉默想要找出這人的名字標(biāo)簽,知曉他到底是誰,可是這里一切實在是太混亂,很多東西都遺失,根本就找不到,凌飛直接呆滯在原地,古漢劍垂下,這一瞬間覺得太荒謬了,太諷刺了。
尋找了七八年的兇手,終于找到了。
卻是這副場景......
一個兇手,一個幫兇都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凌飛甚至走到兇手前面時,都看不出他曾經(jīng)原本的模樣,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本是仇恨與憤怒在心中蔓延,另一方面又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同情與憐憫升起。
江錄做出類似本能的防御動作,突然他臉上的多只眼珠微凝,好像終于是認(rèn)出了凌飛,他張開嘴,支吾叫了兩聲露出痛苦神色,掙扎朝凌飛爬去。
天弓看見這兩怪物對凌飛來說意義不一般,詢問艾伯特是如何搞成這樣。
“當(dāng)然是我做的?!?p> 艾伯特直接語出驚人,卻毫不在意淡然道,很快他又道:“顧老板一個月前將他兩人交給我的時候,已經(jīng)是打的半死,原因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似乎是惱怒他們的過去一些行為不夠干凈,讓人抓住了后腳,很久以前的事了,究竟是什么我才懶得詢問,反正有實驗體給我弄就行。”
“對了這個叫江錄的,為了能逃得一命,還將身邊的兩個女人,一個叫劉珊,還有一個叫.....忘了,反正都送給了顧老板,不久也被玩死了,呵呵,也送到我這里來了......”
他的笑聲毛骨悚然,帶著一絲瘋狂的味道。
天弓愕然,身體微顫,對艾伯特的眼神幾經(jīng)變化,暗含恐懼。
“呵呵呵呵呵......”不止是艾伯特,天弓他們轉(zhuǎn)頭看向凌飛,見其同樣發(fā)出一陣凄厲恐怖的笑聲,隨即笑聲擴大,笑的幾乎岔氣,他彎下腰,笑的淚水都出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p> “哈哈哈太可笑了,媽的太可笑了?。」?.....”
怪物江錄已經(jīng)來到凌飛的腳邊,拉扯他的褲腳,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用一種無聲的哀求看著哈特曼,那是一種混合著絕望和痛苦的眼神,讓人的心如刀絞,凌飛卻一腳將之踹翻,讓其再也不能爬起。
他伸手抹掉臉上的笑出來淚珠:“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猖狂的大笑:“你想死是嗎,你現(xiàn)在想要我殺死你了是嗎!可我偏偏就不能殺你,現(xiàn)在你和那兇手死了才是解脫,可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子,啊啊?。?!讓我千辛萬苦找到你,卻根本不能下手復(fù)仇??!”
說著,凌飛感到一股氣涌入胸口。
令他幾欲吐血。
他的劍舞動,咆哮,仰天嘶吼,雙眸通紅,眼角滲出鮮血。
這一幕看的天弓所有人都心寒膽戰(zhàn)。
“我......我們還是撤到一邊吧。凌君好像......瘋了。”松本綾顫栗說道,她已經(jīng)不敢看凌飛,覺得此時凌飛跟以前那溫和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凌飛隨意破壞眼前的一切,不久已精疲力盡,坐到地上垂頭氣喘吁吁。
“轟隆?。。?!”
外面又是一陣響動,顯然是高層的人又一次使用火箭炮,但這次又有不同,不僅是樓下的廣場,劇烈的爆炸聲仿佛無比迫近,就連整棟樓宇都在劇烈地顫動著,爆炸聲在狹窄的樓道里回響,灰塵和碎片如同暴風(fēng)雨般飛舞。
因為離得太近。
天弓虎勁,還有松本綾皆感到耳膜幾乎要被震破,呼吸變得困難,跑到走廊外,勉強睜開雙眼,只見走廊已經(jīng)被濃煙籠罩,到處都是殘骸。
“這......好像不只是外面的廣場轟擊導(dǎo)致的?”虎勁有些不確定的道。
蕭太云終于帶人從下面趕來。
身后的張浩,李虹陰著臉道:“當(dāng)然不止是對廣場,我們一路走來,看見不少樓層都布置了用量不小的炸藥,最多十分鐘內(nèi)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了,那顧天任根本就是個瘋子,試圖與我們同歸于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