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天邊出現(xiàn)了魚肚白,晨曦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將房間照亮,但凌飛仍然躺在地榻上,身體微微發(fā)顫著。
凌飛的身體不斷痙攣,額頭冷汗淋漓,眼睛不停顫動。
隨即一道公雞的鳴叫傳來,他的瞳孔陡然睜開,身體猛地彈了起來,第一時間看向自己正對面的墻面。
墻上還是昨晚那副猙獰可怖那重重的鬼臉模樣。
沉默間,他起身打開窗戶,注視著天上懸掛著十二神環(huán)的太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處,松了口氣。
“看來還是熬過這一天了...”
按照云安奴的說法,只要熬過這詭物一晚上的干擾,應(yīng)該就不會再出什么事了。
尋得一塊看上去還干凈些的布條將手上已經(jīng)干涸的傷勢包扎好,又找來一根繩索,將那只斷裂的毛筆捆綁在繩索上,然后將繩子牢牢拴在床頭柱上,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這些毛筆已經(jīng)沾染墻壁上的血跡,說不定有些辟邪的能力。
走出房門,迎面便是那道陰森的走廊,凌飛深吸了一口氣,下樓之后朝著疑似廚房的后院走去。
忙乎一個晝夜,此時的他早已經(jīng)饑腸轆轆。
走近廚房的門,發(fā)現(xiàn)廚房門并未關(guān)嚴,而是半掩著,不過廚房里除了灶臺上有一碗米粥和幾碟小菜,并未發(fā)現(xiàn)其它美味食物。
但這時,他哪管其他,連忙沖了上去,連忙打開鍋蓋,發(fā)現(xiàn)里面依然滾燙。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大碗米粥入腹,他頓感一陣舒暢,才有空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打量著四周,這里的擺設(shè)很簡陋,也很樸素,頗有農(nóng)家之感。
“呼~~”
用餐之后,凌飛吐出一大口濁氣,他知道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自己這餓死鬼的樣子哪像是只有一天沒有進食的樣子...
至于在他身上為何發(fā)生這樣的變化,恐怕就是繪出了那鬼墻畫的緣故。
“畫出那樣的畫...真不知道要是被云老丈知道后,怎么辦?”
凌飛想到這里,心中無奈,加上他身上確實沒有錢可以用于賠償,全身上下也唯有那斷劍看起來頗有幾分的來歷,“再不濟,等會到了響午,在村中隨便找個鐵匠鋪將斷劍賣了吧...”
這時,他聽到身后響起腳步聲。
隨即神情僵硬,之前他狼吐虎咽下,沒有注意到,自己喝完后,又舀好幾次,如此反復(fù),直至將鍋中的米粥三分之一消滅。
不禁慌忙地擦擦嘴,打了個飽嗝,正欲走出。
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站在廚房門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凌飛有些尷尬地道:“那個...我等會兒再煮一灶...”
元老丈望向屋內(nèi),似明白了什么,“無妨,我等會自己再準(zhǔn)備一些就行。”
“嘿嘿,這廚房的位置這么偏僻,你是怎么尋到這里的?”他的身后轉(zhuǎn)出一個獸衣女子,面容姣好,肌膚細膩,身段婀娜,腰肢盈盈一握。
看到她,凌飛頓時一呆,腦子瞬間短路,一臉呆滯,“你是...”
云安奴?!
凌飛聽見熟悉的聲音,相比之前那丑陋模樣,現(xiàn)在的她簡直美麗動人,一顰一笑都充滿野性的風(fēng)情。
那從金蓮老奶奶得來的丹藥竟有著這般的奇效...
望向云老丈,凌飛還打算解釋一下:“昨天夜里,附近鬼魂作祟...所以...精疲力盡下,才使得我饑餓至此...”
“噗呲~~”
云安奴笑靨如花,撫著肚子咯咯嬌笑起來,伸出手指指向凌飛:“你還真信了?”
廚房外傳來兩聲狗吠聲:“汪汪!”
隨即兩道身影從屋外的拐角處竄出,兩只小狼狗趴在門口,黑漆漆的大眼珠子不斷轉(zhuǎn)悠著望向三人。
“哈哈......”云安奴見到這兩小狗,笑得更歡暢了,伸出手指向它們招招,兩只小狼狗連忙跑到她身前汪汪大叫起來,似是歡喜無比,伸出爪子撓撓。
“吉祥,如意,這位新來的小哥將你們那份的早餐給吃了,你們說怎么辦呀?”
云安奴輕撫小狼狗,笑吟道。
聽到這話,凌飛臉上的神情一僵,知曉自己吃的鍋中米粥竟是狗糧,忍不住想要伸手扣自己的喉嚨,將其吐出。
云老丈看向凌飛,臉色平靜。
“小后生...農(nóng)家的狗沒有城中的金貴,我們剩下的便是它們的口糧,只是你吃了這許多,再分上一些給其他借宿的客人,就沒有這兩畜生的了,不過也無事,它們一頓不吃也餓不死?!?p> “......”即便是如此說道,凌飛也覺得有些怪異。
“汪汪?。?!”
兩只狗好像聽懂了自己女主人的話,立即對凌飛放聲大叫起來,似是對他那種偷盜般的可恥行為很憤怒。
得到呵斥后,這才停止叫喊,但卻都警惕的看向凌飛。
見狀,凌飛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云安奴則安撫著狗子笑道:“好啦好啦!既然他也知道錯了,我等會兒再幫你們煮一些,可不能讓你們要餓肚子?!?p> “你餓成這樣...遇到鬼邪之事了?”云老丈看著吉祥和如意露出如此兇狠的模樣,眼中閃過莫名之色。
想起那副鬼畫,凌飛立即心虛對著云老丈點頭。
云安奴抬頭看向凌飛,只見他臉色蒼白的要死,嘴唇更是發(fā)青,明顯是昨夜沒有睡好,露出好笑的神色,“看來,我跟云紅,云海她們還真是賭對了,你之前的確應(yīng)該是個貴家大公子,竟然連鄉(xiāng)間的鬼故事都信,還被嚇成這樣,哈哈哈...”
凌飛看向她,露出疑慮的神情。
什么意思,她之前說自己真信什么東西?
“丫頭...是不是又跟客人講你那些不著調(diào)的鬼故事了?”
云安奴一臉不在意,眼眸中閃爍著促狹的目光:“哪有,我昨天可沒有講。”
“只是向伯特普及一下,紫砂燈為什么不能隨意地吹,以免惱怒紫薇天君之類的東西,隨便再將一些不好的后果告知而已,哪想到他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會嚇成這樣子?”
凌飛眉頭緊皺起來。
要知道深夜自己可真是遇到詭異的事情。
隨即在云老丈的歉意解釋后,他才搞明白其的惡作劇心理。
云安奴是這一帶出了名的頑劣少女,平日里無事,就經(jīng)常捉弄一些來這里借宿的客人,昨夜從云金蓮那里回來后,便在老者的口中得知了自己吹滅紫砂燈,便想要借此機會故意嚇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