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的嘴角由原先的弧度,漸漸地凝固在那里,隨即慢慢變?yōu)榱擞行@愕的表情。
這怎么感覺馬上要變成文學研討會了?
聽著耳麥里面?zhèn)鞒龅碾娏鲾M人聲,以及伴隨著包間之外隱隱約約的吵雜聲,這樣的差異讓凌飛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了嗎?”網(wǎng)線對面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凌飛的異常笑聲。
“呃...沒事...”
凌飛搖了搖頭,他知道對方可能誤會了什么,急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說,你說的這個書,跟我之前看到的一個電影很像,也是一個構建世界的故事,不過,它并不是什么科幻電影,更像是一個類似于倫理人生的電影?!?p> “哦?”電線對面的聲音有些驚疑,但隨即平穩(wěn)道:“什么電影?”
凌飛撓著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進行到這個話題,但出于對對方的好感,他還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楚門的世界》?!?p> “一個名叫楚門的主人公從呱呱墜地到畢業(yè)結婚,他的一生生活在別人為其虛構的世界,被大洋彼岸另一端的另一些人操控著他的人生,最后成功逃出來的故事?!?p> 凌飛用著簡單的語句講述了這電影的大致劇情。
“有些鳥是不會被關住的,因為它們的羽毛太漂亮了!”女人的聲音有些感嘆起來,實在不像一個剛從吃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女殺手”。
這話讓凌飛一陣無奈。
這是《楚門的世界》的經(jīng)典臺詞,對方果然是已經(jīng)看過。
想來也是。
她連什么叫《雪崩》的外國上世紀科幻書籍知道,怎么不會看過這經(jīng)典電影...
裝逼有些失敗,凌飛只得氣餒的閉上了嘴巴,不再多說什么。
“你不覺得楚門跟你的性子很不一樣嗎?”
“什么意思?”凌飛皺眉回應,他自問跟對面不過認識這幾天,但其卻似乎很了解自己的樣子。
“楚門的世界是虛假的,但卻跟你不一樣,不愿沉淪其中...”
凌飛有些明白其的意思,呵笑一聲:“姐姐,我只是游戲ID叫做甘愿沉淪而已,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和他不一樣,而且,我又不是生活在虛假的世界。”
“覺得我們的世界很真實嗎?”這次,對面的女孩子再次開口。
“?。俊绷栾w眼睛微微有些瞪大。
這是什么話,難道對方是什么神經(jīng)病院出來的瘋子?看之前的操作,不應該呀。
他的眼睛在眼眶里轉動,“我是真實的,和我一起玩游戲的你也是真實的,這個世界自然是真實的?!?p> “是嗎...”
之后,兩人都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凌飛甚至以為對方已經(jīng)下線,正覺得該不該加上對方好友時,一陣悅耳的音樂聲忽然傳來。
是大輝網(wǎng)咖系統(tǒng)的提示信息。
他急忙回神,將目光移向了屏幕。
此時,信息正處于倒計時,顯示還有十秒鐘就結束了,但此時他的屏幕上卻出現(xiàn)了兩行字:
“凌飛,電腦靠‘1’和‘0’來表現(xiàn)所有事物,世界也是一樣的?!?p> “而‘有’與'無’之間的這種差別,即對‘存在’和‘虛無’進行的關鍵性區(qū)分,正是許多創(chuàng)世神話的本源和基礎?!?p> 這是什么?
凌飛的眉頭一皺,隨即想到什么了。
他的身體從原本躺臥的姿勢立刻坐直了起來,隨即再次掃過一遍,眼睛逐漸變得驚駭起來,“你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網(wǎng)線的對面沒有任何聲音,臉色越發(fā)凝重了起來,此時他的腦海里迅速搜尋起來,將這些天的所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
卻是氣餒的發(fā)現(xiàn),在記憶中,沒有一個人能跟這個神秘的女人聯(lián)系到一起。
那她究竟是誰,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這時候,對方再次響起了聲音:“最頂級的修煉者,我想要邀請你進入新的世界,另一個楚門的世界?!本W(wǎng)線對面的女子發(fā)來了信息。
聞聽到這種話,凌飛有些發(fā)懵,“什么世界?你話說清楚一些...”
然而他的話剛說出一半時,眼前的電腦屏幕卻忽然一黑,再也沒有了絲毫反應,這讓凌飛大吃一驚。
“我草!”凌飛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的臉色有些發(fā)黑,“耍老子呢?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停機了。”
他有些焦急了,手指無意識地揮動著鼠標,不知道劃動到什么,電腦屏幕再度亮起。
心中來不及驚喜。
“凌飛...”一道聲音響起。
使得凌飛握住鼠標亂劃的手一頓,隨即他的眼神閃爍,看了一下電腦的主機,上面的電源燈早已經(jīng)熄滅。
也就是說這道聲音不是從耳麥中傳出來的,而且聽起來似乎也不像之前的聲音...
突然間感覺眼前有些眩暈。
不是吧,又來?
之前就是這樣不知不覺中陷入了沉睡中,而一天連續(xù)兩次暈眩過去…
凌飛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會在第二天上了當?shù)氐男侣劊}目是《震驚!本市無業(yè)游民猝死于網(wǎng)咖,是社會的淪喪,還是道德的…》
眼前的場景慢慢消散,而他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仿佛進入到一片漆黑的空間內(nèi)。
真...要死了不成?!
默默吐槽的凌飛,心中充滿無奈。
但奇怪的是,盡管知道自己可能馬上要休克而死,他也并沒有感到多少絕望。
只是...對于這個世界,他多少還是有些遺憾就是了。
最遺憾的是什么呢……
凌飛猛地記憶起六年前的事!
“抱歉,事情已經(jīng)查清楚,在事發(fā)現(xiàn)場,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說的那怪人,小同志,你母親的事……節(jié)哀順變。”
“不,你們搞錯了!一定有的,我看見那人了!他當時就在樓頂!就這樣笑著看我媽死去,他一定就是兇手!你們一定要繼續(xù)查下去,不能放棄??!”
“問題是我們當即趕到,就已經(jīng)封鎖了現(xiàn)場,沒有任何一個可疑人能從那爛尾樓離開,除了你外,沒有第二人看見所謂的兇手?!?p> “……有的,一定有的……”
“好吧,你能想起那人的相貌嗎?一點特征也行?!?p> “我……記不住了?!?p> “你記不住那人的相貌,卻能記得他在八層樓頂上對著你笑?凌飛先生,你真的該多休息了?!?p> 六年了……
這些事還是記憶猶新,如今自己也要像母親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亮光照射在凌飛的臉上。
“呼!”
眼前唯一的光亮猛然擴大,照耀在他的身上,使得凌飛的意識再次恢復清醒。
“我沒有死?!”
或者說,已經(jīng)到了地府...
“不,應該是天堂才對,這輩子偷雞摸狗的事情我可沒干過。”
凌飛不由打量了自己一番,發(fā)現(xiàn)身上穿著的衣服也換了,“我...我這是...”
驚訝于自身變化。
凌飛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道靚麗的身影緩緩向著自己這邊接近。
“你還在這里嗎?”
凌飛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女子正站在他身后幾丈的位置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但若是再仔細看去時,凌飛卻是看不清女孩的長相了,只感覺眼前似乎有一層霧氣遮擋住,看不真切,但這種朦朧感又讓人充滿了期待感。
凌飛有些尷尬的說道,“你好,這里是哪...”
地獄不是,那里可沒有這樣好的風景。
此時的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座山峰之巔上,俯瞰整個山林,山風徐徐吹拂,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而他身后幾寸之處則是萬丈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