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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嬌養(yǎng)了未來反派暴君

第七章:動亂

我嬌養(yǎng)了未來反派暴君 歲歲妖貓 5704 2022-08-20 17:58:07

  宣政殿上,文武大臣跪了一地。

  “立儲君?你們是覺得朕不行了嗎!”

  江逾明坐在輪椅上,瞇了瞇眼,看向一旁的江維楨。

  這次的“立儲君”乃是平彧侯先打了個頭,應(yīng)和的也多是與平彧侯日常多有往來之人,還有些是真的為大晉著想的忠臣良將。

  江維楨和平彧侯對視一眼,對此次的儲君之位勢在必得。

  皇上面色黑如鍋底,看向平彧侯的目光帶著殺意:“你們想反了?你們想反了!”

  “只要皇上立了儲君,臣等自然……”

  不等平彧侯說完,一塊硯臺就直沖著他砸去。

  平彧侯一抹額頭上的血跡,冷笑一聲:“老皇帝,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眾禁衛(wèi)軍闖入宣政殿,平彧侯一副大權(quán)在握的樣子:“陛下,臣看您還是乖乖下寫立儲君的詔書吧!”

  前堂如此,后宮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承恩殿中,蘭婕妤一臉惶恐,一大早的,她剛梳洗完畢,就被薛貴妃的貼身侍女拉了過來,她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惹薛貴妃不高興了。

  “娘娘,柔嘉公主和五皇子妃到了,現(xiàn)下正在宮門口呢!”

  “宣?!?p>  江瑜兮和溫顏剛剛踏入內(nèi)殿,就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氛。

  薛貴妃仿佛沒看見她們一樣,只顧著擺弄自己頭上的珠花。

  沉默的時間久了,蘭婕妤開始害怕,她第一個開口:“娘……娘娘……”

  不等她說完,就被薛貴妃一個眼神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江瑜兮和溫顏面面相覷。今日的薛貴妃,怎么這么奇怪?

  再說前堂,江望舒站在皇上前面,手握佩劍:“你們這群亂臣賊子!”

  “亂臣賊子?五皇弟,此話怎講???我乃是大晉三皇子,找父皇要一個儲君之位,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嗎?”

  “好一個‘天經(jīng)地義’!”

  見江逾明推動輪椅上前,江維楨嘲諷一笑:“二皇兄,你一個殘廢,還是別管這事的好,等我……哦不,等本太子登上皇位,一定封你做個親王!哈哈哈哈!”

  承恩殿內(nèi),江瑜兮皺眉:“貴妃娘娘,瑜兮和五皇嫂沒有那么多時間陪您耗著,有什么事情,您快說吧!”

  薛貴妃停下了自己擺弄珠花的手,看向江瑜兮:“柔嘉公主這就忍不住了?本宮還以為,公主殿下還可以再等上一個時辰呢!”

  見著薛貴妃不懷好意的笑容,江瑜兮感覺……

  出事了!

  江瑜兮想著,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被一群侍衛(wèi)攔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貴妃從貴妃塌上坐起:“本宮只想要公主殿下的支持罷了,想必現(xiàn)在,父親和維楨已把控了朝堂,若是公主殿下愿意助我兒一臂之力,日后,平彧侯府和維楨定不會忘了公主這份恩情。”

  “你想讓我?guī)湍銖s君奪位?”江瑜兮的目光冷到了極致,讓人看著只覺得寒涼刺骨:“薛梓蓉,你想都別想!”

  薛貴妃聽見江瑜兮喊了她的名字,不喜不怒:“既然公主殿下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那便等著吧……等著維楨成為儲君?!?p>  瑤華宮偏殿的院子里,這里集結(jié)了許多身穿銀袍戰(zhàn)甲,臉戴面具的暗衛(wèi)。

  “主子,二隊的影衛(wèi)皆已到齊,就待主子下令了!”

  謝懷瑾遲遲不語,目光落在宣政殿的方向。

  “動手吧!”

  “是!”

  宣政殿上,突然闖進(jìn)來了群不知名的一隊蒙面兵將,一時間,無人敢輕舉妄動。

  “你們是什么人!竟然敢闖宣政殿?不想活了嗎!”

  江維楨假裝鎮(zhèn)定。

  謝懷瑾戴著面具,從眾人身后走出:“什么人?自然是————?dú)⒛愕娜税??!?p>  話音剛落,一眾影衛(wèi)紛紛拔出佩劍。

  再說這邊承恩殿,江瑜兮從袖中拿出匕首:“薛梓蓉,你好像忘了,本公主可是在昆侖仙山呆了十年時間的?!?p>  說真的,薛貴妃是真的忘記了這茬。被江瑜兮這么一說,她瞬間沒有了剛才勝券在握的樣子。

  “江瑜兮,你在昆侖仙山呆了十年又如何?即使你再厲害,現(xiàn)在你也只有一個人,更何況……”薛貴妃看向溫顏:“你現(xiàn)在還帶著一個累贅。”

  江瑜兮護(hù)住溫顏:“這是我皇嫂,不是累贅!”

  角落里,蘭婕妤縮在那里,怕得瑟瑟發(fā)抖,她就算再怎么蠢也聽出來了:薛貴妃和平彧侯反了!

  江瑜兮拉住溫顏的手:“嫂嫂抓緊我,別松手!我們殺出去!”

  溫顏點了點頭,眼眸中也沒有了往常的溫婉和善,取而代之的是堅韌決絕。

  江瑜兮拿著匕首,迎刃而上。

  承恩殿內(nèi)的侍衛(wèi)看見江瑜兮兇狠的目光,自帶著強(qiáng)大的氣場,有些害怕。江瑜兮上前一步,他們便退后一步。

  “你們做什么!那么多人,還怕一個黃毛丫頭不成!”

  薛貴妃這么一喊,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隨后沖上前和江瑜兮廝殺了起來。

  宣政殿上。禁衛(wèi)軍們紛紛倒地不起,江維楨怒極,拔劍而上。

  “都給本侯住手!”

  平彧侯不知在何時繞到了皇上背后,一把劍架在皇上的脖子上:“誰再動手,小心我割了老皇帝的喉嚨!”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佩劍,當(dāng)然,除了影衛(wèi)。

  謝懷瑾冷笑一聲:“平彧侯,你想殺便殺吧!我不阻擋你?!?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迷糊了。

  這人難道不是來幫皇上的?

  江望舒朝著謝懷瑾作揖:“這位公子……”

  不等江望舒說完,謝懷瑾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我不會幫你們?nèi)魏稳?,只是單純地來看戲而已?!?p>  看戲?有這么看戲的嗎?

  聽見謝懷瑾這樣說,平彧侯手中的劍直割皇帝的脖子。

  “父皇!”

  須臾之間,江望舒的劍擋住了平彧侯刺向皇帝的那劍,同時,他被江維楨刺穿了胸膛。

  “找死!”

  江維楨輕蔑地看著倒下的江望舒:“無人可以跟我爭這至尊之位……噗!”

  “是嗎?可惜,讓三皇弟失望了呢!”

  江維楨轉(zhuǎn)過身,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所謂“殘廢”的江逾明:“你!你沒被廢!”

  “是啊!我沒被廢。這么多年,若不裝成一個殘廢,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現(xiàn)在?”

  江維楨死了,死不瞑目。

  見周圍自己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平彧侯頓時換了一個面孔:“二皇子啊,不如我們聯(lián)手如何?”

  江逾明邪魅一笑,看向謝懷瑾:“只怕有人不同意啊!”

  承恩殿院內(nèi),江瑜兮殺得渾身是血,眼眸血紅:“誰敢擋我,我殺光你們!”

  不遠(yuǎn)處,宣政殿的方向,火光沖天,火勢漸漸開始蔓延。

  薛貴妃大喜,以為是江維楨成功了。很快,就有一個宣政殿前的侍衛(wèi)前來報:“娘娘,平彧侯造反了!五皇子和三皇子死于叛黨手中,二皇子現(xiàn)下還在和叛黨周旋。”

  薛貴妃聽后,從大喜變成了大悲,與薛貴妃同樣大悲的人,則是五皇子妃溫顏。

  溫顏緊緊攥著江瑜兮的衣袖:“小妹,我剛剛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怎么可能呢?五郎……”

  “嫂嫂,我們?nèi)タ纯矗f不定是這侍衛(wèi)看錯了呢,說不定不是皇兄……”

  事到如今,江瑜兮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而聽見自己兒子身死的薛貴妃在那里喃喃:“這不可能!父親怎么可能會殺維楨?維楨和江望舒死了,那那個殘廢呢?”隨后,薛貴妃好像想到了什么,哀嚎一聲。

  宣政殿外,太監(jiān)侍女們在那里潑水救火。

  滅火后,原本富麗堂皇的宣政殿變得破爛不堪。

  溫顏率先進(jìn)入,在殿內(nèi)尋找著她的五郎。

  方柱下,溫顏找到了已經(jīng)被燒得面目全非,渾身是血的江望舒————她從他手上的白玉扳指認(rèn)出了他。

  這白玉扳指是一對,當(dāng)年成親時,江望舒送給她的。溫顏還記得,那天江望舒把她摟在懷里,他說:“阿顏,這對扳指,我生生世世都不會拿下來,我要和阿顏做生生世世的夫妻?!?p>  那個時候,溫顏還笑他:“人死后都是要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的,到時候,你會忘了我的?!?p>  “噓!”江望舒用手輕輕捂住她的嘴唇:“不許說什么死不死的,我要和你一起,長命百歲?!?p>  “好,我要和五郎一起,長命百歲?!?p>  溫顏抱著江望舒漸漸開始僵硬的身體不撒手:“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長命百歲的嗎……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另一側(cè)的江瑜兮找到了還有微弱氣息的皇上和江逾明。

  “父皇,二皇兄!”

  皇上奄奄一息,看著朝他走來的江瑜兮道:“三皇子勾結(jié)平彧侯,弒君篡位!五皇子江望舒,追封……追封忠親王……帝位,由……由……”

  剩下的話,皇上不用說她也知道了:帝位,由二皇子江逾明繼承。

  大晉平彧侯和三皇子謀反,相關(guān)人等輕者流放邊疆,重者誅九族。

  皇上駕崩,二皇子江逾明繼位。五皇子江望舒忠君護(hù)國,追封忠親王。公主江瑜兮為柔嘉長公主,賜青州封地。

  忠親王府,喪幡高掛。

  靈堂內(nèi),溫顏身著孝服,跪在靈柩前,不發(fā)一言。

  江瑜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溫顏,不哭不鬧,眼中沒有焦距,整個人散發(fā)著絕望的氣息。

  “嫂嫂,你別這樣,皇兄如果知道,肯定會心疼的。”

  聽見“皇兄”二字,溫顏才有了點反應(yīng)。她看向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五郎……”

  江瑜兮看著江望舒的牌位,握緊了拳頭。

  皇兄,平彧侯府被滿門抄斬了,薛梓蓉也瘋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入了冷宮,小妹知道你唯一放心不下嫂嫂,小妹一定會好好……

  “嫂嫂!”

  不等江瑜兮對江望舒的牌位說完話,她的瞳孔便驟然放大:溫顏撞柱了!

  “嫂嫂!”

  江瑜兮飛奔過去,接住溫顏緩緩滑落的身體:“嫂嫂,為什么?你怎么這么傻???”

  溫顏撫上江瑜兮的臉頰:“別哭,這是……好事,我……我們說好了,要……生生世世……同生……共死……”

  話音一落,溫顏無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

  江瑜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瑤華宮。

  她只知道,她踏入宮門的那一刻,一個玄衣錦袍的男人負(fù)手而立,待她走近時,他喊她“卿卿”。

  往日對謝懷瑾溫柔以待的江瑜兮,在今日,此時此刻,看他的目光如淬了冰一般。

  “你都知道了?”

  “謝懷瑾,你就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那日先皇駕崩后,二皇子江逾明,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上對她說,大周質(zhì)子謝懷瑾,帶著一群蒙面兵將在宣政殿大開殺戒,而后又火燒宣政殿。

  江逾明所言半真半假,江瑜兮也聽得半真半假,但如今看來……

  江瑜兮本是想試他一試,但聽見謝懷瑾一句“你都知道了”,江瑜兮只覺得被人當(dāng)頭潑了一桶冷水。

  “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謝懷瑾冷笑:“我想公主殿下不會不知道,我在你們大晉過的是什么日子吧?”

  江瑜兮沉默:“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趁火打劫的理由!”

  “趁火打劫?”謝懷瑾笑得更歡了:“那老皇帝明知我是大周送來求和的質(zhì)子,對我備受欺辱視而不見,我又為什么要救他?公主,你要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好人?!?p>  謝懷瑾逼近江瑜兮,在她耳畔輕聲道:“公主應(yīng)該慶幸,我只是‘趁火打劫’,而不是‘血洗雍州城’?!?p>  江瑜兮拿出匕首,欲向謝懷瑾刺去。

  謝懷瑾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手,匕首落地,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你想殺我?”謝懷瑾的眼底盡是痛苦:“當(dāng)年是你救了我,如今,你卻要?dú)⑽遥拷べ?,你難道忘了嗎?你說過,我是你護(hù)著的人,你說過的!”

  江瑜兮看著謝懷瑾,她沒想殺他,她只是有些氣不過。

  但是,既然誤會了,那便不用解釋了,畢竟就算解釋了,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

  這么一想,江瑜兮露出了一個惡毒的笑容:“沒錯,我就是要?dú)⒛??!?p>  謝懷瑾瞳孔一縮,她剛剛,說什么?她要,殺他?

  而接下來江瑜兮說的話,更是讓謝懷瑾心痛得難以承受。

  “我是說過別人不能欺辱你,可那又如何?這不代表,我不能欺你辱你,不能,殺你啊?!?p>  見著江瑜兮滿臉都寫著“戲謔”二字,謝懷瑾放開她的手,一步步后退。

  “好,好得很!江瑜兮,你夠狠!”

  謝懷瑾丟下這句話,摔門而去。

  江瑜兮僵硬地轉(zhuǎn)過身。

  他應(yīng)該……走了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雍州城。

  謝懷瑾看著那三個大字。

  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只不過,等到那個時候,雍州城,就該易主了。

  八月初,江逾明登基,封后大典也在同日舉行。

  看見柳畫眉微微隆起的肚子,江瑜兮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同時,她也想到了自己那個殉情的嫂嫂。

  “皇嫂,這幾個月了?”

  柳畫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眸中溫柔似水:“才四個月多呢?!?p>  柳畫眉原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長相,而她今日挽著金絲八寶攢珠轡,斜插碧玉龍鳳釵,一身縷金百碟穿花綢緞長裙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與往日相比,今日的她可謂是“花容月貌,人比花嬌”。

  大周,襄城。

  謝懷瑾帶著影衛(wèi)連夜趕路,馬不停蹄地回到了皇宮。

  就在溫顏撞柱而死的那天,謝懷瑾收到消息,皇帝可能撐不過那晚了。他去瑤華宮原是想去和江瑜兮告別,誰知……

  大周皇帝駕崩,五皇子謝懷徹命人封鎖了消息,只等著謝懷瑾回來統(tǒng)領(lǐng)大局。

  承乾宮。

  文武大臣跪在龍榻前,嗚嗚咽咽地哭著,只聽著大太監(jiān)宣讀那所謂的“遺詔”。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朕登基三十年有余,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涼德之所致也。今大限之日將至,遂傳位于六皇子子虛。六皇子仁孝,善輔導(dǎo)之,謹(jǐn)記公四海之利為利,一天下之心為心,體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亂,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寬嚴(yán)相濟(jì),經(jīng)權(quán)互用,以圖國家久遠(yuǎn)之計而已。保邦衛(wèi)國,朕余愿已。欽此!”

  “兒臣,接旨!”

  謝懷瑾接過大太監(jiān)手中的遺詔,緩緩站起身,面向朝臣。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懷瑾看向窗外的天空。

  卿卿,你看見了嗎?我現(xiàn)在不是那個任人欺負(fù)的質(zhì)子了,我現(xiàn)在是大周的皇帝了!

  大周新帝登基不到三個月,就開始對周邊小國攻城掠地,一眨眼成為了國力最雄厚的國家。

  也因此,新帝的“暴君”之名也漸漸開始傳出。

  正月底,大晉鳳儀宮內(nèi),皇后柳畫眉生產(chǎn)。

  寢殿中,傳來女人陣陣痛苦的哀嚎。

  紗帳里,柳畫眉躺在榻上,滿身虛汗,難產(chǎn)了一整夜,她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力氣。

  又一波疼痛襲來,她五官驟然痛到扭曲,一雙手攥死了被角,嘶啞的痛號起來。

  穩(wěn)婆掀開她的衣擺,一遍遍擦著她不斷涌出來的血,緊張的滿頭大汗。

  “皇后娘娘,您可千萬撐住??!”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又一盆盆熱水端回來。

  有婢女跌跌撞撞跑進(jìn)去跪在江逾明面前。

  “皇上……娘娘難產(chǎn)了……”

  話音落,紗帳里的女人仿佛小腹又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的肝腸寸斷。

  江逾明推門而入,一眾嬤嬤太醫(yī)阻止道:“皇上,產(chǎn)房乃污穢之地,恐污了圣體,皇上還是出去吧。”

  “若非爾等如此無用……”

  柳畫眉咬破了嘴唇:“夫君……”

  江逾明走過去,抓住柳畫眉的手:“我在?!?p>  穩(wěn)婆再度掀開柳畫眉的衣擺,雙眼驟然瞪大,聲音都開始打顫。

  “皇后娘娘,您已經(jīng)有血崩之相,保大還是保小,您趕緊做主吧!若是再晚,母子兩個都活不了??!”

  柳畫眉毫不猶豫地道:“保孩子!不用顧忌我的生死,一定要我的孩子活下去!”

  “說什么胡話!”江逾明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些:“朕要兩個都活著!”

  這孩子始終不露頭,再這么下去恐怕就要憋死在里頭,穩(wěn)婆狠了狠心,叫人去拿刀來。

  柳畫眉看穩(wěn)婆將刀劃向自己的肚子,一陣劇痛之后,她感覺自己全身發(fā)冷。

  嬰兒的哭聲響徹天際。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小皇子!”

  柳畫眉奄奄一息地躺在江逾明懷里,產(chǎn)婆抱來孩子,她描摹著孩子的眉眼:“孩子的眉眼像你,以后長大了肯定要禍害不少好姑娘?!?p>  江逾明聽出了柳畫眉的弦外之音:“我禍害你一個就夠了?!?p>  “孩子,叫天擇,物競天擇?!?p>  “好?!?p>  “除了我,你不許再娶妻納妾?!?p>  “好。”

  “你一定要做一個讓百姓愛戴的好皇帝?!?p>  “好?!?p>  柳畫眉每說完一句話,江逾明就是一個“好”字。

  “我好累啊,我想,睡一會兒……”

  “睡吧,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p>  無人應(yīng)答。

  大晉新帝登基的第二年,皇后柳氏難產(chǎn)而死,留下還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子江天擇。

  皇后薨逝,舉國哀悼。

  自此,大晉后宮除已故的柳皇后,再無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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