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能讓你活到張?zhí)謴?fù)神智
裴清歌心里暗道不好,綠竹在府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事隱秘地進行了這么久,現(xiàn)在被自己戳破,絕不是什么好事。
再說,高嬤嬤死前都非要把她跟皇后綁在一起,白錦夜要是知道了自己撞破這件事,八成不會讓自己好過。
裴清歌不敢多留,腳下抹油就要跑。
只是一轉(zhuǎn)身,四目相對。
她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后,正拉著一張臉的司空,回想了下自己今早起的卦,卦象四平八穩(wěn)的,按說不會有什么大事。
司空從裴清歌的身上收回目光,擺了擺手,一隊王府的侍衛(wèi)包圍了桂蘭院,“綠竹私通外男,暫且押入大牢,等候王爺發(fā)落。”
他高聲說完,對著裴清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跟他走。
裴清歌聽著房間里綠竹鬼哭狼嚎,嘶吼著解釋自己不認(rèn)識這個男人,一刻也不想多留,跟著司空去了白錦夜的九思院。
白錦夜穿著白色的中衣,斜靠在榻上,手里正拿著一本兵書看著。
司空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才放下手里的書,朝裴清歌看過來。
裴清歌微皺了下眉,他最近失血,面色蒼白倒也正常。
可之前他哪怕傷重之時,也是目光有神,沉穩(wěn)帶著幾絲凜冽。
如今看去,他眼神里竟帶著幾絲渾濁,只剩下月余的命了。
這幾日她閉門不出,難道是又起了什么變化?
“太妃的情況如何了?”白錦夜氣息不足,短短一句話,停了兩次氣息。
“暫時穩(wěn)定,不會傷人了?!迸崆甯枇巳唬€指望她救他母妃,自然不會因為綠竹這點小事找她麻煩,“只不過……治療她的藥物,左總管還沒找到?!?p> 裴清歌寫下來的藥,左辭都會給白錦夜過目,其中幾味藥,就連陸絕都聞所未聞,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藥。
“如果有藥,她要多久能恢復(fù)?”白錦夜又問。
裴清歌思索了下,其實那幾味藥是她用來治臉的。
現(xiàn)在她有了鎖魂玉笛,治療張?zhí)皇菚r間問題,畢竟她現(xiàn)在的身體沒辦法完全控制鎖魂玉笛,“她病了太久,恐怕至少也要半年?!?p> “半年……”白錦夜垂下眼,低聲重復(fù)了下這兩個字。
他不再問問題,裴清歌也就沒再說話,房間里只剩下蠟燭燃燒時燭心爆裂的聲音。
半響,白錦夜才重新抬眼,聲音涼了幾分,“你去桂蘭院做什么?”
來的路上,裴清歌就知道,白錦夜一定會問這個問題,“王爺這么‘疼愛’綠竹姑娘,我這不是想學(xué)學(xué),如何討王爺歡心么?”
這理由白錦夜自然不信,但他也沒有再追問,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裴清歌知道,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現(xiàn)在不過是撐著,沒力氣再跟她糾纏這些小事了。
出了門,司空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左辭站在一旁,他的手因為握著白錦夜的劍受傷,現(xiàn)在還包著厚厚的紗布,他看了看關(guān)緊的房門,有些紅了眼,低聲問,“王妃,就真的沒辦法……早點治好張?zhí)???p> 張?zhí)峭鯛數(shù)男牟?,好不容易治好張?zhí)型?,可如今,怕是王爺熬不到那一天了?p> 這幾日,王爺?shù)纳眢w每況愈下,王爺自己心里也清楚,已經(jīng)隱隱有交代后事的跡象了。
裴清歌搖了搖頭。
“王妃,你給那幾個侍衛(wèi)治傷的藥……”左辭說著就“噗通”一下跪了下來,“你救救王爺吧?!?p> “你家王爺如今這狀況,跟那傷沒關(guān)系,你求我……”裴清歌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陰風(fēng)吹過,她瞇了瞇眼,轉(zhuǎn)頭順著來風(fēng)的方向看去。
外面也恰好傳來打更的聲音,“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裴清歌沒再理會左辭,轉(zhuǎn)身走向院子前面的影壁墻。
她那天看過,這院里陽氣極盛,一絲陰氣都沒有,按理說不可能有陰風(fēng)吹來。
可是……子時一到,這院里的陽氣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無數(shù)的陰氣從影壁墻里飄出,散滿了整個院子,又不斷地往白錦夜的臥房鉆去。
怪不得……
裴清歌抬手摸了摸影壁墻,絲絲寒氣入骨——
夜魔石!
原來是魔動陣!
這魔動陣以夜魔石做陣膽,白天吸收周圍陰氣,到了夜晚就全都釋放出來。
她那天隨意掃過院子的擺設(shè),只當(dāng)院子里陽氣極盛是因為那些擺件,但現(xiàn)在看來,那些擺設(shè)其實是魔動陣的邊際,把整個陣法限制在這個院子里,目標(biāo)就只有白錦夜一個人!
魔動陣在北冥國是禁陣,已經(jīng)百余年沒有出現(xiàn)過了。
這么大一塊夜魔石,在北冥國都少見。
到底是誰,這么大手筆的針對白錦夜,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
屋子里的燈光晃了一下,白錦夜悶哼了一聲,隨即叫了左辭。
左辭趕緊站起身,來不及掃去膝蓋上的塵土,迅速的進了門。
裴清歌猶豫了片刻,也邁步走了進去。
白錦夜雖然命短,但壽元未到,現(xiàn)在是有人用外力讓他損壽。
她可以不管白錦夜,可有人用北冥國的禁陣害人,她身為北冥國圣女,就不能不管!
如果白錦夜死了,那人的目的達到,隱匿起來,恐怕就不好找了。
白錦夜嘔了一口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襟。
左辭扶著他躺好,“王爺,屬下去叫陸神醫(yī)過來?!?p> 白錦夜擺了擺手,陸絕如果有辦法,他也不會像是現(xiàn)在這樣了。
“不用去叫陸神醫(yī)?!迸崆甯柰白吡艘徊?,“左總管,你現(xiàn)在就叫人,去把外面的影壁墻砸了?!?p> 左辭怔了下,愣愣地看著裴清歌,“王妃……”
“你不是想讓我救你們王爺?那現(xiàn)在就叫人去砸墻?!迸崆甯枵f著從袖袋里拿出銀針,走到榻邊,不等白錦夜說話,一根銀針已經(jīng)刺進他的頸側(cè)。
白錦夜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只能用目光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女人。
裴清歌又看向左辭,“還不快去?”
“是。”左辭不再猶豫,立刻出門吩咐人去砸墻。
裴清歌笑瞇瞇地看著白錦夜,“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也一樣不順眼,就跟那墻一樣不順眼?!?p> 白錦夜明白她的意思,她今天能讓人砸墻,明天就能對他下手。
“不過啊——”裴清歌話鋒一轉(zhuǎn),“我能讓你活到張?zhí)謴?fù)神智,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她的話音落下,外面就傳來砸墻的聲音。
左辭辦事還真是利落。
很快,外面就傳來幾聲驚呼。
左辭臉色難看地跑了進來,眼底帶著幾絲驚慌,“王妃,那墻……墻流血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