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從胸前拿出了兩張長方形的卡牌,頓時房間里整個光線都亮了幾分。瞳像托付終身一樣把卡牌放到斬的手心上,斬仔細端詳起這兩張還沒巴掌大的精致東西。
“這是什么?好神奇,竟然還會發(fā)光。而且,這東西上面的人物竟然跟瞳一模一樣耶。”斬雙眼放光,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興奮。
“沒見識,這叫生命卡?!背噜椭员呛?,不解道:“不過瞳,這種珍貴的卡片不是有且僅有一張嗎?”
“這也是我當(dāng)初跟七彩石一同獲得的。據(jù)說妖怪們叫它口袋妖怪圖鑒,用特定的儀器掃碼可以以投影的方式獲知卡片主人一切信息,而魔物們叫它子母追魂奪命卡,顧名思義就是倘若在追殺某人時,拿到卡片主人任意一張卡片,無論對方逃到天涯海角,還是碧落黃泉,都是做無用功。我賦予了它一個專屬的名字,乃其名為心心相印生命卡?!蓖珳厝釋亟庹f這一切,隨后,故作神秘地說,“至于我為什么取這個名字,你們很快就知道了?!?p> “別說,我對斬偏心。你先來,赤,你滴一滴自己的血在任意一張卡片上?!?p> 赤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只見赤小刀一揮,一滴殷紅的鮮血滴在卡片上時,就像滴入了水里一樣,瞬間沒了蹤跡,幾乎與此同時,卡片閃亮了幾下過后就熄滅了。
“什么嘛,我還挺期待的,沒想到你這雷聲大雨點小的場面,看來心懷鬼胎啊?!睌爻脵C回擊。
“哈哈。好毒舌。該你了,斬。”瞳也不忘詼諧一下,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感。
正當(dāng)斬準備也用小刀揮一刀,被瞳及時阻止了。
“你使用長劍使慣了,這小刀一下去,把握不了輕重深淺,恐怕整個手指都沒了?!?p> 瞳左手捏住瞳斬的手指,右手用針扎了一下,一滴鮮紅色的血液融入到赤先前滴入的卡片里,起先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像一滴水匯入汪洋大海,但沒過多久,卡片光芒大盛,那滴匯入汪洋大海的水滴就以“千里之堤,潰于蟻穴?!睕Q堤時爆發(fā)的一瀉千里的爆發(fā)力,卷起了海上的風(fēng)暴一般,散發(fā)璀璨奪目的光輝,仿佛一抹亮光從天際斜斜照到卡片上。
三人皆是又驚又喜,尤其數(shù)瞳雙眼都變得熾熱起來,這意味著斬跟自己的心意相通,達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
卡片光芒大盛過后,斬赤兩人才看清,原先兩張一模一樣的卡片,竟然有一張卡片的人物變成了此時此刻的斬,連著裝都別無二致,只不過神情卻是呆萌的,仿佛看呆了某樣?xùn)|西似的。
“沒想到斬,還有如此可愛傲嬌的一面,真是被武藝高強耽誤的萌妹子?!蓖{(diào)侃。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有生之年,有幸可以看到這一幕。不然我恐怕到死,都和那群跟你朝夕相處的隊員們一樣,以為你永遠是那副高冷寡淡的模樣?!背嘈Φ们把龊蠛?,話都說不利索了。
沒想到,斬理都不理赤,反而徑直問道:“瞳,這個黑歷史可以抹掉嗎?”
“這個…主卡片人物形象可以隨主人心念改變,但副卡片則會隨機抓取滴血認主某一時刻的人物形象,且不可改變?!蓖詿o可奈何的口吻解釋,擺出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姿態(tài),說:“什么黑歷史不黑歷史的,我就挺喜歡你這個樣子的。我們從沒分開這么久過,我還真不習(xí)慣,你不要的話,那我就收下了,就當(dāng)照片,目睹思人的道具好了?!?p> “隨便你吧?。?!”斬看到無法改變,直接放棄了抵抗。
“既然是你的話,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只不過便宜你了。此次路途遙遠,可能異常兇險,我可不想你孤身返險,日后你就知道我那張卡的神奇妙用了?!蓖珎衅饋恚站o斬的手的力度重了幾分,像是做了一個決定,說:“你要是不想的話,我可以派另外的人執(zhí)行此次任務(wù)。就算任務(wù)失敗,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日后再做打算?!?p> “說什么呢?我曾說過我是你的劍,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得到的東西,那我就要為你而戰(zhàn)。況且此次情況緊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了?!睌仉p手放在瞳的肩膀上鄭重道。
“可是相比于得到全世界,我更在乎你的安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瞳毫不遲疑道。
斬沒想到自己在瞳心目中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換做自己就做不到“繁華三千,只為一人飲盡悲歡?!钡牡夭健K晕⒂悬c遲疑片刻,心下已做了打算,堅定道:“縱然風(fēng)蕭蕭,易水寒,但壯士一去兮將復(fù)還?!?p> 斬還想說點鼓舞的話,赤插話道:“瞳,我愿為你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p> 斬仿佛找到了空隙,語言的bug,補刀道:“就你這小身板,頭腦發(fā)達,四肢無力,別前被狼擒、后被虎獵?!?p> 瞳仿佛聽到了什么新笑話,不顧形象哈哈大笑起來。
赤抱怨道:“瞳,連你也這樣。你看看斬說的是人話嗎?”
瞳邊點頭,擺手道:“不行了。允許讓我再笑一會兒。”
隨即瞳恢復(fù)了常態(tài),才用凝重的語氣對斬說:“今晚委屈你了,看人臉色行事,從今往后,我不會再讓你受如此折磨。你當(dāng)像鳥一樣飛往你的大山、像鷹一樣飛往你的天空、像鯨一樣游往你的海洋。你是自由的,風(fēng)都無法將你圈養(yǎng),而我妄想將你收藏,可是我并不想對你有太多的束縛?!?p> 斬搖了搖頭,說:“不。不管你是以團長的名義下命令,還是其他什么身份,我都是自愿的。不管我做什么決定,僅僅只是跟你這個人有關(guān)?!彪S后,抬頭望著窗外那些在風(fēng)雨飄零的燈火,若有所思道:“我雖做不到,千百夜盡,為你化青燈黃卷,花落銀虹,獨望過萬年煙火;夜星寥落,替你執(zhí)星燈薪火,呈貢希望,獨候過萬年寂寞。但我能夠做到,萬千燈火,獨倚闌珊處,哪管春江花月夜;人潮洶涌,獨上樓憑欄,哪管寶馬雕車香滿路?!?p> 赤大開眼界,不敢相信這如瑰寶般的金妙詩歌的語言,會從斬嘴里蹦出來,以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樣感嘆道:“我是真的沒想到,斬竟然還是個吟游詩人,有那么一刻,我真懷疑你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化身。你究竟還有多少隱藏的技能???”
斬淡淡一笑,有些邪魅,又有些詭異?!皩ν?,可身懷十八般武藝;對內(nèi),可鹽可甜可溫柔。吾乃諸法寂滅的斬,斬妖破魔誅仙的天選之人,透視本源之神女,光明重現(xiàn)的引領(lǐng)者。比瞳,不足,但比赤,有余。”
赤瞬間覺得自己無形打臉,就不該問這么愚蠢的問題,但他如臨死反撲般嘲諷道:“額,你還能再中二一點嗎?
瞳開懷大笑,頗為自豪道:“我的眼光是絕對不會錯的。汝絕非池中物,咫尺蛟龍云雨。他日臥龍終得雨,今朝放鶴且沖天?!?p> 赤開玩笑,也有模有樣作起了詩:“君不怕,白鶴一去不復(fù)返,物換星移幾度秋,此地空余伊人恨?!?p>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瞳的眉毛竟微微顫抖起來,這一細微的變化被斬捕捉到,當(dāng)下無情抨擊赤:“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倒是瞳率先打破僵局,不免擔(dān)憂起兩人同行能否和睦相處。她把兩人的手放到自己手上,以伙伴的語氣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此番你們二人同往,赤負責(zé)出謀劃策,斬負責(zé)解除武裝。此行,如龍?zhí)痘⒀ǎT多艱難,若不同心的話,事情就會變得麻煩起來?!?p> 斬看了一眼赤后,恢復(fù)了往日的孤高清冷?!胺判陌?!平常小打小鬧,想必赤也不會記仇。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們都拎得清。對吧?”
赤明明承認這一點,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凹热荒愣歼@么說了,那我就寬宏大量,原諒你好了。小爺我,好歹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會為一個小女子咬牙切齒呢?安心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斬氣急,指著赤說:“你…你飄了?!彪S即腦子里蹦出來一句話,硬是讓赤沒話說,因為她神來之筆來了這樣一句:“不過嘛,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p> 瞳也不得不恢復(fù)三傻狀態(tài),很是無奈,直接攤牌了。“真是拿你們沒辦法,話不出三句,就開啟互懟模式?!?p> 斬攤攤手,似乎在怪罪老天:“誰叫我們天生不對付呢?”
三人又開啟了新的一輪三傻模式,仿佛這場離別,只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而已。
玩也完了,鬧也鬧了,正事也都交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