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化枯水鼠就是你昨天弄死的那只災獸。”
女人替秦漸做了解答,“枯水鼠本來只是人畜無害的野生御寵,被災禍感染,變成了這樣的怪物。
“不用擔心,昨天逃跑的那幾只,我們都已經(jīng)解決了。”
昨天……
想到昨天晚上的經(jīng)歷,秦漸還是有點后怕。
差一點,就交代在那里了。
“謝謝你們救了我?!鼻貪u發(fā)自內心的感謝。
女人搖搖頭,溫和說道:“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受害者如果像你一樣敢于對抗,也不會有那么多慘劇?!?p> “城市之中,這樣的災獸很多嗎?”秦漸心有戚戚然。
“很多,都在你們看不到的角落。”女人手指卷弄著頭發(fā),“這個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危險?!?p> “可我從來沒有感覺到……”
“謝謝夸獎?!迸溯笭栆恍?。
秦漸也明白了,這個世界之所以能維持如今的和平,是因為天斗這些人的努力。
人類與災獸抗擊的千年歷史,充滿著血腥。
“不,是我該說謝謝?!?p> 這句話說完,整個房間忽然陷入了沉默。
秦漸本來就不擅長和異性聊天,而那個女人沒有主動找話題的意思。
一絲尷尬在空氣中彌漫。
許久,秦漸艱難開口。
“我叫秦漸?!?p> “我叫沈緣?!?p> “真是個好名字?!?p> “謝謝?!?p> 房間又陷入了凝重的尷尬之中。
好在救星及時出現(xiàn),一掌打碎了尷尬。
一名天斗隊員推門而入,說道:“隊長,結果出來了!”
秦漸一看,正是昨天救了自己的那位周辰。
周辰看見秦漸醒了,偷偷跟他擠了擠眼睛。
沈緣問道:“結果怎么樣?”
“不匹配。”周辰遺憾搖頭。
沈緣托著下巴,自語道:“果然,還有其他災化御寵嗎?周辰,你去一趟鑒識科,讓他們比對北川河內所有御寵的爪印,我就不信找不出那是什么御寵了!”
“是!”
周辰收到指令,離開房間。
秦漸好奇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沈緣思索片刻,輕聲一笑。
“告訴你也無妨,你應該知道河邊發(fā)現(xiàn)尸體被排成一排的事吧?聽說還被訛傳成了水鬼?!?p> 秦漸疑惑道:“不是災化枯水鼠做的嗎?”
“我之前也這么覺得,但是通過那些尸體上的抓痕比對,結果不匹配?!?p> “所以……”
秦漸明白了沈緣的意思,“還有其他的災化御寵?”
“是的,這種災化御寵和原生的災獸不同,它們本就生活在城市之中,我們一點預防的手段也沒有,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會越來越強,我們必須在釀成大禍之前,找到并解決它們?!?p> 沈緣的語氣很輕松,但秦漸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沉吟半晌,緩緩說道:“沈緣姐,我可以幫忙。”
“不需要?!鄙蚓壘芙^得很果斷,“這些事與你無關。”
“我只是貢獻一下我的猜想,不會以身犯險?!?p> 秦漸笑道,“沈緣姐,可以告訴我類似事件發(fā)生的地點嗎?”
沈緣略加思考,還是同意了秦漸的請求。
“姑且讓你參與一下吧?!?p> 沈緣嘆道,“這樣的事件總共有三起,分別是七天前的渡川橋下,四人遇害,四天前的港運河道,六人遇害,以及兩天前的城南沿岸,兩人遇害?!?p> 秦漸陷入了沉思。
渡川橋、港運河道、城南沿岸。
這三個地點距離不近,除了都在北川河附近,沒有其他共同點。
沈緣看秦漸不說話,以為他也沒有頭緒,安慰道:“想不出來沒關系,你手上的情報本來就不多……”
但秦漸忽然抬頭,篤定說道:
“被災化的異獸,是河陽灣的浮波獺?!?p> 沈緣一愣,然后嚴肅說道:“這不是可以隨便開玩笑的?!?p> “我沒有開玩笑?!鼻貪u搖頭說道,“我可以解釋的。
“沈緣姐,你不覺得奇怪嗎?災獸是吃人的吧?可為什么它害了人,要把尸體排在岸邊?而不是直接吃掉?”
沈緣被問住了,她遲疑說道:“關于這一點,我們還沒有得出結論……”
“是獺祭?!?p> 秦漸也不賣關子,直接公布答案。
“水獺這種生物,喜歡吃魚,經(jīng)常將所捕到的魚排列在岸上,很像是陳列祭祀的供品,這種行為,被稱為獺祭。
“其實這并沒有什么神秘屬性,就是水獺性貪,經(jīng)常捕獵超過自己食量的魚,最后吃不完,就排放在岸邊。
“這種行為在大自然中很常見,獺祭魚,鷹祭鳥,豺祭獸,都是有過目擊記錄的。
“獺屬性的御寵,也繼承了這種習性。
“對比排列的尸體的行為,是不是高度相似?說起來很殘忍,就是災獸殺人殺多了吃不完,所以排列在岸邊。
“而北陵市只有一種獺圖騰御寵,那就是浮波獺,或者是它的進化型,水脈紋獺?!?p> 這番推理很有說服力,沈緣明顯已經(jīng)認可,但似乎還懷有考校的心思,她問道:“那你為什么說是河陽灣的浮波獺?”
秦漸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
“因為浮波獺是一種以家族為單位群居的御寵。
“有時為了爭奪地盤,兩個家族之間還會大打出手,這種事在北陵發(fā)生不止一次了,大家都是在當熱鬧看。”
“北陵市的浮波獺有三大家族,其中一支,就是棲息在河陽灣的河陽家族。
“渡川橋、港運河道、城南沿岸,這三個地點看似沒有聯(lián)系,但其實距離河陽灣都在十公里以內。
“你們可以去調查一下,看還能不能找到河陽家族的浮波獺,如果找不到了,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其中一個家族成員發(fā)生了災變,害死了整個家族。”
沈緣點頭,對于秦漸的推理,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疑問,但還是有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課上都講過,我只是聽的比較認真。”
沈緣點頭站起,準備離開房間。
“我們會去調查一下河陽灣的浮波獺,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你就是立了大功,我們會感謝你的。
“在此之前,你先好好休息吧,神經(jīng)毒素的后遺癥可能還要持續(xù)一會,你這兩天就好好休息,不用那么辛苦訓練了?!?p> 沈緣打開門,秦漸忽然叫住了她。
“我想問一下。”
沈緣回頭。
“沈緣姐,你是不是認識我?”
沈緣微微搖頭道:“沒有,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你?!?p> “那可能是我的錯覺吧?!?p> 秦漸歉然一笑,沈緣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只剩下秦漸一個人,他輕聲自語道:“不認識我,那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訓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