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尊客本領(lǐng)非凡,如今朝廷之上,紛爭不斷,各擇賢良,不如長安一會,見見當(dāng)世豪英如何。”
溪神勸慰道,祂也是好意,以眼前之人的本領(lǐng),只怕不遜于那些修行中人了。
彼輩都能乘風(fēng)而上,何況眼前這位,已經(jīng)半只腳踏進了仙道。
不過,這話聽著,卻在吳宣的耳中有些反感,雖說兩人在此相談甚歡,可論起朝廷之事來,吳宣覺得,眼前這位還是有些泛泛。
不過,吳宣倒是對那個李尋挺感興趣的,若是所言不差,起碼這人陰陽術(shù)數(shù)方面確實屬于一流。
要知道,天機最難測,但凡在這方面有所成就的人物,那未來都是不得了的人。
正說話間,忽然水府一陣震動,令著溪神和吳宣兩人面色一陣錯愕,各自抬頭望去,卻見水府上空的黃泛光暈忽然壯大。
“糟糕!定是附近又有大水倒灌!”溪神見此,反應(yīng)非常的快,當(dāng)即下了決斷。
也顧不得再和吳宣說話,整個人化作流光飛上了水府上空。
“……尊客且自便,本神還有要事處置?!?p> 只留得倉促一番言語。
而隨著溪神消失無蹤,吳宣這才發(fā)覺,整個水府的水氣忽然間不正常的震動起來。
“這是……陣法?”
念頭一動,雙目之間散發(fā)微光,恍惚之間,便看到無形的波紋在水府之中晃動,隨著點點熒光為中心,連接著四面八方。
緊接著,異象消失。
“果然如此?!?p> 正思慮間,便見一側(cè)有個背著龜殼弓著腰的水府神吏走了過來。
“這位上仙,水君適才有言,此番因故招待不周,若是不嫌棄,下次定將補上,只是如今上邊頗亂,水府將要封閉些許時日,還請上仙移步!”
吳宣聽了,點點頭,這是應(yīng)有之義,欣然隨著這老龜走去。
剛行至水府之外后,吳宣看著這神吏裝扮眼熟,忽然心下生出好奇來,便問道:“我聽說東海龍王府下有著龜丞相總理龍宮事務(wù),不知與神吏又何關(guān)系?”
這龜君一聽,心道自家這等隱秘的事,眼前這修士居然都知道,看來水君禮為上賓還是有原因的,想到這里,面色一動,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看著吳宣說道:“東海龜相啊,那是我家遠祖?!?p> “遠祖……原來如此?!?p> 聞聲,吳宣若有所思,看來在這仙神世界,東海龜相布置的攤子還真是大呢。
又是客氣一陣,這才出了水府,只是剛剛掠出,便覺得空氣之中,一陣狂躁的水氣宣泄著重重壓力。
吳宣見此,心下一緊,再仔細一瞧,面色當(dāng)即大變,卻見遠處黃泛上漲,如浪潮一般沖擊而來,波浪重重。
見此情形,心下更是駭然。
“這才不過幾許,居然又有大水泛濫!”
“難怪那溪神如此著急!”
看這動靜,之前還好歹還有個下腳之處,如今,卻只是一片浪濤了。
正欲有動作間,忽然聽到遠處一陣陣叫喊聲傳來。
“咚咚咚!”
仔細聽去,卻是一陣鑼鼓喧動。
好在吳宣修行有成,耳目清明,隨著注意力放過去后,卻是看到,遠處來來往往大量的百姓扛負著沙袋土石,夯積著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堤壩。
“大家快,洪水來了!”
一個壯年漢子,赤袒上半身,顧不得身處危險的堤岸邊上,手握小棒,猛敲著銅鑼。
而遠處,不論男女,手持各類工具、小車,得到了示警,仍在趕來,甚至,還有往日里需要這壯年仰視的縣丞、縣尉。
只是和堤岸處自發(fā)奮斗不休的百姓不同,這群縣中長吏卻是簇擁著一名青年,態(tài)度恭敬。
“宋公,此處水患忽然發(fā)急,可有解決良策?”
縣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作為一地之副長,縣長不在,他可是承擔(dān)了太多的壓力。
?。h朝以萬戶為令,減萬戶為長。)
尤其是今年水患增加,地方之上稅賦都減少了很多,已經(jīng)令著郡里非常不滿了。
以至于急切之間,自以為揣摩上意之后,聯(lián)通著縣尉,找來了本地有名的尋仙之人,且先安撫了本地的水君。
再解決賦稅之事。
而被稱為宋公的青年人這會兒閉著雙眼,嘴角喃喃,手中長劍揮舉,隨著嘴唇翻動愈發(fā)急速之間,猛的一聲長喝,丟出數(shù)塊木制的符板。
“啪!”
空氣之中,一番火花閃爍,符板當(dāng)即炸裂,青年身子一晃,連退數(shù)步,深呼了一口氣,看著遠方堤岸嘆息道:“水君說,祂盡力為之!”
“盡力為之?”
聞聲,一側(cè)著甲的縣尉眉頭緊皺,不滿道:“大水蔓延將至,這會不盡全力,我等何須供奉此輩!”
這話一出,宋公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縣尉,沒有言語,反倒是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的姿態(tài),看著一邊緊張不已的縣丞說道:“我看上官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縣丞一聽,心下也是為難,但看著一側(cè)陰著臉的同僚,又看看眼前‘神通廣大’的尋仙之人,最終只得折衷道:“宋公莫要計較,還請以百姓生民為計!”
“哼!”
這話一出,還不等宋公有所表示,那縣尉已經(jīng)冷著臉離開了。
“裝腔作勢!”
只是縣尉右手捏劍的手心早已經(jīng)濕潤一片,隨著他的離開,縣丞也是松了一口氣。
他看著宋公,嘆了口氣說道:“此番水難急切,朝廷之上又重視的緊,而郡縣都是一線,地方大族也是不安,這番還是請宋公再施法……”
一聽這話,宋公面色變得有些差,他知道縣丞這話的意思,但這種事他自己談何容易。
不由得,面上已經(jīng)皺起,瞧著前方百姓揮汗如雨,他心里也是戚戚。
“水君只能阻攔一陣,但關(guān)鍵還得看黃河水君!”說到這里,宋公也覺得自己這是廢話,但雖是廢話,他看到眼前的縣丞面色反而舒緩了幾分。
“盡力即可?!?p> 他拜托道,說著,趕忙轉(zhuǎn)身向著身后走去,旁邊一群地方鄉(xiāng)亭里的小吏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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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家乃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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